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邀请卡都是江虞手工制作的,深色的卡片上是画工有些粗糙的线条,甚至还像模像样模仿着印刷字体写了这一场芭蕾舞的时间、地点以及邀请的嘉宾。
——唯一邀请嘉宾:郁乔。
接过邀请卡的青年一愣,唇角勾出一抹笑容,细白的手指却忍不住挠了挠眼下的小泪痣,“是只给我一个人的演出吗?”
“是的。”
江虞点头,他自己就是芭蕾舞蹈演员,更有舞剧编排的能力,因此这一场表演是他一人专门为郁乔而出演。
地点依旧在昨天的小剧院里,原先深红的幕布不知何时被换成了墨绿色,木制的台面背景上是极尽奢华的欧式花园,繁花锦簇,犹如充满极乐的伊甸园。
郁乔落座在第一排的最中间,深色的幕布早就被放了下来,在一阵寂静中,“咚咚咚”的鼓声逐渐响起。
伴随着鼓声而来的是小提琴。
在很多西方人眼里,小提琴是最优雅的一种乐器,它的声音清丽而独特,带着一种无法忽略的高雅气质,甚至很多颇有家底的小提琴爱好者心甘情愿花费高昂的价格去订制纯手工制作的小提琴,整整几十多道工序,足以见其对工艺的高要求。
舒缓的小提琴声在整个剧院里回荡,当鼓声逐渐消失的时候,随之而来的是带着跳跃色彩的钢琴音。
幕布被拉开,金发的舞者穿着最华美的衣衫穿梭在花园之中,他偶尔低头嗅闻玫瑰、偶尔仰头看着低吟的鸟雀。
他是那位在西方文学历史中身影迢迢的作家王尔德,高大俊美,对着文字有种力求完美的执着,他毒舌、他有才、他多情……他在聚会上看到了一位犹如水仙花般苍白俊美的少年。
少年名叫波西,他是个顾影自怜的小公子,生活糜烂却寻求不到心灵的支点,直到在阅读《道林·格雷的画像》后,忽然绽放出了无与伦比的热情,他通过朋友的介绍终于参与了一场聚会,终于与他梦寐以求的“偶像”王尔德见面。
在那个同性恋是犯法的年代中,波西与王尔德同心同出,他们欣赏着彼此,一次又一次在禁忌的边缘大胆跨越;他们追求自由、追求奢靡、追求自由,肆无忌惮地在隐秘的角落之下歌颂着自己的爱情。
精致的波西总是大手大脚,他是个淘气且骄傲的小男孩,让王尔德充满了无奈与纵容,可却处处充满了甜蜜的烦恼。
可这是充满禁忌的时代,当你偷偷在罂粟之中甘之如饴的时候,就该明白灿烂花朵背后带来的苦果——
舞台上,享受歌舞的金发舞者虽形单影只,可从他甜蜜的神情与充满缠绵的姿态就该看出他与无形的另一半是多么的密不可分。
他们会一起在仲夏夜喝着香甜的葡萄酒,会在无人的小树林里偷偷私会,会拉着彼此的手在舞会上穿梭。
他们知道自己在品尝禁忌,可又大大方方显露出尝过禁忌后的片刻欢愉,以至于他们从未为这一场情缘打过掩饰,这也就导致招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铂金发的大作家本沉浸在情人乡中,可漫天挥洒的纸张却记录了他与同性暧昧的种种“罪状”,他一夜之间从人们津津乐道的文学创作者变成了最低劣的、引诱年轻人的恶魔,波西的父亲用收集来的罪证起诉王德尔勾引了自己的儿子,并将“证据”呈现在法庭之上。
在那个并不开放的年代里,同性恋情是违法的,如果没人告发,自然无虞,但如果一位父亲指控一个年长自己儿子十来岁的男子染指自己的儿子,那王尔德必将被处以刑罚。
于是很快,爱情的苦果来了——
金发的舞者在无形的撕扯下褪去了身上华美的服装,他写满字符的稿纸漫天飞扬,身上被迫换上了黑白相间的囚服,破损的、凄凉的、灰暗的,他的色彩似乎在那一瞬间被全部剥夺。
王尔德罪名成立,被判入狱服苦役两年。
失去情人的波西在困难时刻逃离了伦敦,他去寻求帮助,他希望有位高权重者能够理解他的爱情、救出他的爱人,他甚至尝试给女王写信,可那不过是他的妄想罢了。
困于牢狱的金发作家苦苦思念着自己的爱人,他写下一封又一封的信件,迫切地希望能够在踽踽独行的黑暗里再一次见到爱人灿烂的笑脸,可他失败了,整整两年、七百多个日子,他从未见过被他捧在掌心中的爱人。
愤怒甚至是绝望的金发男人在狱中写下了《自深深处》,他剖析的自己的感情,言辞中满是激荡着他对波西的憎恨,可深深的憎恨下却无法掩盖他无处诉说的思念与爱意。
两年后,穿着囚服的金发舞者像是畏光的鸟儿终于离开了牢笼,他嗅闻着盛满自由的空气,眼里不再是骄傲的光,而是一种暗淡的怯懦。
