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好……”这一出太突然,让向来镇定的谢姝也有些措手不及。
她目光真挚不似作伪,可为何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谢姝思忖片刻,唯一的可能便是她方才与昌平公主说的话叫娆光听了去,娆光性子直爽,大抵是自己的话歪打正着合了她的心意。
事捋个了个七七八八,谢姝接受了娆光的示好。气氛渐渐融洽了几分,沈可欣感觉到面前人放下了几分戒备,试探着聊了些话。
沈可欣好说,谢姝擅倾听,一段路程后,两人的关系如破开冰层,大有一见如故的架势。
正说着,身后赵锦闹着口干,沈可欣将腰间挂着的葫芦递给小姑娘,两人眸光含笑望着小公主捧着葫芦仰头狂饮。
一阵轻风吹过拂过少女们的面庞,本是道无名风,却惹得谢姝心头一颤。
目光从赵锦身上挪开,少女灵动的眸里流露出不可思议,直勾勾望着方才风拂来的方向。
“六姑娘,怎了?”沈可欣不解问询。
谢姝回过头轻道无碍,待赵锦喝完,四人继续启程。谢姝再度回首,看向方才风拂来的夹道,眸光似水,竟携带上了几分留恋。
方才对着她们吹来的风中夹杂着细细的香甜,那熟悉的味道她不会记错,是芝兰。
芝兰生于森林,不以无人而不芳。
彼时大周皇宫,母后最好这芝兰,连带着她的宫内往来不断的也是费了不少人力从山间挖来的野兰,花开时芳香将整个殿宇都盈满起来。
她以为自己再也闻不到这熟悉的味道了,现下这芳香再度萦绕在鼻尖却不是在那幼时的明黄殿宇,而是在这苍翠山野之间。
谢姝双眸环顾,心中轻道了声也好。兰草本就生于岩隙石罅,将它挖出来圈到再精美的盆中,也是狭小。
前头传来了赵锦的呼唤,站在原地的少女回过神,提裙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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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左拐右拐,全凭沈可欣带路,原本被高树阻挡的视野渐渐开阔,此处与来路的陡峭不同,平坦的地面青草冒尖,不远处有叮咚水声。
几人行至那叮咚声来源,原是一溪流,尽头处有七八尺高的青色小崖,涓涓细流从那悬崖流淌而下。虽无高陡悬崖瀑布那般豪壮,但谁又能说山涧小溪不美呢?
四人有说有笑走到青色小崖下,一一伸臂去碰那垂落的冰凉,通身都被洗涤了般。
小溪清澈干净,底层铺了一层花色卵石,连鱼儿花色都能一目了然。沈可欣突然坐下,抬手脱去锦靴罗袜,卷起裤脚,露出小截如藕般白嫩小腿,随后一脚蹚进浅溪中。
“锦儿、六姑娘,下来耍耍!”她热情唤道。
赵锦年幼,生性好动,见沈可欣下水嬉戏自然按奈不住好奇分子,玉扇与谢姝一齐帮衬着她褪去鞋袜,系好裙摆。
一番折腾后,赵锦如愿赤着秀足踩进了水中。小姑娘一双小鹿般的杏眼不可思议地望着岸上的谢姝,似在说“水竟是温的”一般。
谢姝望着赵锦,心也软成了一汪泉水,许是从她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可惜她今日所着的纱衣袖摆太大,下水不便,只能婉言拒绝了娆光的邀约。
主仆二人寻了一旁大石坐下看着,玉扇替谢姝摘掉裙尾的几个苍耳,不知过了几时,身后响起一阵嘈杂。蜀南文学
浅溪中两人不明抬头看去,谢姝也跟着回首,只见方才四人行来的夹道上走来群男子。
“糟了。”谢姝蹙眉,来不及细想他事,旋即吩咐玉扇拿上罗袜伺候两位姑娘穿好,紧接着起身独自冲着那群男子而拦去。
“太子殿下,您从哪寻到的这风雅地?”
“泉音叮咚作响,果真如仙乐!”
说话的是群朱门贵公子。
众人将一袭白衣、丰神俊朗的男子围在中央,恭维声不绝于耳,而众星捧月走在中央的赵夔只是淡笑,并不接话。
众人正你一嘴我一句说着,只听前路传来一女子的声音,“诸位公子,烦请留步。”
赵夔定睛,待身影走近,男人心底微微一震,怎会是她?
“你谁啊……”有人出声,谢姝正欲回答,目光却与中间立着白衣公子撞上,这一刻四目相对,那人眼中一如往常,带着令万千女子都要溺死其中的缱绻温柔。
谢姝垂首福身,道:“夔公子。”
“谢姑娘不必多礼。”赵夔声音也染上几分笑意,身后方才出声的男子这才干巴巴接说:“太子殿下认识?”
