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程没有回应余诺诺的话，他坐直身体看向余越。
“别，别吧。余越啊，你爸和姬如君他爸有商业利益链，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逃离你家还不是为了不敢大义灭亲？这点你一点都比不上姬如君，你根本配不上她。”
“飞机失事后，你就被姬如君的父亲和自己的父亲一直抓了过来，干嘛，你也知道啊，要你配种，要你的基因啊。余诺诺是个女孩子，余家，想要个优秀的儿子。”
“但是你只想要姬如君，所以，他们就造了个姬如君给你。姬晓薇，姬如君大姐的女儿，虽然没有姬如君聪明，但是从外貌和基因来说还算是合适的。”
“但是你誓死不从嘛，才会变得这么衰老。或者说，被折磨的这么衰老。”
“所以嘛，最后大家都输在血缘上了，都输在自己的亲人身上。你们飞机失事，是你们的亲人害的，然后余诺诺被余家收养，余家虐待她，余诺诺因此变得更懂事。”
“他们在观察诺诺，观察挫折教育给孩子带来了什么。然后，他们把余诺诺交给了我，明明知道何虹会欺负人，就想看看事情该怎么发展——”
余诺诺也听懂了这些事，她有些不解地说。
“害爸爸妈妈的，是爸爸妈妈们的爸爸妈妈？”
姬如君叹了口气，“没有妈妈的妈妈……这种畸形的想法，真的该死。”
在众人沉默时，一声咳嗽声出现，一直听着厉程说话听的只翻白眼姬佳珏一脸兴奋和卑微地站起来，姬晓薇也表情激动地站起来。
众人顺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
餐厅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他看起来就五六十岁身板挺直，但是他的一张脸奇丑无比，可以说这张脸简直像个猩猩，他身后跟着七八个保镖。
看到他之后余越一只手搂着诺诺，另一只手将姬如君拽到自己身边。
诺诺眨巴着眼睛看“大猩猩”，“大猩猩”也看着她，露出一嘴黄牙，“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啊，比如君小时候都好看的多啊。”
“大猩猩”说这句话的时候像在看一个完美的商品，她似乎要把诺诺卖个好价钱“配种”。
姬如君满脸不可思议，“你怎么出来的？！我明明把你送进监狱了！”
“大猩猩”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检举我的罪名是故意伤害，没判几年我就出来了嘛。我不在的时候有我的好帮手，厉程帮我做这一切。哦，还有我的亲家，你丈夫的父亲。”
“大猩猩”感叹道。
“我没想到这么多人今天欢聚一堂，我们家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厉程的孩子长得也不错啊，缅甸那里很喜欢这种男孩子，每个都能卖个好价钱。”
“啧啧啧，厉程你女儿也不错。我还以为你对我有二心呢，你把你的孩子送过来我就放心了。”
厉程站起来，走到“大猩猩”身边，他微微笑。
“为了信仰，我可以做很多事情。而且，他们本来就是何虹做出来的试验品，是为了继承厉家的产物，而且都是失败的产物，我有什么心疼的。”
厉宁潇气的要去揍厉程，但是他刚站起来就觉得腿软。
厉彦梧此时也忍不住抬起头来，他看向厉程，他不是厉程的亲生儿子但是也没想到厉程是这样的人，他不知该说什么。
厉凡沁眼中已经有了泪水，她对厉程喊着，“爸！你真的是疯了！你疯了！”
厉封谨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他本就不善言辞，现在他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哪怕从小被虐待，他也没有放弃过这个家，却没想到……厉程是这样的人。
诺诺的小嘴动了动，她想要说什么，又不敢说。
厉莫寒脸冷的和冰一样，他死死地盯着厉程，似乎想要把厉程看穿。
厉程没有回头，他对着“大猩猩”笑，“合作愉快，这两年了，我都做得很好，以后，会更高。”
“大猩猩”也露出了笑容——
然后——
厉程突然掏出刀子，一把捅进了大猩猩的胸口。
一刀完了又一刀。
厉程好像演练了很久一样，直接捅破大动脉，血喷在地上，诺诺瞪大了眼睛，余越捂住了诺诺的眼睛，姬佳珏不停地尖叫，“大猩猩”怪叫一声，保镖立刻捏住厉程的脖子。
或者说，直接扭断了厉程的脖子。
对于这群冷血怪物亡命之徒来说，不可能给接近“主人”的人留下活口的机会，厉程死的时候脸还面对着自己儿子女儿的方向。
他知道自己会这么死。
他演练过很多遍，毕竟机会只有一次，只有在他把自己孩子献出来彻底取得对方信任的那一次。
两年时间，他才取得这个变态大猩猩的信任。
他知道。
人不是货物啊……他知道，但是总要有人牺牲的不是么？
何虹把孩子当成工具，他也有一段时间身在淤泥之中也要变坏，余诺诺出现了，她很单纯善良，她明明身处黑暗却有治愈的力量，余诺诺让被他放弃的孩子们都变好了。
厉程那个时候突然明白了，所谓的“实验”和“配种”并不能改变一个人，爱却可以。
爱是有力量的。
他没有得到爱，希望自己的孩子们也能得到爱。
可惜了，他这辈子都没有遇到爱情……遇到了，也不属于他……
这个玩意儿太难杀了，他和余越一个演被害者一个演施暴者，好不容易才演出这出戏，现在余越活着，会有人帮他照顾好他的家人孩子，他也放心了。
对了，余越不要告诉他的孩子们他是个好人啊。
这样，他们就不会想他了。
厉程闭上了眼睛。
一切发生的太快，都没有来得及反应。
姬如君赶到厉程身边的时候，人已经凉了，不久后，警cha包围了这里，时隔多年的案件尘埃落幕。
诺诺哭的眼睛都肿了，她不理解，“爸爸，叔叔可以不用死的啊……再晚一点就好了……晚一点就好了啦……”
叔叔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诺诺觉得，是个好人……
余越抱着诺诺，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厉程给自己选择的死法就是同归于尽。
因为太恨了，恨那个畜生所做的一切，怕一个失误让对方逃脱怕一个失误让自己的亲人受到伤害，而且，厉程为了打入那个团伙，被迫也做了很多不由心的坏事。
厉程知道坏人是不会受到良心折磨的，但是厉程是个好人，所以，他会……所以，他选择了死。
……
一切尘埃落定，这件事成了当时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案。
厉家的家产被查封。
但是在查封当天，所有人才发现厉程悄悄地把自己所有的私人产业和家族产业早就给了诺诺，而且还以诺诺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基金会。
他给诺诺留了一封信。
“叔叔对不起你，要吓到你了。你拿到信的时候，你的爸爸妈妈应该回来了。以后，拜托你保护哥哥姐姐们了，你是你爸爸妈妈优秀的孩子，也是叔叔见过的最可爱善良的孩子。最后，叔叔希望你还觉得，叔叔是个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长大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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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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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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