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面上带愁,望着手中的琉璃瓶,下意识收紧了手心。
五日期限已至,盛湛那头还未递信给林掌柜……
“姑娘,尔雅姑姑来了。”正想着事,外头传来玉扇的声音,谢姝一惊,连忙收好琉璃瓶起身迎出屋。
少女敛去多余神色,眉眼弯弯:“尔雅姑姑,今日怎得闲?”尔雅面上虽笑,但话语中仍是恭敬说道:“姑娘,老太太让奴婢给您带话。午后有贵客到访,还请姑娘好生打扮。”
尔雅话罢,谢姝没由来的想到了前些日子老太太与她聊起的盛湛,难不成……
来不及细想,她莞尔回道:“辛苦尔雅姑姑带话了。”
“哪里。”话既已带到,玉扇亲自送尔雅出院,玉芝走到姑娘身侧,悄声问:“姑娘,这贵客是……?”
谢姝心中也没底,不过极大可能便是盛湛。也不知祖母是怎么请动了这尊大佛屈尊到武安侯府的。
想罢,谢姝轻轻叹了口气,“不想这个了,替我梳妆罢。若是打扮的随意,祖母又要训我。”
不多时,整个院子活络起来。一番手忙脚乱后,少女一身水蓝蝶袖罗裙,裙裾上绣有振翅欲飞的白蝶,发髻之上斜插一根碧玉玲珑簪,垂下细细银丝珠串流苏,尽显女儿娇态。
看着铜镜中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谢姝突然想,自己原本是什么模样的?
她很瘦,不是镜中那般女儿正常的纤弱,而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病态的瘦弱。分明都是十来岁的姑娘,或娇美似春花,或油尽如灯枯。
较起满腹才华、富可敌国、权滔天下……能拥有康健的体魄,才是人生最大的幸事。
女孩思绪飘飞间,侯府外,一辆华贵马车悄然停下。
车帘掀起,府外的看护见着来者几乎连滚带爬地跑去通报,不消片刻,花厅便聚满了人。
玄衣男子坐在下首,同老夫人客气地叙着话,不是盛湛又是谁?
老夫人虽面上笑着同这归京后便名声大噪的青年才俊说话,心底却觉着奇怪。感激宴请广平侯的帖子送出后便石沉大海,就在她打算放弃时,眼前这少年郎的回帖又来了。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杯中茶饮半,盛湛说:“前些日子晚辈忙于公务,这得了空才来拜访您,还请老夫人见谅。”
谢老夫人听了,面上笑意也更真挚了几分,“哪的话,圣上交代侯爷你的事自然是最要紧的。”
屏风之后,姑娘们你一嘴我一句聊开了。
在谢姝去雄州不久后,谢婷的亲事就已经定下了,过些日子便是婚期的姑娘是不许见人的,因此屏风后便只有二房谢婉,三房谢莹,四房的谢芙与谢姝。
谢姝也是到了才知道,余下的几个姑娘都只被尔雅姑姑吩咐了句穿的端庄些,因此一行人中她最为招眼。
谢婉望着那头的玄衣身影,没好气地轻声抱怨道:“原以为是哪家夫人来拜访,未曾想竟是广平侯!”
谢莹睨了眼一旁水蓝裙裾的谢姝,也风凉笑说:“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在府上也将金银往身上这般穿戴,真真是富贵的打眼。”
面对两人的挖苦,谢姝不咸不淡道:“姝儿也只是按照祖母吩咐打扮了,姐姐们若是不忿,大可去寻祖母说理。”
听她这般说话,谢婉与谢莹对视一眼,本嚷嚷着的小嘴也偃旗息鼓了。
谁人看不出,老祖母一门心思扑在给谢姝还有广平侯牵线呢,拉她们给谢姝做个陪衬罢了。
可是,凭什么呢?唯有谢芙恼火不已。
自蹴鞠赛一别,她便对广平侯情根深种,海棠院中挂满了春夏第一枝的书法字画,只盼有朝一日能亲口对他诉说这滔天爱意。
结果现下老祖母竟要将谢姝那个贱/人推出去,甚至还要她做陪衬!
好,好得很!
谢芙强掩下眼中怒火,轻声道:“姝儿,祖母对你的心可真是偏到了天上去。”
谢姝扫了眼谢芙的嘴脸,并不搭腔,就在谢芙打算开口质问她为何目无嫡姐时,前头传来了谢老夫人的声音。
“姝姐儿,姝姐儿——”
谢姝绕过诸位姐姐与屏风,款步上前,谢老太太满意地冲着女儿家今日的装束点了点头,说:“还不见过广平侯?”
盛湛今日仍是一身玄衣,金线暗纹尽显少年贵气,他放下手中茶盏,目光含笑望着眼前姑娘。
谢姝侧身,冲着少年郎微微福身,礼数周全,道:“谢家小六,见过广平侯。多谢广平侯救命之恩。”
“不必多言,救我大梁子民乃本侯分内职责。”盛湛话音落下,老夫人忙插话道:“哎,姝姐儿,你不是总同祖母道瞻仰侯爷英姿?如此良机,还不带广平侯去后院走走,叙上一二?”
