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皇上回过神，哼了一声，“这时就知道关心朕了？惺惺作态。”
嘴上虽是这么说，手上却是很听话的将奏折随手丢在一边。
“行了，废话就不必多说了，想必你也知道朕唤你来是什么事。这么多天朕也给你时间好好思考了，说说吧，你的思考结果是如何的。”皇上抬眸看着他，充满病容的脸上一双眼睛却是锐利得如同狩猎时的鹰。
身为皇上，整个天下都是他的，若是真是有心，怎可能召不来一个台子？不过是皇上见人躲避得这么辛苦，想给人时间让他想好罢了。
夜渊湛眼中闪过一丝烦躁，沉声道：“儿臣的态度从始至终都未改变，父皇并未到退位之时，此事太早了。”
借口都没变过。
皇上原本还算平静的神情瞬间变了，一双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了，狠拍了一把空床，怒呵道：“混账！朕给你时间好好考虑，你便是如此应付朕的？！”
“儿臣没有。”
“你！”皇上气得惨白的脸都红了起来，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张嘴刚要说话，便被急促的咳嗽声打断。
也不知是病久了身体弱下去了还是怎么回事，他最近总是很容易咳嗽，一开始便停不下来，大有把心肺都咳出来才罢休的趋势。
皇上咳了许久，夜渊湛都忍不住皱眉打算叫御医进来时，却被他抬手制止。他抽出手帕擦拭嘴角，哑着嗓音道：“现在你还认为朕的身体没问题吗？”
很大程度上他立遗诏并不是因为朝中大臣的催促，而是他自己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虚弱下去了。
“……”夜渊湛无法再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皇上叹息一声，软了语气，“你又何必这么抗拒继位，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殿内安静了几秒，夜渊湛的声音才响起来，“可儿臣并不想当九五之尊。”
“你在胡说什么？”皇上微微睁大了眼睛。
“儿臣并未胡说，这是儿臣的心里话。”夜渊湛头一次将自己的打算告知给了皇上，“明熙王生性纯良，品行端正，是最为适合做皇上的人，儿臣想将皇位让给皇兄。”
“胡闹！！”
愤怒的尾音在空气中传来一阵阵的震动，皇上出乎意料的愤怒，他满是病气的脸上此时满是冰冷，多年身居高位的气场顷刻间显露无遗，“你将朕的皇位当做什么了？！三岁小儿的玩具吗！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这反应在夜渊湛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他能预料到皇上一定不会同意，否则他也不会隐瞒这么久。意料之外的便是没想到皇上的反应竟这么大。
“为何明熙王不行？儿臣需要一个理由。”
“没有什么理由，明熙王就是性子太软了，容易妥协，碰上皇后那边的党派根本不是对手！就是朕真的将他立为今后的新皇，要不了多久，这个国家便可以改朝换代了！”皇上冷着脸说道。
夜渊湛眉心锁紧，“这般评价未免太过片面。明熙王虽然是脾气好拿捏，但该狠厉的时候绝不会手软。”
两人相处这么多年，夜渊湛对夜无尘还是有很多了解的，这人绝不是跟表面那般毫无城府，否则那时夺取太子之位，也不会走到最后这一步。
“朕当了十多年的皇帝，看人的本事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教训。”皇上眼睛一瞪。
见状，夜渊湛无语，便不再多言。
此时夜已经深了，皇上头痛成疾，精神状态并不好，平日都是早早的上床歇息了，这次特地为了夜渊湛等到这个时辰，脸上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疲惫。
他揉了揉痛得快要裂开的头，劝解道：“你与明熙王手足情深朕不反对，相反的，你坐上那把龙椅之后，朕倒是更喜闻乐见这种局面。只是感情之事要分开，你是太子，皇位理应由你来继承，切莫再要说些什么胡话了。朕的身体底子已经垮了，恐怕是再难恢复到往日，你尽早准备继位之事。”
一席话可以说得上是推心置腹了，由此可见皇上是有多么重视。
夜渊湛薄唇微启，聪明的没有再去触皇上的霉头，“儿臣知道了。”
内心却是没有打消念头。他并不想当皇帝，这个位置只能是皇兄的。
听见这话，皇上总算是满意了，“如此甚好，时辰不早了，你回府上去吧。”
“父皇保重身体，儿臣告退。”夜渊湛行礼，转身离开了。
经此谈话后，皇上估计是觉得继位之事已经稳定了下来，找夜渊湛的次数骤降，恰巧休沐，他难得能跟顾元歌一起用次早膳。
清晨，温暖的光线穿过窗户上的格栅，照射进屋内。
感觉到了光线的扰人，夜渊湛眉心浅浅的皱了皱，旋即睁开了眼睛，看了眼日头，已经是巳时了，难得能睡个懒觉。
他伸手捏了捏鼻梁，侧头垂眸看向窝在自己怀里的娇小身躯。小小的人儿窝在他胸膛上睡得正熟，红润的嘴唇微张，脸颊睡得微微发红，墨发胡乱的散开铺在他胸前，同白色的中衣形成极为强烈的反差。
看着眼前红扑扑的脸蛋，夜渊湛一颗心都快软化成了糖浆。他用指尖轻轻的在她脸上触碰，滑嫩的脸蛋和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惹得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了。
奇迹的，这么敏锐的人竟毫无察觉，若是放在平日里，早就睁眼打人了。
是因为在他身边，所以放下了戒备吗？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夜渊湛心跳加速，唇边勾起笑意，坏心眼的伸手捏住顾元歌小巧的鼻子，双眼含笑等着看人的反应。
几个呼吸间后，呼吸不顺畅的顾元歌终于动了动，眉心锁紧，抬手挥开碍事的东西，不悦道：“别闹，再闹给你下毒。”
慵懒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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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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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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