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仅是那《春秋》论，晋王殿下一首《蜀道难》震惊四座，据说就连李纲大人亦是坐不住了，特意前去国子监询问大皇子殿下都说了什么呢！”
一名手持拂尘的紫袍宦官掩嘴轻笑道，为御座前的主子汇报着情况。
“呵！这傻小子...倒也明白了要‘一鸣惊人’的用意。”
正在批复奏折的李世民嘴角微翘，欣慰道。
“是呐！那关于晋王殿下出身市井、不学无术的流言蜚语也是不攻自破了呢！还是陛下英明，一切也尽在陛下掌控之中！”
宦官适时奉迎夸赞道。
“长孙氏那边，近日如何？”
李世民放下手里的笔，沉声问道。
“据消息查证，在大皇子殿下的身份昭告天下的当天，那长孙家便派人解除了与范阳卢氏大房一脉的婚契。”
“嗯...”
李世民低头沉吟一声，转而抬起头问道：“天昊，让你去盘查的事情，可有结果了？”
随着其问话，位于御书房的暗处中走出了一名面带花纹面具的男人，正是那大唐不良人的现任统领——不良帅·袁天昊！
他躬身相告道：“禀陛下，经查实——长孙氏如今看来确实成为了他们的代言人，三公目前位居右四席之位。”
“是吗，才右四席吗...”
李世民眉头一挑，对这个消息似乎并不意外，或者说，一切看起来似乎皆在他的掌控之内。
自古以来以‘左’为先，依照此排序来看，受到多方加冕、势力如日中天的长孙氏目前竟也只能勉强算作前十之末，由此可见那些人所掌控的权势之大，还远在自己的预估之上。
李世民沉默了良久，言语有些干涩的问道：“长孙氏...可有异动？”
“没有。”
袁天昊自然晓得所谓的‘异动’是指哪些，如实相告道。
“唉...”
李世民长叹一声，心生疲惫的揉着眉眼。
长孙无忌作为自己的大舅子，亦是自***好的挚友，彼此间多年情谊极为深厚。
可再好的情谊，涉及到利益相争也是难逃那反目成仇的局面。
他懂，长孙无忌也懂。
共同谋事，此前的种种利益纷争，在两人默契配合之下也算是妥善解决。
可现在，李世民自己也判断不清楚，这个好兄弟、大舅子是否还同以往一般，站在自己这一边，支持着自己共谋伟业。
他很清楚，想要成就一个长治久安，百姓们真正得以安居乐业的盛世皇朝，定然要挣脱这些个隐世望族的束缚方可。
否则，再易新主的天下，仅是又陷入了下一个由兴向衰的循环之中。
经过多番布局和积累后，李世民终于得以迈出了那一步，让大唐朝廷得以自力更生，不再依附他人的那一步。
但这也代表了，会得不到这些隐世望族的支持，或者说是在变相的与之宣战。
他那作为挚友的长孙无忌，此时便是担负着那权衡多方利弊的重任。
可这也是一步险棋，一步可先发制人却又会受制于人的险棋！
所以，深信着长孙无忌的同时，他也不得不防备着对方可能会有所异动。
君名孤寡。
坐于龙椅之上，无论是那亲情、友情、爱情都好，所有的情谊都难免会参杂着利益。
有所感触之余的李世民，也不禁开始怀念起此前在长安坊市间，同那傻儿子于叔侄关系相称时的相处画面。
可惜，时势所迫，这样的日子早已经一去不返了。
“范阳卢氏那一边，可有消息传来？”
李世民问道。
袁天昊回道：“禀陛下，目前并没有任何消息。”
“据禅儿的身份公之于众，已有一周时日了，他们倒是耐得住性子。”
李世民眉头微皱，亦是称赞，也是烦恼。
“若陛下继续延缓‘禁酒令’的解除，依照范阳卢氏现如今的处境来看，不出一年时间定然会跌落五姓七望之列。”
掌握了大量信息的袁天昊断言道。
“嗯...这卢氏家主应该也是个会审时度势的果决之人才对，如此夹在中间抵住多方压力，他在图什么呢？”
李世民对此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摆给范阳卢氏的选择非常明确。
要么像过往一样，依附着五姓七望和其后隐世望族的支持。
要么，便是迈出那至关重要的，五姓七望同皇室和外族通婚的一步。
只要迈出这一步，这五姓七望便等同于被离间瓦解了。
之后，那定然是可化作助力，随同现在的大唐一起，挣脱束缚，自力更生乃至与其后势力抗衡。
而现在，便是决定站队的时候，这般左右摇摆，对范阳卢氏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多方势力现如今，也急需范阳卢氏给出这么一个答案！
武德殿正殿·待客堂。
“哈哈哈哈...小兔崽子，看你这些天倒是白净了好多，看来这宫里的日子就是安逸啊！”
刚见着面，尉迟恭便豪迈大笑道。
旁边陪同的秦琼正拱手行礼问候，听言眉头微皱，还未来得及说什么
一旁的小圆子便脸色煞白的指着他，惊颤道：“你你你！！尉迟大将军你竟敢对晋王殿下出言不逊，这这这...”
