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纸人的刀剑加持了法力秘咒,锋利无比,堪比千锻精钢。加之纸人特性,速度快得惊人,攻击频率更是堪称恐怖。
卢貅从离地几百丈的高空俯冲下来,一大群纸人围着他乱飞乱舞,弹指间就是数千刀剑劈在他身上,在他身上拉出了一条条长长的细细的血口子。
伤口不深,毕竟卢貅的肉身如今坚固得很。
但是很长,很多,很密集。
就好像一头嘶吼着从荆棘丛中冲出去的猛虎,卢貅浑身被刮得破破烂烂,薄薄的血水在身上糊了薄薄的一层,乍一看去,就好像整个被扒了皮一般狰狞。
地面上,数十名身披重甲,修为强悍,通体蒙着一层淡淡元罡幽光,不断做虎狼长啸声的大将,带着数千名精悍的,自身修为起码也在武道培元境巅峰的悍卒,从四面八方同时向小山包发动了全面的进攻。
特制的强弓攒射,分明出自大胤禁军的破甲箭矢发出特有的凄厉破空声,密集的箭矢覆盖了整个小山包,将百多人全都笼罩在下面。
大臀上中了一箭的男子大喝了一声,他一把抓起了地上一名身披重甲的敌人尸体,将其挡在了头上。其他人也都有样学样,和他一般施为。
破甲箭矢密密麻麻的攒射下来,‘噗嗤’声中,箭矢穿透了重甲和身躯,长长的箭头从尸体下方扎了出来,好些人措手不及,被突出的箭头弄伤了胳膊、手掌。
“哈哈哈,北坵侯,你今日杀不了我,来日我杀你全家!”大臀中箭的男子挥刀,将一名冲到面前的重甲大将一刀劈得吐血飞退,同时厉声喝道:“卢貅,不要管我,我还死不了……去,找到北坵侯那狗贼,给我剁了他!”
男子厉声喝道:“今日,不是他,就是我!”
卢仚一步闯入了战场,一眼就看到了从空中俯冲下来的卢貅。
那股子血脉相连的奇异韵律,让卢仚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他看着那张刚硬、英武的面庞,和自己记忆中的某位不负责的男子的面庞联系了起来。嗯,这从天俯冲的男子,真像那位丢下儿子,不知去向的,卢仚的亲爹卢旵啊!
“卢貅?敢问,这位可是泾阳卢氏莱国公一脉,曾经的羽林中郎卢貅老大人么?”卢仚笑着开口,声音平缓温和,去顷刻间压制了战场上的怒吼声、马嘶声、哀嚎声、惨叫声、刀剑破空声、箭矢透骨声等等,清清楚楚传遍了方圆百里。
卢仚更是一步迈出,瞬间到了卢貅身边,挥出金刚枪,抡起两丈多长的长枪,朝着那些乱舞的纸人一挥,就听一声雷鸣炸响,空气破开,数百金盔金甲的纸人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顷刻间被烧成了一缕青烟。
“卢貅老大人?”卢仚心情颇为复杂的看着浑身是血,身上密密麻麻、横七竖八起码有数百条血印子的卢貅。
卢貅。
卢旵的亲爹。
自己的亲祖父。
镐京城都有说,当年卢貅追随上一任天子出征,殁于战场。
可是现在看来,他还活得蛮结实的。
而且,那个屁股上还挂着一支箭矢,正在奋力砍杀的英朗男子,和胤垣长得有七八分相像的,感情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好大喜功’、‘妄起干戈’,以至于‘国朝兵败’、‘损兵折将’的‘昏君’胤熇?
“救驾!”卢貅朝着卢仚大吼了一嗓子。
然后,卢貅看着卢仚,眼珠瞪得溜溜圆。
“小子,你姓甚名谁?”卢貅下意识的询问卢仚。
“救驾,救驾先!”卢仚笑呵呵的朝着卢貅点了点头,掏出了许久未用的小风车,一道强横无匹的法力涌入小风车,小小的风叶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声,犹如疯癫一样急速旋转起来。
高空中,‘嗤嗤’声响不绝于耳。
数千片、数万片、数十万片巴掌大小的青色风刀凭空生成,明晃晃、寒森森,带着无边的锋芒气息凌空飞旋,顷刻间笼罩了方圆数十里的虚空。
卢仚望着下方那些惊慌失措的精骑,轻声问道:“他们?”
小山包上,天齐帝胤熇瞪大眼睛,看着头顶天空冒出来的无数风刀,厉声喝道:“尽是乱臣贼子,杀!”
