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飘起白色的朝雾,犹如有生命的物体,正在以它奇特的流动方式,贴着地面在扩展开去。
山峰、屋子、篱笆和草垛都蒙在一望无涯的洁白朦胧的轻纱薄绡里,显得飘渺、神秘而绮丽。
又厚又重的雪雾,白茫茫的,天连着地,地连着天,什么都看不见。
顾清伸手摸了摸床上的谢月,她额头滚烫,身体忽冷忽热。脸烧的通红,整个人像一只煮熟的大虾。
顾爷爷和魏爷爷端着冲好的感冒冲剂,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月娃子还在发烧吗?”顾爷爷心疼地问。
顾清点了点头,无力感扑面而来。
昨天晚上,她们冒着风雪经过了川主庙后面,一路逃命似地奔袭回来。
刚到家的时候,谢月还有说有笑的,甚至还洗了个澡,没想到她躺到床上没多久,就病倒了。
半夜的时候,魏爷爷起夜,听到布帘子那边一直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他还以为有老鼠,就叫上顾爷爷一起起来看看。
没想到就看见谢月红着脸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口里还说着呓语。
顾爷爷拍了拍谢月的脸,发现小姑娘没反应。他本来以为谢月睡的太沉了,可是魏爷爷发现了不对劲。
他说,“鸭拐子,你看,这丫头的嘴巴怎么这么红,好像是发烧了!”
两人是借着昏黄的火光看的,看的不真切。后来顾爷爷就上楼把顾清和唐巧巧叫下来了。
顾清给谢月喂了退烧药,压在舌苔下,像给小狗喂药一样,人自己就吃进去了。
可惜情况并没有好转,一直到今天中午,谢月依然昏迷不醒,发着高烧。
唐巧巧做好了饭,过来接替了顾清的班。对着众人说:“你们先去把饭吃了,我来守一会。”
昨晚回来的太晚了,顾老爷子他们还不清楚缘由。饭桌上,顾清老老实实地将来去的所见所闻,和大姑一家的遭遇老老实实地说了,只是省去了谢月的环节。
顾爷爷叹了口气说:“这世道,好人不长命啊!这气温再这么降下去,是要把人都逼死啊!”
魏爷爷在听到川主庙的事情后,连忙脱下身上的平衡服说:“清娃子,你现在穿上衣服立刻去一趟召娃子家里,得把这件事告诉大家,让所有人都防范起来!”
“不然,万一那伙贼人来了,我们就是下一个川主庙。”
顾清担忧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谢月,昨晚上她被谢月发烧的事吓到了,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这么大的事。
魏爷爷生气地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早点说?万一昨晚上那伙贼人杀过来了,不光是月娃子,你,我,你爷爷,村里的所有人,都要死。”
顾清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穿上平衡服,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她家离顾召于家里不远,也就十多分钟。到处弥漫着一层湿雾,看起来不太干净。
还好平衡服足以将大多数湿气隔绝在外,顾清又从小生长在这里,即使有雾气也不会迷路。
村长一家也是三层楼房,房顶用橡胶封了顶的,他们b市的农村大多数人的自建房都是这样修的。
屋里大门紧闭,顾清隔着老远就喊道:“大爹,你们在屋没有,有人在家没?”
“咳咳……”两声苍白又无力的咳嗽声传来,老人头发花白,身形瘦削。
穿着平衡服,手上拿着竿旱烟。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会,惊喜地说:“是清娃子来了啊?你回来这么多天了,都不来看看我。”
顾清尴尬一笑,甜甜地喊了一声:“大婆婆。”
大婆婆将顾清扯到屋里,火炉边上。她旁边还有个老爷子手上抓着把瓜子,磕的正香。
“大爷爷好!”
老头转了转眼睛,眼珠子有些浑浊。疑惑地看着大婆婆问:“老太婆,这是哪个?”