他移居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可却遇见了再一次寻找他的波西,即使两年曾被不闻不问,王德尔依旧无法拒绝清隽秀美的波西,于是他们再续前缘,只可惜本就贫困潦倒、沧桑满面的王德尔失去了能够留下年轻爱人的资本。
金发的舞者呆坐在舞台的中央,他呆滞地望着爱人远去的身影,恍若周身浸泡于冷水之内。
他失去了自己的爱、失去了创作的源泉、失去了一切赖以坚持的能力。
——他死了。
落魄的鸟儿撑着最后一口气啄下了自己闪烁着微光的羽毛,随后在落幕之前彻底低下鸟喙,陷入黑暗。
整个小剧院里安静无声,那一刻连最后的琴音都彻底停止。
在黑暗中,郁乔想到了自己所了解到历史中王尔德和波西的结局——
王尔德的前男友将《自深深处》宣扬了出去,以至于波西一度生活在被众人唾骂的阴影下,他甚至为此否认了自己与王尔德的甜蜜,开始说自己从未爱过对方——曾经沉浸其中的感情,最终还是变成了波西憎恨王尔德的原因。
这是一个悲哀的故事,波西最终也难逃牢狱之灾,他被关在了当年王尔德所处的监狱中,并写下了一部诗歌——《至高无上》,这就像是对《自深深处》的回应。
郁乔不由得握紧了手指,那一刻看着江虞倒在舞台上时,他差点儿就跨过台阶冲上去了,直到幕布落下来他才失神地想起这只是一场芭蕾舞剧。
青年低低喘了口气,不知为何眼圈却微微发红,心里漫上了低落。
而同样有这种心情的还有一起观看的网友们——
【忽然觉得有点难受,这是我第一次了解王尔德和波西之间的爱情,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波西就是个被养坏了的大少爷,但没有人能否认,他是开在黑暗中的罂粟,他的魅力难以抗拒,这也是王尔德即使写《自深深处》时充满了恨意,但藏在之下的却是爱——没有爱又哪来儿的爱呢?】
【呜呜呜看江虞跳舞我都哭,心里一抽一抽的。】
【王尔德和波西是悲剧,江虞和乔乔也是be呜呜呜……】
就在弹幕哭哭唧唧的时候,深色的幕布忽然被拉开了,重新换上一身火红礼服的江虞手里捏着一支玫瑰,他缓缓鞠躬,作邀请的姿态,伸手道:
“你我所有的相遇,不光是命中注定,也是在劫难逃。”
“但你不是波西,我也不是王尔德,所以未来你还愿意将手交给我吗?”
于江虞而言,郁乔就像是波西于王尔德,但他们不是彼此,江虞和郁乔之间也更加光明灿烂。
刹那的安静,江虞“噗嗤”一声笑出来声,他扔了玫瑰跳下舞台,看着郁乔道:“乔乔如何?我的表演还不错吧?”
那一瞬间江虞是故意的,他知道自己得不到青年的答案,但他也不愿青年难做,干脆了当地扔了玫瑰,将片刻的深情流露当做了表演需要。
郁乔一愣,他眼眶还泛着浅浅的红色,甚至嗓子都有些干涩,“嗯,很棒。”
“怎么还红眼睛呢?要是烈哥见着,他估计以为我欺负你了。”江虞笑了笑,将口袋里的纸巾递了过去,“现在我可要替烈哥照顾好你!”
“怎么会……”郁乔抿唇,扬起一个小小的笑容,他忽然道:“江虞,谢谢你。”
很真诚,这一刻江虞忽然想到了在海边心动别墅时,郁乔也成这样真诚地向他道过谢。hΤTpS://WWω.sndswx.com/
“客气什么?”
江虞揉了揉青年的脑袋,将人从座位上拉起来,“走吧,吃完饭就该送你去找烈哥了……还有点舍不得乔乔,以后有机会要来这边找我玩啊!”
“好。”
……
*
黑匣子:
不能哭,不能难过,要笑。
不想让乔乔为难。
烈哥,剩下的路乔乔就交给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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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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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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