卢仚抿了抿嘴,握着小风车的手向下轻轻一按。
漫天风刀笔直坠落,风刀急速旋转,狠狠划过了下方的精骑。无数声惨嚎响起,一个个精骑紧握兵器的手臂齐肩而断,鲜血喷得满地都是。
数十里外,小丘陵中,北坵侯等一众北冥州诸侯吓得浑身直哆嗦,他们嘶声尖叫着,带着亲兵护卫转身就走。
但是他们刚刚跑出了没两步,卢仚伴随着一阵微风骤然到了他们面前。
卢仚龇牙一笑,右手向前轻轻一挥,空气震荡,巨力席卷而来,一众诸侯大口大口的吐血,从坐骑背上飞了起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小半刻钟后。
谷</span>小山包上,卢仚肃然向天齐帝胤熇行礼:“陛下,臣大胤天阳君卢仚,见过陛下!”
地上有一匹死马,胤熇拔掉了屁股上挂着的箭矢,就这么浑身血淋淋的,大马金刀的坐在了马头上,‘咯咯’笑着,上下打量着卢仚。
“天阳君?这是什么破封号,哪个没读过书的空脑壳子想出来的封号?实在是有辱斯文。”
“唔,卢仚?卢?哪个卢?”
胤熇看看卢仚,又看看卢貅,‘咯咯’笑得很开心:“我看你,倒是有几分像是卢貅卿家的模样。”
卢仚轻咳了一声:“臣出身泾阳卢氏。臣的父亲名曰卢旵。若是臣没记错,臣的祖父,的确叫做卢貅的就是。”
卢貅在一旁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记错?怎么会记错?我就是卢貅,你爹叫做卢旵?那你就正儿八经是老子的孙子!哈哈,陛下,诸位,看看,看看,这是我老卢的孙子……哈哈!”
卢仚看着兴奋得手舞足蹈的卢貅,幽幽道:“当然有可能记错喽。我爹在我六岁的时候,就把我丢下,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了。这些年来,也没有人提点我说我祖父叫什么,我祖母叫什么……哎!”
胤熇眨巴眼睛看着卢仚,然后又看看卢旵。
卢貅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卢仚:“旵儿,在你六岁的时候,丢下你……不知去向?”
卢仚双手抱着金刚枪,幽幽叹了一口气:“不仅如此,去年的时候,我祖父的结拜兄弟,先是上门想要悔婚,结果呢,他家那闺女不争气,未婚有孕,忙不迭的想要找背锅的……又逼着我和她成亲……”
卢仚仰天长叹:“哎,家里没有长辈做主的娃,可怜哪!”
胤熇绷紧了面皮。
他身边的百多个正在包扎伤口的汉子,同时露出了古怪的笑意。
卢貅则是气得眼珠子通红。
卢仚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足以让他明白自己的结拜兄弟白长空做了什么——这,这,这,这是完全不顾兄弟之义,打上门去欺负孤寡老小了!
“白长空!”卢貅从地上捡起一支箭矢,‘啪’的一下折断:“老子和你,恩断义绝,不死不休……”
胤熇摆了摆手,打断了卢貅的话:“卢貅卿家,稍安勿躁。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是这么气烈如火?”
胤熇指了指卢仚,笑道:“这小子的话,说得无头无脑,莫名其妙。”
“他如果被白长空欺负上门了,他这个天阳君的封爵,又是怎么来的?还有,他的这一身惊天动地、堪比传说中神圣一流的修为!”
四面八方,小山包下,数十万北冥州诸侯麾下的精骑,一个个面无人色的跪在地上,勉强包扎上的伤口,正不断的流淌着血水。
数十万人,连同罪魁祸首北坵侯一行诸侯,全都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不敢动弹。
数十万人啊!
数十万北冥州几大诸侯最精锐的骑兵,被卢仚一个人一击而破!蜀南文学
这样的神通,如此的伟力……白长空一个读书人,能欺负了他?
卢仚看着胤熇,长叹了一声:“陛下有所不知,白山长,可也不是普通人啊……他身后,可站着一群魅惑众生的女魔头哩!”
白长空已经满门尽灭,卢仚还不忘给人家坟头上扣一口黑锅。
不等胤熇一行人从刚刚自己的话里回过神来,卢仚又继续说道:“万万没想到,陛下居然安然无恙……如此,真正是久旱甘霖啊!呃,镐京城内,怕是太后和大将军要造反了。”
卢仚忍不住的心花怒放,差点就放声大笑起来。
这些天,镐京城内风风雨雨的,太后和乐武做足了姿势,准备做点什么。胤垣呢,却一直没能下定决心和太后、大将军撕破脸。
好嘛,这下好嘛。
据传已经战殁的上一任天子胤熇,居然平安回返,呵呵。
这场大戏,有得看了。
胤熇的脸色变得极其的微妙,他目光幽幽如鬼火,轻声笑道:“太后?乐氏罢?呵呵,多年不见,也是有点思念她了。怎么着,她想要做什么?”
胤熇缓缓站起身来,沉声道:“那么,回镐京。这一次,我要杀一个人头滚滚,杀出一个朗朗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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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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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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