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从院坝里经过,一脚踩下去,没想到这雪竟然有半人深了,雪是空的,上面的浮雪争先恐后地往靴子里灌进去。
顾清霎时间来了个川剧变脸,真是透心凉,心飞扬啊!
顾清退了回来,回去重新换了双鞋,从该央(连接院坝和房间,处在中间那层)走了过去,拿了一大篮子菜和肉过来,心想着,最近几天都不用过去拿东西了。
早饭吃的是余记烧饼,配的高粱小米粥和胡豆瓣,还有凉拌热胡豆。这个菜是把胡豆煮熟,然后撒上霍香等调料凉拌。为了这株霍香,顾清又打湿了一双鹿皮靴子。
顾群英吃了一口凉拌胡豆,眼神飘远了。像是在回忆什么,过了很久她才说:“这道菜有几十年没尝过啦!年轻人哪里会整这个菜吃哦!”
顾爷爷和魏爷爷也回忆说:“凉拌胡豆还是往年在大食堂吃过的,后来就很少吃到了。”
唐巧巧尝了一口霍香,苦苦的,还有一股香味直冲天灵盖。她顿时皱起了眉,喝了一大口稀饭才将那股怪味压下去。
谢月见众人说的这么神奇,也好奇地尝了一筷子。面面的,配合着霍香独有的味道,说不上难吃,倒也绝对不好吃。可能老人们吃的都是情怀不是饭吧。
吃过早饭,没想到顾良竟然来了。
他走到屋里脱下身上的平衡服,抖了抖上面的积雪。
询问道:“清娃子,你们要不要出门去跟我们收集柴火?我看其他人都去了,他们还把粮食也搬回去了!”
顾爷爷想了想说:“这么冷的天,出门太折磨人了,还是不去了吧!”
顾良解释说:“村上的人都出动了,大爹你们老了可以不去,清娃子她们还是跟我一起去嘛!这鬼天气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多屯点柴,屯点粮食,心里也安定。”
“今年天气古怪,还是多囤点好!正好我们也互相做个伴,也不怕有啥危险。”
顾清想了想说:“肯定去啊,我和唐巧巧还有谢月,我们三个一起去。你们三个长辈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就行。”
说着,就从房间里拿出了三只背篓,准备和顾良出发了。
顾良看着几人的鹿皮靴子说:“你们穿这么短的鞋子,肯定会被浸湿的,到时候,别冻出病来了。去换双连体的筒靴,外面再穿着平衡服,就不冷了。”
“要是没有连体筒靴,就找几截塑料布,从靴子口那里一直捆到大腿上,这样雪就不会弄进去了。你们看,我就是这样做的,一点都不会冷。”
顾清三人皆是眼前一亮,没想到顾良这么聪明。
顾爷爷想了想说:“我房间里还有一套连体的筒靴,你们三个丫头商量一下谁穿吧!”
顾清和唐巧巧彼此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爷爷,给月娃子穿吧,她年纪最小!”
三人收拾好,已经是上午了。此时顾爷爷和魏爷爷正在给冻僵了的大鹅拔毛,他俩打算做一个铁锅炖大鹅,等顾清她们回来,就可以直接吃饭了。
虽然两位老同志手艺不行,架不住食材好啊,鹅是自家养的,用粮食喂的。稍微用菜籽油一炒,放点葱姜蒜桂皮八角香叶,加水闷上锅盖那么一炖,香味就扑面而来了。
水快要烧干的时候,顾爷爷还放了粉条和蘑菇还有木耳海带。
再说顾清这边,三人一路走着,很快就到了王家堰前面不远处。hτTΡδ://WωW.sndswx.com/
这里一共住着九户留守老人,第一次降温的时候,死了六位,第二次降温的时候,又死了两位,现在也就剩下一位了。
顾清她们看了过去,远远地就看见几个,村里的人在第一户和第二户的房子里进进出出。
有的人担着扁担,挑着苕箩兜,有的人更绝,甚至推个独轮车出来了。也不知道雪这么厚,这些人是怎么推出来的。
要是等会独轮车被冻上了,就好笑了。
顾清她们找了一户没有人的家里,这家人姓蹇,家里只剩一个老爷爷,降温初期他家是最先被冻死的。
农村人真的是勤劳肯干,这个家里虽然只有老爷子一个人,但是柴棚子里堆的柴一点不比顾清家的少。
他肯定是想着自己年纪大了,砍不动柴了,所以存了很多,不想以后麻烦别人。可谁知道世事无常,老天爷抬手之间就带走了他的生命,这堆柴火的使用权也就间接到了顾清她们手里。
这柴还是好柴,都是砍了几十年的松树柏树锯成一段一段堆在一起的。虽然柴棚子被暴雪压塌了,柴都堆在了下面,有些还被冰面给冻住了,可是架不住顾清他们人多啊!
