“你还是回答我,为何你只需要心狠手辣就够了!”
言采东笑了笑,笑得有些放肆。
“眼够远,心够宽,有杜四爷就够了,我言老三就不操那个心了。”
杜宇风阴冷地看着言采东,一言不发。
言采东叹了一口气,慢悠悠地说道。
“言家,不能这么倒了,你杜四爷也是言家的弟子。说到底,言家对杜四爷也有授业之恩,弟子可以杀师,却莫要做灭门之事。”
“举头三尺,还是有神明的……”
言采东说完,收起脸上那略有些放肆的笑容,一脸淡定地看着杜宇风。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杜宇风沉默良久,又缓缓地回过头来,郑重其事地看了看坐在太师椅上的言天九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
“言三爷,言家就交给你了。”
说完,杜宇风又一瘸一拐地走下台阶,往门口走去,杜宇眉收起手中的枪,又打算上前去扶他,杜宇风还是轻轻地摆摆手。
一个人来,一个人去,莫要帮衬。
有了一次帮衬,就会有下一次,人也就离不了帮衬。
路,总是要自己走下去的,哪怕前途艰难,哪怕断足缺手。
杜宇风兄妹俩走出门,消失在黑夜里,夜空中那点点繁星如人的眼泪,悲欢离合,情仇恩怨,全在里面。
言采东默默地看着他们离开,缓缓地走到门口,轻轻地将院门关上,又折返回来,走到中堂门前。
他慢慢地迈出腿来,跨进门去,那一瞬间,言采东感觉自己的脚如有千斤,异常沉重。
言采东的嘴唇微微地颤了颤,脸上带着悲怆的神情。
“扑通”一声,言采东跪倒在言天九的尸体面前。
“九叔,侄儿这一拜,替我千年言家所拜,您用自己的命换了言家不亡。”
言采东慢慢地站起身来,沉默良久,又缓缓说道。
“九叔,侄儿现在才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你宁愿自己死,也不会向方从恩刺出那一剑。言家衰落了,谁也惹不起,南京不待见,延安惹不起,您老为了间门言家千多族人,唯有用自己的死换来他们暂且的平安。”
“侄儿也明白你为何不杀我,您是在给言家留个人,留个能带领间门言氏韬光养晦的人!我大哥是地下党,一直在南洋给他们做生意赚钱,好歹咱们言家在那边有个能说话的人。杜宇风是您的徒弟,我也逼着他不能做出灭我间门的事情来。”
“就让杜宇风和青鸾去做别人手中的刀吧,让杜宇风去‘眼够远,心够宽’,侄儿一定带着言家在这场恶斗中活下来。”
言采东的嘴角又微微地抽搐了一下,他缓缓地向坐在太师椅上的言天九走过去,伸出手来,轻轻地将言天九的眼皮抹了下来。
言天九那双圆睁的眼睛,闭上了。
“九叔,我们的恩怨了了……”
说完,言采东转过身去,坚毅地走向中堂,又将中堂那两扇被自己一枪打破的木门关上。
一头凶猛异常的麒麟,一只高贵美丽的凤凰。
凤凰没有了脑袋,麒麟没有了胸膛。
吕大封的车停在鬼手医那三间破烂木屋面前的矮木桩前。
方从恩站在那矮木桩门前,海风吹过,他身上那白色长衫下摆微微的飘动,脸色深沉。
海风里裹着一股厚重的海腥味儿,吕大封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一缕昏黄的灯光从破烂木屋唯一的那扇窗户射出来,三根木格将那道光分成三股,矮木桩围成的小院里三片昏黄,两道黑影。
吕大封轻轻地咳嗽两声,沉声唤了一声。
“利川先生……”
门缓缓地开了。矮瘦的鬼手医披着一件破旧的棉麻短衫出来了。
当他看见一袭白衫的方从恩,顿时脸色一惊,眼里满是敬畏的神情,他快步向前跑了两步,顾不得身上那件棉麻短衫掉落在地。
“师父!”只见鬼手医双膝立即跪在院里,声音有些颤抖。
方从恩一脸冷峻地看着匍匐在地的鬼手医,用眼神示意吕大封将矮木桩栅栏门推开。
吕大封连忙上前,推开那道很矮的栅栏门。
方从恩抬起脚,缓缓地走了进去。
鬼手医双手扑地,额头磕在湿润的地上。
方从恩脚步轻盈,飘然从跪倒在地的鬼手医头边走过。
当方从恩那双粗布棉鞋踏过鬼手医的头边时,鬼手医惶恐地将头磕得更低。
吕大封紧跟在方从恩的身后,方从恩头也不回地跨进那间充满草药味儿的房里,头也没回。
吕大封刚走到门口,似乎想起了什么,弯下腰来,将地上那件鬼手医抖落在地的暗黑色棉麻短衫捡了起来,又回过身,走到鬼手医面前,轻轻地将短衫披在鬼手医的身上。
吕大封弯下腰,轻声说道:“利川先生,老爷进屋了,你还是进去说话吧。”
鬼手医的脸色一愣,连忙“嗯”了一声,急忙起身,连膝盖上的尘土都没来得及拍打,快步转身向屋里小跑进去。
方从恩已经坐在了那张八仙桌的正位上,桌上放着一盏满身油污的煤油灯。
方从恩冷冷地看着那灯油盏里那颗跳动的如蚕豆般大小的火苗。
方从恩的脸色很冷,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依然透着一股寒意。
“师父……”鬼手医站在离方从恩三步远的地方,垂着手,低着头,喊了一声。
方从恩瞟了他一眼。
“许常山怎么样了?”
方从恩的声音威严十足,语气生冷无比。
“回师父的话,许常山的枪伤要不了他的命,只是他中了……”
鬼手医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低垂的眼角怯怯地瞟了一眼方老爷子。
方从恩轻哼一声,一双深邃的眼睛猛地从那盏煤油灯转过来,冷峻地看着鬼手医。
“你的本事长进不少,那一枪正中气管根部。西医靠术,中医靠补,可是那个部位受如此严重的伤,用西医的术,气息却不能断;用中医的补,脉息不能至,难啦……”
鬼手医顿时躬身,沉声回答道。
“师父说的是,此处受伤,的确棘手。不过,师父早年教导过弟子,西医论术,中医求道。术不至之处,道可通之;道不至之处,术可辅之;术道相成,百病可消。”
“许常山身上的这一枪,弟子正是用的术道相成之法,用西医外科手段缝补气管创口,用中医的针石药剂弥补气血,相辅相成,弟子不才,用了十日才保许常山无性命之忧。”
方从恩微微地点点头,又问道。
“你这里条件不足,如何做到给伤口除腐消炎?”
鬼手医又躬了躬身。
“腐肉不除,津血必败,弟子二十年前听过师父说过一例用蛆虫除腐之法,弟子冒然在许常山身上一试,果然是妙手。蛆虫啃食腐肉,患者如百蚁嗜心,却能将败血腐肉在极短时间内清除干净,随后用些祛毒之药,伤势也就控制住了。”
听到鬼手医娓娓道来,方老爷子半眯着眼,一脸平静,站在他身边的吕大封却是脸色一变,眼里钦佩万分。
那一日,他与少爷方城亲眼所见,许常山的伤口处已然生蛆,伤口崩裂后,却是鲜红血液,所有人都认定许常山必死无疑。
想不到这不过是鬼手医的精妙手段。
忽然,方从恩轻轻地叹了口气。
鬼手医顿时不再说话,谦卑地再一次躬了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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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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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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