“清娃子呢!顾树文的孙女。”大婆婆吼的特别大声,对着大爷爷的耳朵吼的。
“哦哦,”大爷爷点了点头,“清娃子来了?来,吃瓜子,吃糖,吃水果,想吃啥子自己拿,不要客气。”
说着,抓了一大把瓜子和花生放到顾清手上,就像顾清还是个小孩子。
顾清哭笑不得,接了过去。问:“大爹呢,去哪里了,我有事要和他说。”
大婆婆问:“啥子?大猪?大猪早就冻死了杀了。不是,大狗,狗也冻死了!大鸡?鸡也杀了吃了!不是?是啥子吗?”
顾清这才知道,两位老人的听力都有点问题。难怪要吼那么大声才行。
顾清只好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对着大婆婆的耳朵吼道:“大爹呢,大爹去哪里去了?顾召于他人呢?”
大婆婆被吓了一跳,揉了揉耳朵说:“听到了,听到了,吼那么大声干嘛啊!我耳朵又不背!你问召娃子啊,他去城里了,去找他婆娘儿子去了!”
顾清连忙问:“多久去的?去了多久了?”
“去了一个星期了吧!反正走了很久了。”大爷爷咂了口烟说。
顾清失魂落魄地道了别,心下翻涌。现在去镇子上求救,肯定来不及了。那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杀过来了。
要暴露枪吗,对方只有四把枪,自己和唐巧巧坐拥那么多武器,胜算很大。但是以后呢,暴露以后还能在村子住下去吗?
再说了,那伙人又不是只针对顾清一家,而是要把所有人全都屠杀殆尽。
这些乡亲,即使平时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有过小吵小闹,也罪不至死啊!要顾清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人死,顾清是办不到的。
顾清想了想,决定冒着大雾通知到每一户人。他们整个大队一共有五十多户人家,顾清打算把这些人全都通知一遍。
至于离他们大队远的,那就无能为力了。
先把靠近顾召于家的白家三兄弟通知了,又告诉了雷家的那几户。还有养猪场和养鸡场的彭家和罗家。
接着去了王家堰那边,通知了那边的十多户人。又去了雷小雨的本家,通知了那边的几户,还有村里一些零零散散的人家。
总之,只要是村里活着的人,顾清全都告诉了这件事情。
家家户户都紧锁着大门,如临大敌。特别是听到顾清说川主庙的人可能是从二楼的窗户进去的。
整个村的人都沸腾了,家家户户都搬到了1楼地窖的那间房,将房门里里外外用厚重的东西撑住,顶的严严实实。
大家还约好了,最近都不开门,无论谁叫都不开门,就算是村里的人也不行。
村里的青年男性们,全都拜别了家人,聚集在一起,希望能想个办法一劳永逸,将这伙贼人全部铲除,否则每日有粮食有柴火这么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也不是事。
因为事情是顾清说的,所以众人背上粮食和柴火,不约而同地去了顾老爷子家里,希望商议出对策,早点把这个事情解决。
顾清不知道这些,她将所有人都通知完以后,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村上的大队。
她记得大队里住着一个老中医,她小时候打预防针,生病了,都是这个中医爷爷看的。
老中医姓蹇,名叫蹇岚。是个奇怪的老爷子,他儿女几次想把他接去城里享福,他一直没去。他喜欢呆在九大队的村里,当一个村医。
顾清记得最清楚的事,就是因为某些传染病盛行的原因,老爷子喜欢戴口罩。村里那些愚昧村民经常说老爷子是因为嫌弃他们才戴口罩。
当时顾清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老中医。很明显,戴口罩非常的不舒服,正常人戴一天都难受。
更何况医生天天戴着,他是村医,没有上面的人管着,其实不必这么严格的。
蹇爷爷肯定不是怕自己被传染,而是觉得自己整日接触外人,怕传染给别人啊!
虽然路被冻上了,可还是很滑。一路都是下坡路,顾清扶着路上的树枝和野草,本来雾就大,看不清,这会更加看不清了。
穿过一截公路,就到了大队里。顾清只知道蹇爷爷看病的诊所在哪里,并不知道蹇爷爷的家。
还好大队下面一共就住着三户人,顾清一家一家的敲门,终于在第三户人家看到了蹇爷爷的身影。
他二十几年来一直独居,老婆早在三十年前就去世了。
老人精神矍铄,留着长长的胡子。胡子雪白,就像外面的雪花一样。
蹇爷爷竟然还认得顾清,他高兴地问:“清娃子,好久回来的?”