几人一起把覆盖在上面的柴棚子清理了出来,然后自己默默地往背篓里装柴。顾良不愧是男人,劲大,装了满满一背篓。
顾清和唐巧巧一人装了大半背篓,再多就装不下了。想着谢月还在长身体,就给谢月装了满满一背篓的松毛(枯黄掉落的松针)和松果,并不重。松毛是引火物,天天下雪,这才是难得的东西。
就连顾良都说:“下一趟我让大豆子和你直爷爷也一起出来背柴回去。”
唐巧巧担忧地说:“小豆子还没谢月大呢,他能行吗?”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行不行的!你们三个女孩子都不怕冷,能吃苦,大豆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顾良的一番话把众人说的哑口无言,顾清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大豆子自己保重。
顾良心眼子太实了,竟然把背篓放雪里了,刚好又放了厚厚的一背篓木柴,背的时候才发现背篓竟然冻在雪地里了。
顾清和唐巧巧惯会偷懒,她们都把背篓放在柴堆上的,想着等会站起来的时候好背一些,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反而没被冻住。
三人帮顾良把柴捡了出来用木棍翘,又去老爷爷的屋里砸了锁拿了铲子,拿了斧头,钻子和凿子,想尽了各种办法,终于把顾良的背篓连同一大坨冰坨子给弄了出来。
顾良有些苦笑不得,只能将错就错,重新装了一满背篓柴,和顾清她们一起回家了。
半路上,他们看见那个推三轮车的,车也被冻在了雪地里,看来一时半会是取不出来了。果然,人类不能太贪心啊!
还有好几户的背篓都被冻住了,他们平时不怎么出门,再加上是南方人,很少经历这种天气,连常识都不知道。
南方人冷的时候基本都躲在家里吹空调的,农村人也会弄个火堆烤火,没有谁会想不开硬着头皮出门的。
将新的柴火放到以前的灶房里,顾清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一背篓柴还是有点分量,最少也有五六十斤。
唐巧巧揉了揉肩膀说,“我好饿呀,要不然吃了饭再去吧!”
谢月也点了点头,不能再赞成了。平日里不觉得路有啥难走的,本来就十多分钟的路程,脚快的话,几分钟就到了。
可是地上有着厚厚的积雪,背上还背着重物,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是真难走啊!
稍微不注意就陷进去了,还得防止背上的柴撒出来。
见顾良还没有过来,三个小妮子一起钻进了炕房。
顾群英依旧是一副全神贯注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打坐人,口里还念着不知名经文。
顾爷爷惊喜地站起身似乎是没想到顾清他们回来的这么早。
饭桌上,一大盆白米饭和两大碗铁锅炖大鹅,三个小妮子都胃口大增,人人面前都摆了一大堆骨头。
顾清疑惑地问:“爷爷,这个大鹅你们是怎么炖的啊,怎么一点腥味都没有,也太好吃了吧!”
顾爷爷骄傲地一笑,说:“乱炖的,可能是我天生手艺就好吧!”说完挠了挠头发,最近他和魏爷爷的头发都长长了不少,可是家里又没有理发师,只能暂时这样。
再过一段时间,他的头发都快长成帽子了。
魏爷爷哼了一声说:“好吃跟鸭拐子有屁相干,那是我烧火烧的好,该大火的时候大火,该小火的时候小火,能不好吃嘛!”
三人哈哈大笑,谢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魏祖祖,您说的都对!要不是你说的一本正经,我们差点就信了。”
谢月刚说完,魏凯拿起桌上的杨柳条子说:“你个月娃子,是想吃竹笋炒肉了!”
唐巧巧也附和道:“月月说的对,魏爷爷您不能因为自己年纪大,就吓唬月月。做人嘛,还是要讲道理。”
魏凯气的吹胡子瞪眼,“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不讲道理了,明明是她胡说八道。”
顾清补刀说:“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不仅看见了,您老还恼羞成怒想要打人。”
魏凯叹了声气说:“我要是哪天死了,一定是被你们这三个丫头活生生气死的。”
这时大姑婆也把饭吃完了,默默地把碗筷放到了一边。
众人边吃边说,顾爷爷问:“清娃子,外头冷不冷,要是太冷了,下午就不出去了。”
顾清想了想,看了眼唐巧巧和谢月。“我觉得还好,能接受吧,你们呢?”
