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查尔斯

　　④①

　　在泽维尔学院里的所有人的帮助下，整整半年，我终于变得像是一个人了，不过有些习惯却还是依旧伴随着我。这些习惯其实并非是在九头蛇那里养成的，而是从我出生到现在的所经历的每时每秒造成的。

　　阳光洒在泽维尔学院的草坪上，我趴伏在查尔斯的怀里，享受着他温和的抚慰。

　　“感觉怎么样了？”他低下头问道。

　　“偶尔……会疼……”

　　查尔斯抚摸着我的头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蝠翼，我轻轻的翘了一下尾巴尖。他无奈的想要收回手，却又被我放了回去。

　　看尾巴识情绪，已经几乎是所有泽维尔学院的学生和老师们最擅长的了。

　　“查尔斯……要查尔斯理毛毛……”

　　我哼哼唧唧的说。我叫那些混乱不清的记忆为毛毛，查尔斯一开始还很不理解，后来想到了他曾经将我的记忆比喻成了杂乱的毛球，而我知道后将其简化为了毛毛。

　　“好。”

　　我和查尔斯互相依偎着，闭着眼于草坪中享受着阳光的温暖。他带着我温柔又细心的清理着脑海里那些混杂不堪的记忆。

　　④②

　　其实在九头蛇生活的日子，远比我以前的生活要好。

　　从7岁到11岁，那个被涂成了金色的铁笼是我曾经唯一可以生活的地方。金色的涂漆在不断的摩擦下逐渐消失，露出了那个人试图掩藏的一切恶意。仅仅只是回想起来，我都会忍不住呕吐的欲望。

　　而这一切终止在我12岁生日的那天。

　　事实上，那天并不是我的生日，而是我的新生。

　　无休无止的凌/虐停止在了老师到来的那一刹那，我仰躺在地上，透过笼子间的缝隙看到了那如同天空般自由的湛蓝色眼眸。

　　只是一瞬间……我停滞许久的心突然跳了起来。

　　然后，我便听到了那句带我离开了牢笼的话。

　　“小孩，要做我的徒弟吗？”

　　④③

　　“曼提珂尔？你还好吗？”

　　呆坐在地上的我抬起头，看到了蹲在我面前面露担忧的查尔斯。他天蓝色的眼眸猛的闯进了我的眼里，我微微张着嘴迷茫的看着他。

　　“曼提珂尔？”

　　“老师……”

　　我看到查尔斯脸色沉了一瞬，又迅速恢复了正常。他扬起了一个如同天使般的笑容，轻轻抱了抱我。

　　“曼提，你累了吗？我们出去休息一会吧，琴和旺达她们做了点饼干。”

　　我点点头，疲惫的缩了起来。

　　老师，我好想你……

　　④④

　　我从不后悔自己跟随老师的步伐踏入了杀手的世界。

　　我诞生于黑暗之中，苟活于世，被无数人践踏。而将我看成人的，自始至终也只有老师一人。

　　不过现在，或许还要加上查尔斯他们。

　　④⑤

　　当汉克下楼来找查尔斯时，看到的便是查尔斯略微有些难看的脸，和怀里曼提珂尔乖巧的睡样。

　　“又看到了什么不好的记忆吗？”

　　他走上前放轻了声音问了一句。自从查尔斯开始帮曼提珂尔理顺记忆，他时常会看到查尔斯因为那些记忆里过于黑暗的事情而伤心愤怒。

　　不过这次并非是记忆的问题。

　　查尔斯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说话。汉克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将查尔斯推到了曼提珂尔的房间里。房间里，一张小小的床被移到了角落里，窗帘也被紧紧的拉了起来。

　　汉克把睡着了的曼提珂尔抱到了床上，又替他盖好被子，这才推着查尔斯离开。在通往办公室的路上，查尔斯终于开口了。

　　“我今天在给他理记忆的时候，他突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说着，用手扶了扶紧皱的眉，“我过去叫他，他呆呆地看了我一会，叫了一声老师。”

　　“你是说……”

　　“我怀疑当初控制他的人里面，不止那个医生。他的进攻性很强，攻击也明显是经过了训练的。而那个医生显然连打架都不会。”

　　“也就是说，你怀疑那个教他杀人的人也是控制他的其中一人吗？”

　　“……比起医生，他看起来甚至更依赖那个老师。”

　　“……”

　　④⑥

　　我听到两个人愈走愈远的脚步声，陷入了沉思。

　　我不小心露出了一个破绽。在九头蛇那里，我的攻击方法从来都没有人教过我，毕竟他们将我看作非人的野兽，于是我也就按照他们的想法将自己伪装成了野兽，所有的进攻都是随机的。

　　可是我毕竟在现实生活中接受过老师的教导，成为了一名专业的杀手，一些杀人的方法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换了身体也无法改变。

　　在九头蛇那里，就是我“天赋异禀”。因为我是个“怪物”，所以他们没有多想。可在这些心细的英雄们看来，我就是被九头蛇训练成这个样子的。

　　这就有些麻烦了。我该如何遮掩过去呢？毕竟查尔斯会去理顺那些“记忆”。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我曾经只见过几面的，并且还没有被超级英雄们抓到的一个人。

　　那个医生的上司，泽莫伯爵。他是九头蛇里唯一一个可以不会战斗，却依旧可以教导我，取代我心里医生的地位的人。

　　因为他掌控着整个基地，和里面几乎所有的特工。而我，收到过他的“好意”，将他视为我的“老师”。在他的身边，我可以不用承受那些“痛苦”，不用接受那些“训练”。他会教我识字，会给我吃糖，会带我学习。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嗜甜，会说话，能够读书的原因。

　　④⑦

　　虽然我嗜甜是因为吃到了金雾，会说话是因为我不是个哑巴，能够读书也只是因为在现实生活中老师教过我认字而已。

　　抱歉啊，老师，让这么一个渣/碎用了这个称呼。

　　原谅我吧。

　　④⑧

　　过了几天，查尔斯“顺利”的找到了这片记忆。他皱着眉头，有些不情愿的将这片记忆按照顺序排列好。

　　‘总感觉曼提珂尔来了之后，我皱眉叹气的次数直线上升。’

　　查尔斯无奈的这么想着，看向跟在他身边不停的打转的男孩，忍不住戳了戳他的小额头，又捏了捏因为惯性而一晃一晃的蝠翼。

　　看着男孩鼓着腮帮子双手护住蝠翼，控诉般的看着他，查尔斯无辜的笑着倒打了一把。

　　“唉，谁让曼提太可爱了呢。”

　　于是，一堆毛绒绒的狮蝎玩偶从天而降，直直砸在了查尔斯的身上，将他压倒在地。查尔斯立刻反应了过来，抓起了几个玩偶，朝曼提珂尔轻轻扔了过去。

　　灰暗的空间似乎因为他们的嬉戏打闹而变得明亮了起来。

　　④⑨

　　“曼提珂尔，你愿意让我做你的老师吗？”

　　“？”

　　“我想要成为你的老师。”

　　“我们无法避免痛苦和战争，但是至少我们可以在有限的时间里，过幸福而快乐的生活。”

　　“没有人教你如何去爱别人，我来教。没有人教你如何去爱你自己，我来教。”

　　“所以，做我的学生吧，曼提珂尔。”

　　⑤

　　天蓝色的双眸映入了我的眼睛里。没有褪色的牢笼，没有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他的身后是蓝天白云，是绿色的草地，是无数嬉戏打闹的年轻人。

　　呜……好可怕……

　　我突然感受到了恐惧。

　　对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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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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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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