顾清大吃一惊,“您老怎么知道我是谁啊!”
“哼,怎么不记得!你小时候打预防针,吃了我三颗宝塔糖,不记得才怪了。吃完你还要拿两颗回家!”
顾清老脸一红,讪讪地笑了两声。
“蹇爷爷,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都是老黄历了!我今天来找你可是去跟我救人的!”
蹇岚哈哈大笑,说:“我这里只有一些中药,最近天气太冷,感冒发烧的人太多,村里备的药都用干净了。”
顾清摇了摇头说:“您先去看看再说吧!我家里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医生。”
蹇爷爷穿好衣服,不慌不忙地拿出药箱说:“年轻人不要慌,都拖了那么久了,我早去一分钟晚去一分钟,都是一样的。”
临走时,蹇爷爷还拿出手写的《没药,暂停营业》用双面胶贴在大队的墙上。
顾清不得不佩服老人的敬业精神,零下五十度的天,还没忘记本职工作了。这哪里是老中医啊,简直是老神仙了。
老人也穿着平衡服,估计是老人的子女买的。他背着药箱,戴着帽子和老花镜,走一会还要停下来擦擦老花镜上的雾气。
虽然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可是走路大气都不带喘的,比顾清体力还好。
一路走到顾清家,顾清推开篱笆门。蹇爷爷问道:“病人在哪里?赶紧让我看看!”
顾清连忙将人带到炕房,一推开门,顾清就愣住了。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清一色的中年男人,中间混杂着几个少年和青年。
顾清退回去,将门关上,揉了揉眼睛,重新拉开门。
一定是打开方式不对,一定是的。
顾清重新推开门,屋里放着好多条板凳,每个凳子上都坐着五六个人,连柴火都多点了几堆。
蹇岚老爷子才不管人多人少,他大声吆喝道:“都让一让,让一让,别堵着门口啊,我还要进去看病人呢!”
顾清一脸懵逼,其他纷纷闪身让开了一条路。
顾清拉开帘子,走到床边,指着谢月说:“这是我侄女。”
蹇爷爷看了看谢月的脸色,扒开眼皮看了一下,又给左右手把了脉。
老爷子摇了摇头说:“受寒太久了,身体有股湿热,还有股湿邪在体内,两股撞到一起了,这才引起了发烧。”
顾清想了想,还是拉开了谢月胸前的衣服,对着蹇岚如实地交代了。
“我就说摸着怎么还有外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蹇岚仔细地查看了一番,从医药箱里拿出纸笔,刷刷刷地写了个药方。
对顾清说:“你还要辛苦一趟,去我家药柜里把这些药捡齐。”说着不放心地问道:“你应该识字吧!”
顾清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为什么会不识字。
蹇爷爷给谢月扎了两针,说:“我先给她把热褪了,等药抓来了,再说别的。”
顾清点了点头,就又出门去了。
屋子里众人面面相觑,雷召敏大着胆子说:“顾大爹,魏大爹,你们两个人年纪最大,见识最多,人也还是清醒的,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蹇岚放好了药箱走了出来,摸了一把胡子,好奇地问:“你们这么多人,都聚在顾树文屋里干嘛?”
众人异口同声地将顾清说的川主庙有强盗杀人抢粮食和柴火的事情说了。
气的蹇岚爷爷一拍桌子,胡子翘的老高。“这伙人真是反了天了,不要命了!这么伤天害理,丧心病狂的事也能干出来。”
他接着问:“zf那帮人呢,jc呢,为什么不报警啊?”
众人见他消息闭塞,又说了杨柳镇上雪线虫病爆发的事情。
就在众人说话期间,从外面传来一个青年男声,“有人在家吗?屋里有人吗?”
顾爷爷连忙跑出去开门,没想到,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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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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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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