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不知哪方传来一声异动,猛地转身,只见一双透亮的眼睛飞速弹起,顷刻到了身前!
那双目中骇人的精光映出一张血盆大口,堪堪悬在离额半尺远处!
我猛然惊醒,一身冷汗。
半晌,平静下来,才发现自己仍身处紫垣宫偏殿小舍,顿时心安。
已经过去两百年了,也算历过了无数事,见过了无数人,我却仍时常梦见当初出岛时的景象。而那垂死的惊惧与恐怖也都永远那么真实!
镇妖卷
太阴星君殿偏阁。
阿水替我倒酒,醉醺醺地:“你这朵小花,哈哈,昨日又被帝君罚了?”
我翻了个白眼。
“那是帝君磨我脾性,要我戒骄戒躁。帝君他老人家的罚,能叫罚吗?”
环环听着我们斗嘴,也不帮忙劝架,自己在一旁鼓捣丹炉。
她近来沉迷上了炼丹,问老君要了好些材料,搞得月宫乌烟瘴气,有时我在紫垣宫,都能见她这月亮盘子红映映的。
阿水挑挑眉,嘲笑我:“哦?那你天界仙官体系表都会背了?”
“我……”
我咬牙切齿,“早晚的事!”
“要我说,天上几个神仙有什么好背的?”他转转酒盏,“帝君把你留在身边,却又不教你术诀修为,是囚着你呢。”
我又翻个白眼:“我一个活泼美丽人见人爱的小姑娘家,有什么好囚的?”
我才不信他,这人整天阴谋论,总以为大家要害他!
“你还问为什么?哈!”他探出身子凑到我近前,“虫虫,你喝了点儿酒,就忘了自己是啥了?”
唔!
他又叫我虫虫!
这人一时叫我花花,一时叫我虫虫,我怀疑他根本没弄清楚过,我TM真身是朵漂亮的小花,不是大肉虫子!
我气呼呼地回头:“环环!他鄙视我!”
正扇炉子的环环在白忙之中抽空来招呼一句:“天蓬,不许挑拨离间!”
……
这话根本毫无卵用啊!
阿水见我这样,更开心了:“不然你说,帝君为何从众仙手中保你下来?你真当他做善事吗?”
我懒得跟他争辩,环环说了,喝醉酒的人都是疯子,讲的都是胡话。
白他一眼,捂着耳朵起身去丹炉那边。
阿水又笑:“你不信我,总信太阴吧,你自己问问她,帝君是个什么样的人?这都几千万年了,能为你小小一个妖转了性子?”
他一笑,脸也涨得通红,眼也涨得通红,丑得难看!
我就问:“环环,帝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环环专注她炉子里的火候,头也没抬道:“帝君他,是个好神。”
我转过头去冲阿水做了个鬼脸:“听见没?帝君他是个好神!”
阿水撇撇嘴,不置评价。
又喝了几杯酒,他怕是终于想起自己是个看守天河的小喽啰,这才起身,歪歪倒倒地往门外走。没走几步,又回头来朝我笑:“不管怎么说,你可时刻要记住,你也是那岛上出来的,你就是只妖!”
这……
太欺负人了!
我攥紧拳头跟着他冲过去要和他干架!谁知环环比我快,她的葫芦手杖突的一伸就到了阿水面前,狠狠在他额头上敲了一记。
环环神色一凛:“妖怎么了妖?你做了个仙官,就比妖高贵么!”
环环太帅了!我抱着膀子,得意地冲阿水哼哼。
谁知阿水没事儿似的摸摸额头,不气反笑:
“我只是提醒她,别给眼前一时安逸迷惑,就忘了自己的来处。”
说罢,又摇摇晃晃往外走了。
愣了几秒,我在他身后朗声说:“用不着你提醒,我记得清清儿的呢!”
其实我知道,阿水说得对,帝君是个好神,却不一定是个好人。
我见过他冷漠的样子,心底下,本来就一直讨厌着他。
而我也始终记着自己不是仙,是妖。
对,我是妖!
两百年前,我从东岛出来,入了人世,遇到小芜,跟着他进了淳源山云中真人门下。
再过了百年,东岛灵力暴涨,残酷的镇妖之战打响,屠妖恶行从未断绝。
这一切一切,我始终谨记,无一刻敢忘却。
时至今日,即便世上“妖”已所剩无几,我也始终提醒着自己,住在天界至高神殿紫垣宫中的我,从来不是仙,而是妖!