闻言,谢姝呼吸一滞,紧接着尴尬的脸蛋捎带着耳垂都泛起了红。不多时,少女磕磕绊绊应了声,“好、好……侯爷,这边请。”
谢姝垂首指路,甚至不敢去看那男人脸色。
苍天,能不能让祖母放弃撮合她和盛湛!
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做戏时的随口一言会传到本尊耳中,现下谢姝浑身的尴尬因子都开始叫嚣,夸张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前头带路的小女人埋头越走越快,盛湛好整以暇地看着少女倩影,慢悠悠地走在后头,扬声道:“谢桑桑,再往前可瞻仰不到本侯的英姿了。”
此话一出,十分有效。
少女定在原地,转过身时一张俏脸粉红,义正言辞说:“盛湛,别太得寸进尺!”盛湛挑眉,慢吞踱步至她身侧,上下打量了眼少女,于面前的小亭落座。
谢姝平复了情绪,待面上潮红退去,这才上前与他对坐。
“看不出来谢姑娘脾气挺大。”盛湛望着谢府周遭风景,凉凉道。
谢姝深呼吸一口气,面上露出一标准甜笑,“侯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您来谢府,定不是为同我说笑的吧?”
“不急,”盛湛略略一顿,起身下了亭台伸手摘取一旁垂着个脑袋的青石榴,攥在手心把玩,接道:“做正事前,需先踩断老鼠露出的尾巴。”
话罢,少年将手中的青石榴高抛于空,伸手抓住后对着亭子不远处的树丛投掷而出,只听丛中传来一声女子痛呼,紧接着那树丛中身影窸窸窣窣狼狈逃离。
谢姝看呆了,虽然她在大周时对神策军盛小将军的射技略有耳闻,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盛湛瞄准猎物的模样。
男人拍了拍手中粉尘,姿态优雅坐回石凳,轻声道:“继续。”
“啊……好。”谢姝回过神,忙从蓝蝶袖中拿出一瓶密封妥当的琉璃瓶外加一张宣纸。
盛湛揭开琉璃瓶上的蜜蜡,只觉一阵沁人芳香扑鼻而来,谢姝娓娓动人的声音讲解道:“此物名为蔷薇水,用以若干蔷薇蒸馏提纯而来。以前我于古籍中读到过,试做后果真奇香。”
少年将蜜蜡轻合回琉璃瓶,他虽是男子,但他不是傻子。这东西推出必然在大梁贵女圈掀起热潮,但有心人要寻蒸馏方法也不是难事,靠这个并不是长久之计……
谢姝见男子迟迟不发话,说:“侯爷,我知您所虑,但若想脱颖而出唯有从原材料上下苦工。古籍之上言,大周蔷薇乃做蔷薇水最好的原材料。”
盛湛蹙眉,道:“大周?”
“正是。大周蔷薇如今正在花期,但路途遥远便罢了。侯爷可先将蔷薇水推出,之后我还有法子。”话罢,谢姝将宣纸递到他面前,“此是蒸馏法子与制作配方。”
少年垂眸看着少女水葱般的玉指,半晌才接过她手中的纸张:“如此甚好。”
见他首肯,谢姝笑着起身,盛湛抬头疑惑道:“去哪?”
谢姝也同样疑惑回望:“既已谈妥,侯爷不该回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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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这便走了?晚膳后厨已在准备了。”老太太眉头蹙起,不断挽留着面前少年郎。
少年的眸光率先落在老太太身侧的少女身上,见谢姝扯出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显然是不乐意他留下的。
想罢,盛湛面上风度翩翩温笑道:“今日本就是特来见见老太太您的,见您一切安康,晚辈还有公务,便先回了。”
“你这孩子……”老太太话中虽是责怪,却没要强留他,两人送盛湛到垂花门才话别。
送走盛湛,谢姝挽着老太太回院,老太太拍了拍小姑娘手背,笑道:“今日与小侯爷聊得如何?”
谢姝早已想好了对答,连忙笑说:“侯爷自然是极好的,不过……”
“不过,今日孙女与侯爷聊起那日花灯时,有人……听墙角。”
老太太方坐稳就听谢姝所言,怒拍扶手道:“胡闹!这成何体统!你可看清是谁了?”
左右不过是那几个人,谢姝也懒得点明,如实道:“祖母,听墙角就罢了,孙女与侯爷聊得也不是甚么见不得光之事,可此人被侯爷发觉,侯爷用院里石榴砸了那人脚腕,想来府中明日腿脚不便之人便是了。”
谢老太太何许人也,自然听出谢姝话中呼之欲出之意,她冷笑一声,说:“所幸湛儿那孩子记恩,不然今日侯府可要闹大笑话。
“罢了,你先回院吧,明日便见分晓。”
谢姝福身应是,嘴角扬起抹浅笑。
盛湛替她踩断了那老鼠的尾巴,那她就负责将断尾送还给老鼠,好叫她记住这断尾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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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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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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