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县,长坪村。

  村口,杨若晴,骆风棠,杨华忠他们全都守在小二房。

  旺生刚刚结束了给杨永进的诊断,出来后,告诉众人:“怒急攻心,气血梗阻,我刚给他扎针把那一口淤血给疏通出来了就没事了。”

  众人听到旺生这番话,都长松了口气。

  曹八妹泪眼汪汪的问旺生:“经此一事,是不是对身体损害很大?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旺生说:“损害是肯定有的,但是后遗症……因人而异吧!”

  “接下来这十天半月里静心休养,身体莫要受累,心情莫要再大起大落,吃点清淡又滋补的东西,多卧床养神,应该无大碍。”

  曹八妹用力点头,把每一条都给牢牢记在心里头。

  然后,杨华忠招呼旺生去外面堂屋里喝茶。

  众人离开后,后院屋子里剩下曹八妹,绣绣,绣红姐妹,以及赵柳儿和大孙氏,杨若晴这些。

  杨若晴提议:“我们也都去前院堂屋吧,让我二哥好好休息。”

  众人皆点头起身准备离开,然而,绣绣却坐在床边没有动弹。

  绣红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拉了绣绣一下,“姐,走啊!”

  绣绣盯着红肿的眼睛摇摇头,声音沙哑的说:“我不走,我想留下来陪我爹。”

  而床上,她的亲爹正躺在那里,眼睛紧闭,脸色依旧苍白,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没有擦干净的血污。

  绣绣抽出手绢儿,正想探身去帮爹把嘴角的血污给擦了。

  这时,曹八妹拦住了绣绣。

  曹八妹神色复杂的看着绣绣,说:“我来擦,你出去吧!”

  绣绣:“娘,让我留下来陪着我爹吧……”

  曹八妹果断摇头,说出来的话,让绣绣心凉了半截。

  “不用了,先前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你爹现在受不得刺激,你要真孝顺,这几日就待自己屋里不要来他面前转悠,不要让他看到你!”

  绣绣不敢相信这些话竟然能从娘的口中说出来,她原本以为就算说这些话,也应该是不太懂事的二妹绣红说。

  因为先前大夫在给爹诊断的时候,二妹就在旁边一个劲儿的数落自己。

  说是因为自己,爹才会这样的,自己是那个罪人。

  所以,绣绣心里特别的自责,听到爹已经转危为安了,她就想留下来,陪陪爹,尽点陪伴的义务,照顾照顾爹。

  即便自己已经大腹便便了,可自己也想要做一个孝顺的好闺女。

  “娘,你、伱这是在驱赶我走吗?”绣绣目瞪口呆的望着曹八妹,喃喃问,似乎在等曹八妹一個否认的态度。

  那样,她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就能继续留下来陪伴爹了。

  然而,娘只是用非常复杂的目光看了自己一眼,语气生冷疏远,态度也是非常的斩钉截铁:“如果你真心为你爹好,就出去吧,还有就是,你二妹先前说的话有点重,但却很有道理!”

  绣绣脚下往后趔趄了下,脸上的血色也在瞬间被抽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屋子的,她只知道,那个屋子里的其他人朝她投射过来的目光,都是那么的奇怪,好像她是一个碍事的陌生人,局外人。

  她脑子里乱哄哄的,脚下踉踉跄跄,是她的双脚带着她回到了她出嫁前生活过的闺房里。

  进了屋子后,她一头埋进了被窝,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啦啦往下流。

  婆家回不去,娘家也当她是碍事的局外人了。

  疼爱自己的亲爹老子,也因为自己的事情被气到吐血晕厥。

  而她却连一个床前尽孝的机会都得不到。

  天下之大,她突然感觉自己就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全天下都把她给抛弃了。

  父母,亲人,还有她从前寄托了全部感情和对生活期待的李伟……

  ……

  小二房,前院堂屋,旺生留下了两包药,又叮嘱了一些后续的注意事项后,正准备起身离开。

  大安从后面追上来,塞了一个红包到旺生手里。

  红包的个头不大,甚至捏在手里还不如那些装了铜板的红包沉甸甸。

  但是,旺生却一下子那啥了。

  “使不得使不得,先前都已经拿过诊疗费了。”

  旺生赶紧将红包推还给大安。

  大安却按住旺生的手,语气非常真挚的说:“旺生大哥,今夜除夕,还劳累你跑一趟,压岁红包千万千万请收下!图个吉利。”蜀南文学

  大家也是一年忙到头,天天跟病患打交道。

  好不容易大年夜,跟家人团聚,休息休息,结果老杨家出了事儿,人放下瓜子,脚从火桶里出来,挎起医药箱就来出诊了,也不容易。

  所以除了医药费,额外的红包也得再封一个。

  再者,过大年嘛!

  两人又推让了一番,最终旺生败下阵来。

  “那就多谢了。”旺生说。

  大安朝旺生拱手道:“往后家人少不得还有其他头痛脑热的事儿,也得多劳累旺生大哥辛苦了。”

  旺生哪里敢受大安这个状元郎,外加大官的拱手托付啊,脚下往后退,那腰就忍不住的往下弯曲,同时受宠若惊的说:“客气了客气了,这是应该的。”

  旺生家父辈几代都是村医,在他爹遇到杨若晴的采药队提携之前,只不过是村里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医。

  自己进山采点药,然后在家里坐诊,接待一点村里或者隔壁村里头痛脑热的村民们。

  收的诊断费基本是寥寥无几,有的村民根本就拿不出什么钱来,撑死了拿几个鸡蛋啥的过来看病。

  所以旺生小时候家里的生活条件很清贫,但爹还是压着他一起学医。

  家里兄弟两个,父亲都压着一起学,可是弟弟学不进去,感觉这行没前途。

  但自己是长子,必须要继承父亲的衣钵,所以自己老老实实学医,学医的同时还要打理家里的两三亩田地。

  自己娶了媳妇的第二年,村老老杨家的孙女晴丫头突然就出类拔萃了,开始带着人上山采药,刨药。

  晴丫头对药不内行,所以找到了他父亲帮忙,从此,两家就正式搭伙搞这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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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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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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