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留在街边的黑色私家车像是随着雨、随着雾而来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街头,又在云销雨霁之后排着刺鼻的尾气离去,只余车轱辘碾压过雨水的声音。
郁乔不知道秦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那把落在街边的伞被重新收好放在了他的脚边,而他却像是个湿漉漉的猫崽子,原本出门的适意不在,只剩下苍白的脸以及咬出齿痕的唇。
郁乔手指微微哆嗦地捡起伞,他扶着墙缓缓走了出去,那口郁结在胸口的气却怎么也吐不出去。
他不知道时隔多年秦漠回来又是为了什么,就像是他也不明白当年好到可以盖一个被子的朋友为什么会陡然翻脸。
要是没尝过人情的温暖热烈,或许并不会觉得有什么落差,可偏偏是秦漠——是被他当做是好朋友的秦漠,直到现在郁乔都无法忘记前一天还揽着他肩膀邀他看篮球赛的男生,会在第二天冷脸将他按在墙上,用冰冷讥讽的语言带来羞辱。
那一天,他刚刚知道自己家里破产。
那一天,他被最好的朋友拍着脸冷声讽刺。
后来的事情回想起来,还是那么的清晰,原本是蒙着薄雾的,可随着秦漠的回来,那些记忆又开始变得清晰,变作是长着刺的荆棘,狠狠缠绕在郁乔的身上,似乎想要从这朵艰难盛开的玫瑰身上掠夺所有的生气。
郁乔有些艰难地喘了口气,唇边不由得露出苦笑。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颈侧的纹身,说是纹身,那图案是当年他自己设计的,从脖颈到手背,初衷便是为了借由纹身的绚丽来遮掩住底下伤疤的丑陋。
此刻当郁乔的手指摩擦在那陈年难褪的圆形伤疤上时,忽然想起了自己对江虞说的话——
“这是我的勋章。”
真的是勋章吗?
在没有秦漠的日子里,郁乔都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可当他今天再一次直面秦漠带来的恐惧后,他忽然开始不确定了,真的是勋章吗……
“你还好吗?”
忽然,一道清冷的男声打断了郁乔的失神,他一抬头便看到了一双清冷冷却带着薄薄担忧的眼眸。
眼眸的主人身形修长,五官有种冷感的精致,穿着一纯白色线衫,身上围着咖啡色的围裙,边缘似乎用绣线绣着几个小字——爱语花屋。
“我、我没事……”郁乔摇头,从男人身后的玻璃反光中才看到自己此刻多么狼狈——湿软的灰蓝色发丝贴着脸颊,脸侧似乎还有从墙壁上蹭下来的污迹,身上的衣服也半湿半干,像是孩童用泼洒的不规则地图。
男人,也就是爱语花屋的老板贺允清微微蹙眉,他让出了身后的玻璃门,“进来坐一坐吧。”
“我……谢谢。”
十分钟后——
郁乔捧着手里的热水坐在花店的藤椅上,原本湿漉漉的衣服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至于脑袋上还顶着一新开的一次性毛巾。
花店的主人贺允清站在柜台前慢悠悠地处理手中的花束,他偶尔将视线落在发呆的青年身上,有些迟疑道:“你是……郁乔吗?”
“嗯?”郁乔一愣,随即有些意外地点头,原先空白的神色终于染上了一层烟火,“是的,老板你……”
“那还巧了。”贺允清微微颔首,解释道:“我之前也看过《今日份心动》的直播,而且——”
他顿了顿,似乎是为这意外的缘分而惊讶,“洛成书和我提起过你。”
“学长?”郁乔一愣,宕机的大脑忽然开始运转,他隐约记得学长曾经提过自己的爱人是一位经营花店的老板,“所、所以你是学长的……”
“嗯。”贺允清点头,他也没想到自己意外看到的落水小猫竟然真的是洛成书的学弟。
一开始他仅仅是觉得淋雨的青年有几分可怜,便难得动了恻隐之心,将人叫进来暖一暖;只是后来越看越眼熟,才叫他想到了《今日份心动》中的那位小仙男。
郁乔没想到和学长的爱人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的,尴尬的同时带着点儿暖意,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愿意对一个满身狼狈的陌生人伸出双手。
这个小插曲成功驱散了秦漠带来的阴影,反而叫郁乔有些放松。
贺允清看着是清冷型的人,不熟的人会觉得不好接近,但他和郁乔之间夹着个洛成书,加之贺允清看那部恋综还蛮喜欢这个小了自己好几岁的青年,交谈中便掌握着尺度,没一会儿就和初入社会不久的青年聊熟,不仅交换了联系方式,还给郁乔买的东西打了八折。
望着整理好自己缓缓走出花店的青年,贺允清想着青年唤自己“贺哥”的声音,不由舒缓了眉眼——就像是真的有了位弟弟似的。
冰山的微微消融,总是罕见而迷人。
嗡嗡嗡。
贺允清接起电话,另一边是咋咋呼呼含着“老婆”的洛成书,“老婆!我好想你!你想我吗?”