赵夔睨了眼说话的男子,带着笑意的嘴角也微抿起来,他本想将自己的身份多瞒些时日,可现下是藏不住了。
男人鹰眸落在谢姝身上,似要寻到惊讶的情绪,却见她施施然站直,直白道:“不瞒诸位公子,小女子姊妹现下正于泉边戏水,待她们衣冠端正自会将此处让出。”
人群中有些声音,想来是不满,众人偷偷望向领头的太子殿下,却见他只是看着面前女子的眼睛不发一言。
其中,一宝蓝锦衣男子自觉殿下是不便说教女子,首当其冲替他张嘴说起话来:“姑娘此言差矣,何为让出?此处是你家开的不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面前之人可是太子殿下!”
男人所言虽犀利但无理,谢姝懒得与他多费口舌,小小身躯仍固执地挡在前路。
那宝蓝锦衣男子见她还是这般冥顽不灵,急红一张俊脸,继续扯着他那公鸭嗓斥责道:“你既不下水,为何独让你姊妹下水?好在今日是我们来了此处,若是旁的什么人……不知管教,愚钝!”
少女脊背挺直,目光冷漠地看向那宝蓝锦衣男子,他眼底青黑,脂粉都遮不住脸上的病态消瘦,谢姝仅仅打量一眼便嫌脏般挪开了眼睛。
这一行径,果真触怒了那人的幼小心灵,他冲着面前少女咆哮道:“你、你!不知好歹!”
一旁同行的男子似觉他的话说得太过,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适可而止,宝蓝衣裳男子仍是不知收敛,轻哼一声,大声接道:“你们女子再怎么作态,不过是附庸风雅,当真是麻烦!”
“毛关阳,本郡主几日不揍你,看来是皮痒了?”
蓝衣少女信步而来,将谢姝拉到身后,手掌覆在红鞭之上,眼神狠厉。
本对着谢姝叫嚣的毛关阳,见到娆光便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往人群中退了两步,“郡、郡主!有话好商量,别动武!”
沈可欣冷笑一声,毫不留情驳斥:“好商量?方才谁信口雌黄道女子麻烦?你怎么不对你娘说这话?”
毛关阳不敢薅小霸王的头发,这时只听前路又传来甜嗓:“太子哥哥,你怎么来啦!”
白裙小姑娘本被玉扇牵着,见到赵夔后赵锦挣开玉扇的手,哒哒跑向那玉树临风的男子抱住他的大腿。
赵夔见到赵锦惊讶一瞬,单手将奶包子抱起,“昌平怎也在这?”
“娆光带锦儿与谢姐姐出来玩~”小公主肉乎乎的双臂圈住赵夔的脖颈,笑道。
沈可欣这才看了一眼赵夔,她向来不喜欢行女子礼节,抱拳道:“太子殿下。”赵夔显然也不在意这些虚礼,冲着她点了点头。
若只是娆光郡主也就罢了,昌平小公主竟也在其中……绿衣少女站在娆光身边,什么都不说,只是笑便足够刺激方才大放厥词的毛关阳了。
赵夔抱着小公主,看向身后众人,打破凝固的气氛,道:“诸位现下可以过去赏景作诗了。”太子发话,人群识相散开,白衣公子将小姑娘放下,看向谢姝,问:“唐突姑娘了。”
谢姝摇摇头,“太子殿下无需为他人的言行负责。”赵夔听见那四个字从她嘴中毫无波动地说出,竟有几分苦涩,“你……没什么想同本宫说?”
沈可欣方平息下怒气,闻言歪了歪头,“这是认识?”两人谁也不答,饶是她性子再直,也看得懂这生人退散的气氛,她牵起小公主,对着谢姝道:“一旁等你。”
谢姝看了一眼身后的玉扇,玉扇也识相退下,待周遭安静,赵夔见谢姝启唇欲言,打断道:“你随本宫走走罢。”
两人并肩沿着浅溪往下流走,白衣公子寻了块平坦地,面对溪流坐下,随口道:“坐。”
谢姝捋了裙摆,坐在他身侧,男人折了一根狗尾草在手中把玩,“何时知晓的?”少女沉吟一声,如实道:“珠宝阁雅间,谈起江南时。”
赵夔挑了挑眉:“你倒是实诚……”
“罢了。本宫寻你至此不为他事,谢姑娘,本宫无意隐瞒,只是……姑娘是本宫为数不多的友人。”
“小女子非太子殿下友人,是夔公子的。”
谢姝的话点到为止,饶是赵夔两次出手相助,她也不能违背自己曾经对盛湛许下的诺言,即便与他只是为友,盛湛还敢用自己吗?
再者谢姝不是傻子,他们若是政敌,在诡谲的朝政风波中,今日是友明日便是牺牲品。
保持距离,方为上道。
赵夔心思玲珑,听得明白她话中的疏离之意,可她越是对高枝敬而远之,高枝便越想载下这只雀儿。
男子不答,骨节分明的手指翻飞,手中那根狗尾草竟成了一只兔儿形状的戒指,模样活灵活现。
赵夔做完戒指,递给一旁绿衣少女,道:“无碍,若姑娘如此介意身份,那你我便重新结识。”
他抬手扣住谢姝的手腕,将兔儿戒指放在少女掌心。
“大梁太子,赵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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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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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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