帝君罚我在紫垣宫桃花树下跪三个时辰。
我认真地想,他当初把我要上天来,是不是为方便兴起了时时惩罚我?
酉时三刻,帝君处理好了事务,慢悠悠走到我跟前来。
“知道错了吗?”
我很懵啊!便老实答:“不知。”
他冷冰冰的:
“跪了三个时辰,你竟不知为何跪的?”
我本就不知啊!
仔细想想,今早醒来,我乖乖背了一遍他列的仙类明细表,记住了两个名字。然后照常去太阴星君殿找环环,顺了她一截月桂枝,出来遇上阿水,他似乎心情不好,斗了几句嘴我们便散了。
散了之后我就回来了呀!就这无趣的一天,我能犯啥错?哪有我发挥的空间?!
帝君的脸暗下来:
“今日老君殿外,与天蓬妄论天道,还不知错?”
哈!
我就知道!
又是这个阿水坑我!每次无辜受罚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我气愤道:“帝君你没有搞清楚!妄论天道都是阿水一个人干的,我就跟他斗了两句嘴,取笑了下他是个看河的泥混子,天道两个字我可提都没提!”
帝君不紧不慢说:
“不敬上神,也该罚。”
……
我……
行吧他赢了!
罚就罚呗还非找什么借口。
我不再吭声了,默默数着时辰,只待戌时一到我就要拍拍膝盖起身,理也不理他。
谁知道帝君并不走开,跟闲着没事做似的,非守着我。
桃花掉了一朵砸他鞋边水晶地砖上,我看得手痒痒,欠欠儿的偷摸去捡,让他给逮个正着。
目光一寒:“受着罚也不安分。”
唉!
你说这人讨不讨厌!
明明他那样不待见我,见了我就心烦,不知道避着我无视我,还非要来跟我说话,这不存心找自己的不痛快嘛!
我没好气道:“帝君仁慈,花花草草也是生灵,哪有任它们尸横遍庭的道理?我是替您老人家捡一捡,度化了它们,莫让它们心怀感伤入轮回。”
“呵!”他冷哼一声,“老人家。”
拂了袖子大步离去。可见气得不轻。
我得意极了,拈着那花瓣左看右看。哼!任他是天界战神又怎样?这两百年来,吵架就没有吵过我的!
老人家怎么了?
哪怕他长得再年轻,就凭他那万儿八千年的岁数,都能做我、环环和阿水三个人的曾曾曾祖父了!
我正得意腹诽着,哪知道走了没多远的帝君又折回来。ΗtτPS://Www.sndswx.com/
他这个人虚伪得很,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冷冷地冲我:“行了,起来吧。”
我疑惑:“不用跪了?别吧?时间还没到呢?”
“起来!”
我立刻乖乖起身。
他负着手在庭子里来回踱步,我诺诺跟在后面大气也不敢出。唉!说多了都是泪,这又是另一种折磨。
好半天,他才又开口:
“人世近来不太平,当初遗漏的妖物,如今似乎更强大了。”
我认可地点头:“我们东岛出来的妖,都比较有悟性,越来越强大也在情理之中嘛!”
他并不理我,自顾自说下去:“南边出了条蟒蛇精,为乱一方,许多仙家弟子前去除妖,竟都惨死他手。”
“现在的仙家弟子是一辈不如一辈了,要是小芜还在,早灭了它全族,荡平它老巢了。”我十分可惜地摇摇头感叹。
“你闭嘴!”
唔……
行。
“众仙商议,决定派府云仙君下界除妖。我想……你来天界已有时日,众仙对你一直颇有微词,不如此次一同前去,有些功绩,也免得听人背后口舌。”
诶?
听他这意思?
是要我去除妖?!
哗!
我假惺惺地:“帝君,这样不太好吧……”
“我已告知府云仙君在南天门等你,若你戌时未至,他便独自前去。还有一刻,你好好考虑。”
说罢转身入殿去了,那背影,那意思,看着隐隐有丝胜利的得意。
呸!这老家伙好不要脸!吵架吵不过我,罚也罚了,还要榨干我的劳动力,要我替他卖命!
我冲着他离开的方向啐了口唾沫。
回身转了转眼珠,撒欢就往南天门跑。
不管怎么说,能下界去转转——
嘿嘿!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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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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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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