“嗯,想了。”对于这个比自己小一些的爱人,贺允清总是包容居多,他和电话那边的人聊了几句,这才提起刚才的巧合,“成书,我遇见你学弟了。”
“嗯?郁乔吗?竟然这么巧?我还说等他们节目结束以后介绍你两认识认识!”
“我们已经提前认识了。”贺允清微微勾唇,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又变得冷凝,“成书,我今天看到你学弟的时候,他好像状态不太对,而且……”
贺允清眯了眯眼,把之前他瞥见的、却不曾说出的那一幕告诉了自己的爱人,“应该是和秦家有关。”
秦家的车算是在军部挂名,车牌号总是带了几分特殊,贺允清虽然常年把自己埋在江市的长宁街当个优哉游哉的花店老板,但这不代表他什么都不认识。
他和郁乔只能说是认识、聊天投机,可再深入的话题却并不适合触及,便只能给洛成书提一嘴,总归是出于好意。
那边洛成书应了声,挂了电话后心里有几分不确定,随即他想了想,又拨通了顾寻的手机号,将刚才那点儿事全部告诉了对方。
末了还道:“寻哥,我也看出来节目后面你是想认真的,这个事情是郁乔他自己的事儿,我不好插手、也不好多嘴,就给你提一下,要是你有心可以了解了解,算是给你们抵个能更进一步的台阶,至于要怎么做就看你了。”
都是成年人,洛成书看重郁乔,但这个“重量”却跨不过去他自小一起长大的发小顾寻,因此他才会冲着顾寻说起此事,也算是给自己发小一个靠近郁乔的机会,至于能不能把握住,就是顾寻自己的事情了。
接了一通电话的顾寻倒是在办公室里沉吟片刻,最终拿起了桌面上的一盒档案。
其实这则档案在参加《今日份心动》的第二天就放在了他的桌子上,其中的内容包括参加节目的每一个嘉宾。
对于顾寻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来说,想要查到一个人的生平事迹并不难,甚至在上流圈子里,各个大佬们认识了圈外人,那么第二天便会有人主动将档案递上来,为的不仅仅是了解,更是另一层安全,毕竟谁都没办法保证自己新认识的圈外人会不会是对头送来的“饵”。
因此对于自己桌子上的档案,顾寻司空见惯。当然几位嘉宾里也只有郁乔是最好查的那一位,至于旁的圈子里多多少少都听说过,得来的资料几分真几分假就要看顾寻自己的判断了。
一开始顾寻并不打算看,他觉得没有必要,可当他逐渐开始在意郁乔的时候,这份心思也开始改变,至于彻底的变数则是今天洛成书的这一通电话。
郁乔和秦家……
郁乔身上那些难以忽略的矜贵……
顾寻眼底一片暗色,终于翻开了属于郁乔的那一份。
半个小时后,这份档案被彻底地扔到了粉碎机里,听着耳边机器运作的声音,顾寻的脸却冷地厉害,像是凝结了一层寒霜。
他掌心里握着一张一寸照片,里面的青年还有些孩子气的青涩,黑色的头发微卷,似乎是高中刚毕业时留下的证件照。
沉默片刻,他捏着照片按下了连接秘书室的电话。
“顾总,请问有什么吩咐?”
“派车,我要出去一趟。”
“是,我立马安排。”
——他忽然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见青年。
……
首都国际机场——
“小烈,你这次是认真的?”
荆珩和荆烈并排走在机场里,他侧头看向拉着行李箱的弟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个桀骜疯狂的弟弟逐渐敛起了自己的情绪,变得比他更加高大、强壮。
“我哪一次没认真?”荆烈轻笑,早晨和老爷子吵完一架后神清气爽,他下午立马准备订机票去江市,看这次老爷子还能不能笑话他娶不到老婆。
“也是。”荆珩点头。
当年荆烈说要玩极限运动,整个荆家都以为这位小太子是在说玩笑话,却不想没几年名头就响彻大洋彼岸,连带着金牌、奖杯都摆满了一个书房,那时候荆家才知道这位小太子是认真的。
而这一回,荆珩同样在荆烈的眼里看到了当年的神色。
“那么,希望明年过年的时候,能让我见到弟媳。”
“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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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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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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