谢月摇了摇头说:“有平衡服,不冷。就是路太难走了。”
唐巧巧也说:“没有昨天晚上的一半冷,只是天黑路滑,这山路复杂……”说着说着,竟然还开口唱了出来。
魏爷爷说:“既然家里柴还多,你们一趟少背点回来就行,别背太多了,做做样子差不多。”
谁知三个女孩子都摇头说道:“不行,那多不划算。”
“本来出去又是受冻又是路滑的,肯定要一趟多背些,够本啊!”
吃完午饭没多久,顾良就过来了。这回还带着大豆子和顾直。
几人决定还是去上午的那里背柴,刚走到王家堰附近不久,顾清就看见前方围着好多村民。
6个人背着背篓走了过去,就听见原来是同村的老人王加中在骂人。
“你们些个不要脸的,莫手莫脚的,有爹生没妈教的,生儿子没pi眼……”整整骂了十多分钟,都不带重复字眼的。
顾清也从村民口中听到了完整的事件。
原来是王家中老人睡到中午才起床,那些村民都以为他也去世了,就把他的柴都搬的干干净净。他家里的锁也撬了,粮食也都搬走了。
现在所有人都站在这里,想要看看这个事怎么解决。
顾清她们本来不打算看的,谁知道刚背上背篓准备走,王家中老爷子就把火力全开,对准了他们这些从死人家里背柴回去的人。
“我都这么骂了,你们还厚起个脸皮子去偷人家屋里的柴,也不怕人家死了变成鬼来找你们。”
“自己好手好脚的平时不发愤,连柴都舍不得砍,到了下雪天就想起来了,跑起来吃绝户!”
“你们这群杀千刀的,人渣,渣滓,社会的败类,gj的蛀虫,zf的废物,低能儿,一群猪儿子虫……”
老人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顾清很容易地就听出来了,这是在骂她们呢!顾良和顾直也都放下了背篓,看看这个事情怎么解决。
毕竟这么冷的天气,偷人的柴和粮食,无异于取人性命了。
众人在旁边七嘴八舌的,“我就说嘛,莫法听谭秀这婆娘的话。”
“就是啊,当时要不是谭秀这婆娘给我们说王家中死了,哪个会去动他的东西嘛!”
“谭秀,你是不是脑壳有包,人家死的活的你都不晓得,天天就晓得在那里乱说。”
“就是,谭秀,就数你拿的最多了,你一个人背了五背篓柴回去了,你家雷双喜背了三大口袋谷子回去了。”
“是啊,大家快把王家中叔叔的东西给他退回来吧,人都还活起的,你们拿走了跟强盗有啥子区别吗?”
不知道是谁说的这句话,众人纷纷同意了。各家各户拿了粮食背了柴的人都站出来承认了,还跑去给王家中老爷子道了歉。
只有谭秀,小声嘀咕道:“咋就没冻死你呢!个老不死的!”
说着,也被别人不情不愿地逼着回去拿东西了。
众人见王家中老爷子骂的凶,全都背上背篓回了家,也没人再出来占这便宜了。
大豆子无精打采地回了家问:“爸爸,我们做错了吗?是不是不该去拿别人的东西啊?”
顾良摇了摇头说:“我们没有做错,我们拿的都是人已经死了的家里。我们有原则,但是也要变通。如果别人的东西能让我们现在好好地活着,我们是可以暂时借来用的!”
“但是像今天这种,别人家里还有人,再去拿东西就不像话了。即使你能抢到,但是你自己能过的了良心那关吗?”
大豆子摇了摇头说:“爸爸,我知道了!”
三人回到家中,几位老人都诧异三个孩子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顾清讲了事情的原委,顾爷爷说:“王家中骂人可以,把气出在你们身上就不应该了!这么老了,还为老不尊。撒气对谁撒都不知道。”
魏爷爷说:“他也是个可怜人啊,媳妇跑了,一个人辛辛苦苦地把儿子养大,眼看着儿子考上大学了,却因为触电死了。这些年一直一个人住,得亏他身子骨硬朗,还能说上几句,要不然今天这事咋样还真不一定呢!”
谢月这才发现,有时候身边的人,也能变成魔鬼。以前看这些村民多和蔼可亲啊,今天才发现了人性中丑陋的一面。
顾清说:“谭秀就想着她家离王家中老爷爷家里最近了,所以就蛊惑其他人一起去王家搬东西。给人家搬的干干净净的!”
唐巧巧怒气冲冲的说:“又是这个谭秀,咋这么能搞幺蛾子啊!老天爷咋不一道雷劈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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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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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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