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呼厨泉竟然坐在主位，而于夫罗却在副位，感到有些奇怪，但很快，疑惑变成了嘲讽：“呵，于夫罗啊于夫罗，你在汉地的这些年，是不是把脑子磕坏了？把弟弟推出来顶锅，以为这样就没人追究你了？嘁，净跟汉人学这没用的狗屁伎俩！”
于夫罗大怒：“桑拓！你个羊粪蛋里孵出来的、没爹妈的玩意，怎么跟我说话呢？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帐中一角，穿着匈奴人服饰，扮成小角色的吴池与李通周仓赵云四人，在那边小声嘀咕着：
“司空，你说于夫罗会怎么处置桑拓？”
“我估计肯定不是一刀杀了那么简单，估计得……凌迟？”
“匈奴人好像有个花样，是用绳子勒脖子，然后用马拽着，活活拖死！”
“我觉得不如凌迟！”
吴池觉得好笑，没发表意见，只听他们说。
但是，吴池毕竟是他们的头，也是最聪明、最有远见的一个，所以，他们争论来讨论去，终归还是想听听吴池的意见：
“司空，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呀？”
吴池笑着摇了摇头，告诉他们：“其实，我也不知道于夫罗会怎么处置桑拓。”
“啊？”
连几人中最沉稳的赵云，也忍不住用惊讶的目光看向吴池。
“司空……连你也不知道？”
吴池点头，而后解释道：“根据我这段时间，对他们匈奴人的了解，我觉得，于夫罗无论是放过桑拓，还是泄愤杀死桑拓，都是有可能的！”
李通：“怎么会放过呢？我可是听说了，桑拓也玩了于夫罗的女人！”
周仓却是若有所思，在刚才打仗时，吴池对他说了不少匈奴人的事，使得他对匈奴人有了全新的认识：“放过……倒也不是不可能，司空说过，匈奴人最是务实，只看利益。什么仇恨之类的，在利益面前都可以抛弃！”
吴池赞许地对周仓点点头，继续解释道：“放过桑拓，让桑拓为自己效力，有其利处，而对于重利轻情的匈奴人来说，足以让于夫罗忘记仇恨……呵，只是自己的女人被玩了，算什么仇恨呢？据我所知，至少绝大多数匈奴人，是不在乎这个的！甚至，连自己女人怀了别人的种，生下来后也可以当做亲儿子养，甚至继承位置！”
“啊？那也太变态了吧？”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吴池却是根据后来诞生的蒙古族的事例，给出的结论。
众所周知，蒙古作为一个后来诞生的草原民族，其祖先必然是融合了前面多个民族的血液。什么匈奴、鲜卑、突厥、柔然……都可能是蒙古人的祖上。
但，草原生态的那种环境下，注定了无论它是匈奴还是蒙古，都必定会有着相同相近的习俗。
对于游牧民来说，增加自己部族的人口，永远是第一位的。在这个前提下，儿子是不是自己的种，根本不重要，只要这个孩子认同自己是这个部族的，在长大后，会为了振兴族群而努力就行了。
这一切，都是环境逼的。
草原的生态环境恶劣，远不如中原安逸，便造就了各种中原人所难以理解的习俗。
其实，中原这边，也不是没有类似的情况。至少在秦汉时期，乃至更早时期，中原人相比后来的那些朝代，也是更加务实的。
比如妇女在丧偶后可以随意改嫁，不用守个死人一辈子。而男人也不在乎娶个寡妇，甚至是带拖油瓶的寡妇。把拖油瓶当成自己亲儿子对待，在汉朝时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之前说过的曹操、何真的例子就不用重复说了。
等到了宋朝以后，乃至明清时期，中原人的礼教就开始严了，妇女必须从一而终，丈夫死了不许再嫁……
其中最恶劣的例子，就是岳飞家。岳飞的第一任妻子刘氏，为岳飞生了儿子岳云。
但是，只因为岳飞的前妻刘氏改嫁了，结果岳飞的孙子岳珂觉得，这是奇耻大辱，是不符合当时道德风俗的，属于‘家丑’。所以，在别人向他咨询岳飞的事时，他竟然硬说自己的亲大伯岳云不是岳飞儿子，造谣污蔑岳云是收养的干儿子。更是在《说岳全传》里，把刘氏相关的内容给删了。
虽然有岳珂私怨的因素在，但不可否认的，是当时的社会道德标准，是以妇女改嫁为耻的。
到了后面的明清时期，就更是如此，海瑞因为女儿吃了男仆的糕饼，就害死女儿。清朝就更不用说了……
总之，究其原因，就在于到了后面朝代，中原这边的生活环境，比起几百年前、上千年前要好了不少，耕地面积增加、人口大幅度膨胀，导致中原人‘阔绰’了，不再以增加人口为优先了。
这时候，就开始‘讲究’起来了。
还是说回现在，吴池继续解释：“所以我说，于夫罗放过桑拓是有这个可能的。但是，他为了泄愤杀死桑拓，同样有可能。因为，桑拓对于他的价值……其实也不是很大！”
本来按照中原人的固有思维，你在打败一个势力后，如果接受其首领效忠，就可以获得整个势力的投效。反之，如果你杀死了首领，就会使势力成员对你心生仇恨，造成祸患。
可……
草原人不一样啊！
对草原牧民来说，部族很重要，但……部族首领，并不重要。
只要部族能够延续，谁当首领都可以！
你杀了我们首领？没事，只要你能让我继续放我的羊，带领我族战士争夺来更多的资源，那我就认你是我们的新首领！旧首领死就死吧，多大点事儿！
甚至于，很多时候，首领这玩意，就是用来背锅、顶包的！
就好比之前接任单于的须卜骨都侯……难道是他本人想当单于吗？还不是被那群叛逆分子推出来的！
推他当单于，就是为了哪天出了事，让须卜骨都侯出来顶包的！
而刚才桑拓嘲讽于夫罗时，也是认为于夫罗在拿弟弟顶包。
可见，首领这玩意，有时候，真的不重要！
对于桑拓部族，于夫罗完全有理由，直接杀了首领桑拓，而不用担心任何后果。
李通听了解释，又糊涂了：“既然司空你说杀了桑拓也无关紧要，那为什么又说，收了桑拓也有可能？”蜀南文学
吴池笑着解释道：“因为之前的仇恨也无关紧要……我说有可能，是建立在，桑拓展现出了新的价值的前提下……毕竟，我也不知道桑拓为了活命，能做出什么。”
李通回想了下，忽然恍然大悟：“噢！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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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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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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