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山,是夜,初秋寒露凝霜。

  九百七十七次日月更迭,是白夭与聂混分离的光阴。

  八月十五的月盘,又圆又满,聂混盘膝坐在崖边,仰头静默望着夜幕中月色,眼底只印了一轮寒凉瞳圈。

  陶浅之拎着两坛菊花酿,徐徐踱步靠近他,离得近了,他循着聂混的视线看了眼头顶满月,扯唇漫笑。

  “涂山可不在月宫上,你这眼神,我会以为你心念的人是嫦娥。”

  聂混浓密的睫羽半垂,微微偏头,眼尾余光看向他。

  “两年八个月,孩子可是已经出生了?”

  陶浅之撇了撇嘴,掀袍在他身边盘膝坐下,不疾不徐地将酒坛封泥起开,语声漫不经心。hΤTpS://WWω.sndswx.com/

  “那谁能知道,域界不同,时间不同,或许于我们来说的两年八个月,于仙界的人来说,不过是短短两个日夜呢?”

  见聂混蹙眉看过来,陶浅之轻笑一声,掂起酒坛递过去。

  “你这么看我也没用,我又没去过仙界,怎么知道那边怎么样?倒是魔域,反正与凡间不同,那边是暗无天日,呆的久了,根本算不清时辰。”

  聂混眸光幽深,眼睫动了动,伸手接过酒坛,昂头灌饮。

  清冽的酒水顺着颚颈线流淌,湿了微敞的衬衣衣襟。

  陶浅之看他如此,也只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起了另一只酒坛泥封,浅浅啄了一口。

  灌下半坛酒,聂混以袖口拭净下巴上的酒水,晶黑的凤眸幽深晦暗,望着崖底黑压压的沟壑深涧。

  “如今的我,若是凭着契印,可能寻入仙域?”

  陶浅之轻撇嘴,“难,别看我曾被囚魔域,那是追着魔族人去的,若不是被发现,凭自己的能力,根本寻不到入口。”

  聂混修眉浅蹙,若有所思,“魔域…”

  “嗯。”,陶浅之饮着酒,随意回应了一声。

  聂混盯着崖底深涧的眸子一动不动,那看不见底的黑洞仿佛要将他拽入其中,深渊印在她瞳眸里。

  “是不是说,玄龙在操控魔域?”

  陶浅之举着酒坛的手一顿,偏头看他,顿时心生不妙之感。

  “你想干什么?”

  聂混捏着酒坛的手缓缓收力,酒坛噼啦碎裂的声音清泠冰冷。

  “玄龙,魔域,魔子,我若是能盯着魔子,定能等到鹿蜀,介时…”

  “你别异想天开了!”

  陶浅之当即扬声打断他的话,蹙着眉一脸不赞同,“你是刻苦勤勉,得益于龙鳞和聚灵阵的优势,修为与日俱增,但鹿蜀可是神将,你不是他的对手,不可能做到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尾随他进入仙域。”

  聂混冷目看他,长腿杵地站起身,“不试试如何知道?难不成要我坐以待毙生等?”

  他可不认为,他能耗死玄龙。

  不能让夭夭独自去做努力。

  陶浅之张嘴要说什么,眼前的人却是一副听不进去的架势,反身就从崖顶跃了下去,眨眼消失在黑暗深涧中。

  陶浅之瞠目结舌,慌忙起身追到崖边,入目一片漆黑,哪还有人影?

  他顿时气结,对着黑暗处没好气的扬声大喝:

  “你去哪儿啊?!自己找魔域去啊?!”

  高亢的回声在夜幕深渊中回旋,天边隐隐似从风中吹来一声虚邈的回应。

  “姑兒山。”

  “姑兒山?”,陶浅之眉心紧蹙,纳闷喃喃,“姑兒山在哪儿?去那儿干什么?”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阵弥漫着酒香的夜风。

  立在原地踌躇了片刻,陶浅之拎起酒坛灌了一口,叹息摇头。

  “欠你的…”

  话音落,拎着酒坛展袖跃下崖顶,循着聂混的气息追了过去。

  两人从没去过姑兒山,路途上自然是调整了几次方向。

  这一路上,陶浅之几次打问,总算知道了聂混的目的。

  去找秦合和篱官,找到了他们,自然能找到魔域入口。

  他顿感无语,“你怎么就知道秦合他们一定在姑兒山?”

  聂混面无表情,“夭夭说过,姑兒山是秦合曾经的洞府,他不能回魔域,要修炼,自然是呆在姑兒山最合适。”

  陶浅之免不了翻白眼,“万一他不在呢?”

  聂混撇他一眼,“那总有他的东西,可以用追踪术找到他。”

  陶浅之,“……”

  你倒是挺有想法的。

  聂混抿抿唇,看了看苍茫无际的海面,淡声补充了一句。

  “倘若还是找不到他,那就只能去抓个魔族人来。”

  陶浅之不接话,心下一片麻木。

  他觉得聂混就是相思成疾,被逼到这份儿上了,什么想法都要试。

  他除了舍命陪君子,不辜负白夭临走前的嘱托,别无他法。

  只能跟着了。

  花费了几日时间找到姑兒山,两人立在海边临澧的暗礁上,八方环顾了一圈儿。

  陶浅之摇着折扇叹了口气,转脸看向聂混。

  “是这儿了吧?没错了,隔这么老远我都感应到这山里桑植密布了。”

  聂混没看他,也没搭声儿,纵身跃过一片礁石,向着河壁林间的方向而去。

  陶浅之合上折扇,摇摇头追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踏进林中,顷刻便察觉了丝丝缕缕的魔气。

  “果真在这里。”,陶浅之折扇敲在掌心,低声喃喃。

  聂混闪身往林中高地跃去,立在一处矮崖上,放声呼喊。

  “秦合!”

  清冽高扬的声腔向着四面八方疏散开,陶浅之眉梢斜挑,轻扫了他一眼,展开折扇,慢吞吞摇着。

  聂混的修为的确是与日俱增,加之有龙鳞庇佑,如今就算是他,单打独斗都不一定是聂混的对手。

  这一声千里唤音,别说是姑兒山,怕是海底的鱼群都能听到了。

  这就是上古龙族祖神的力量,他等小妖不敢比拟。

  念头刚落,四周魔气忽然浓郁起来,两人齐齐侧头,瞧见不远处的榆树梢头,出现一直通体漆黑神有花纹的黑豹。

  “篱官。”

  聂混凤眸微亮,瞬移到榆树下,昂头看着树上的魔豹,直言道明来意。

  “秦合呢?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夭夭她被玄龙囚在了涂山。”

  魔豹歪了歪硕大的脑袋,血色圆润的豹瞳看了看他,又看了眼陶浅之,低低开口。

  “请跟我来。”

  话落,魔豹一个转身,纵身跃下树梢,落地的瞬间,几人眼前的山林仿佛瞬间扭曲,幻化出一个漩涡界口。

  魔豹回头看两人,“主人在这里布了幻境,你们跟紧了。”

  叮嘱了一句,它当先窜入了漩涡内界口内。

  聂混与陶浅之对视一眼,抬脚紧跟其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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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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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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