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紧张的盯着顾元歌：“药师，今日的事情……”
“我本是救死扶伤的人，旁的事情，我管不着。”顾元歌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我给她把脉吧，只有把脉了，我才知道她什么情况。”
这个举动不但让春生害怕，连赵云若也害怕。
赵云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顾元歌，那张容颜姣好，却十分憔悴的脸上划过了一丝无奈：“不用了，我，我如今都挺好的。”
“姑娘，有些病，外面看起来没事，其实已经从里面开始败坏了，我们这些做大夫的，最害怕的就是病人讳疾忌医。”顾元歌瞧着赵云若很害怕，便站在原地没有再靠近，没有继续刺激她。
听到这句话，赵云若犹豫了一下，眼神微微闪烁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的说道：“我，我不用……”
“如果不活着，一切都没有希望了。”
这一句话是说给赵云若和春生听的。
春生眼圈微微一红，一把握住了赵云若的手腕：“事已至此，姐姐，就让药师看一下吧。”
顾元歌已经跟到这里了，他遮遮掩掩的都没有办法。
只是，他更加怀疑了，一个药师，为何要跟踪他，为何要来这里。
除非……
顾元歌将手指搭在了赵云若的手腕上。
春生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向了顾元歌，仔细观察着她，靠得近，他才发现，顾元歌的喉结看起来有些不自然。
若是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
而且，顾元歌的身形瘦弱，像极了女子。
这……
春生猛然想起，皇帝怀疑顾元歌是因为她是王林送进来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会不会是……
这样想着，春生的声音都止不住颤抖了起来：“你是谁？”
顾元歌回眸瞧了一眼春生，松开了赵云若的手：“她表明看起来只不过有些皮外伤，但内里，郁伤成疾，我开些药，你熬了，偷偷送过来。”
“好。”春生点了点头，又抓住了顾元歌的手：“你到底是谁？”
顾元歌猜想的果然没错，春生太聪明了，太机敏了，一下子便看出了端倪。
但顾元歌没说，她侧过头，看向了赵云若：“你还觉得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么？”
赵云若看着顾元歌的眼神都变得警惕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如果有一定要说出来。”顾元歌轻轻的放下了她的袖子：“千万不要有所隐瞒。”
“你，你到底是谁？”面对顾元歌的云淡风轻，春生有些着急了：“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那你又是谁。”顾元歌笑了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春生。
春生咬了咬嘴唇，像是赌一把一般，开口说道：“我乃是赵家的后裔，我的祖父是国舅，我的姑婆是前朝皇后，我父亲年少便高中，我母亲是前朝宋瑶郡主！”
宋瑶郡主，顾元歌知道，是前朝的耀王的女儿，是宋文公主的堂姐姐。
顾元歌皱了皱眉头：“既然是宋瑶郡主的后裔，怎么会落得如今的模样。”
春生的眼角微微一红，眼中的恨意迸发了出来：“他杀了赵家满门，掠走了我阿娘，逼我阿娘给他做无名无分的女人，那个时候，我阿娘已经有了我了，他用阿姐的性命相逼迫，阿姐才是三岁。”
春生紧紧握着拳头，眼泪滚落了下来：“我阿娘为了保护我们，从了他。”
几句话，便能让顾元歌感受到深深的绝望。
高高在上的宋瑶郡主，金枝玉叶，父亲是亲王，夫君年少有为，公公是当朝国舅，这是何等的殊荣。
最后家破人亡，为了保护一双子女，只能屈居仇人的身下，这是什么样的绝望。
春生这些年过的有多恨。
赵云若紧紧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滚落下去，顾元歌却看的出来，这些记忆，这些回忆，在每一个深夜，都折磨着她，足足十多年。
“后来呢。”顾元歌问。
“后来。”春生哽咽了一下：“后来，我母亲郁郁而终，阿姐越来越像母亲，漂亮，乖巧，他把我阿姐养在了身边。”
“别说了。”赵云若呵斥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紧紧闭上了眼睛，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了下来，那些隐忍的记忆好像从黑暗之中扑了出来，要湮灭她一般。
顾元歌垂下了眼睑，她刚刚给赵云若把脉，发现她有多次落胎的经历，以后可能很难怀孕。
她推算都推算的出来。
大夜帝看着赵云若越来越漂亮，起了色心，在她小小年纪，就侵犯了她，又怕她有皇室的血脉，反了他的天下，就一直逼着她堕胎。
这有残忍，有多可怕。
至于春生，他到底是有着前朝皇室的血脉，所以，阉割了他，让他翻不起风浪来。
这一切，比杀了他们还要可怕。
明明只是两个孩子，却要被非人的对待。
所以，大夜帝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眼下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
莫名的，那些血腥的事情好像在顾元歌的眼前铺开了一般，孩童的哭声，女人的挣扎。
春生原本叫做赵云舟，多好听的名字，却别掩盖，轻飘飘的用一个春生代替了。
赵云若本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却被折磨的身体惨败，没有活着的希望。
顾元歌看的出来，她的苟延残喘都是为了春生，为了和春生相依为命，她大概是害怕，害怕自己倒下了，日后春生就无依无靠了。
心痛在心口一点一点的蔓延了起来，刺痛着顾元歌的每一根神经。
母亲的逃窜，满门的灭族，吕家，赵家，王家惨痛的悲剧，让顾元歌无法坐以待毙。
朝代的更替，是血腥的没错。
可周家放任自己的欲望，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情，那就应该想到，总有一天会有人来制裁他们的。
春生红着眼睛看着顾元歌：“你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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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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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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