“哦哦哦！俺都忘了这一茬了！”
受到训斥的尉迟恭，这才像是后知后觉躬身行礼说道：“俺尉迟恭，拜见晋王殿下！”
“唉...小圆子，你先退下吧，有事我会再唤你。”
李禅对着那已被吓得说不出话的小圆子挥挥手，将他支开。
待厅堂内没了外人后，才摇头苦笑道：“老恭，你这口无遮拦的，倒也不怕父皇怪罪你啊！”
“陛下若真想怪罪俺，有的是理由和借口，哪怕是没理由，俺们也得给他找理由啊！”
尉迟恭耸了耸肩说道，自顾自坐到了椅子上，拿起一颗苹果就开始啃。
“秦伯伯也别客气，请入座，请入座！”
看着秦琼身子板正的站着，李禅连忙招呼道。
“谢殿下赐座！”
后者听言，这才照着礼数拱手说了一句，坐在椅子上。
尉迟恭见状不由皱了皱眉头，闷声说道：“俺说老秦啊，你这有时就是太讲规矩了，这才会遭人说三道四泼黑水！”
“这交情归交情，礼数归礼数，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些个欲加之罪，陛下自有分明！”
秦琼表情严肃的说道，对于刚才对方的失礼有些不悦。
李禅听得出来，尉迟恭这是暗指之前刚正不阿、行事磊落的秦琼竟被人恶意抹黑，说是意图造反的事情。
在此也是特意提点对方，平日要留点小辫子让人抓。
毕竟两人同为开国元老，各自为大唐左右武卫大将军，其功绩甚高，爵位更已升至国公。
若是在有战事之际，军部势大自然没关系。
可在和平时期，文官主政以笔为刀，难免会有人会借此公报私仇，打压抹黑。
且在皇上那边考虑，也需要适当的打压惩戒，来弥补相对势弱的文官们。
战争时期重武轻文，令行禁止。
和平时期重文轻武，休养生息。
这便是帝王心术中惯用的权衡之策和治政之道。
而刚才尉迟恭特意在小圆子面前叫自己‘小兔崽子’的原因，也是在刻意落下话柄。
也就是给皇上一个责罚惩处他的理由，等同那主动让利，接受打压的行径。
毕竟他也刚立了一个护卫大皇子有功的名头，虽然对他来说这点事根本不足挂齿。
但对那些个有心立功、眼红羡慕、互有仇怨甚至有异心挑起文官与武官矛盾的人来说，这又是一个可以借机生事的时候。
想到这，李禅心念一动，眉头微皱的说道：“这身为左右武卫的两位国公同时来拜访我，这是不是有点太高调了？”
“还有前些天，隶属于你们部下的门将，其它交好的文武大臣也是这般。这难免会...”
“会有那‘结党营私’之嫌吧？”
结党营私，这事情的严重性可就不像一句‘皇子是小兔崽子’这般的无心失礼之举了。
若是刚好有个别事被人用来有心造谣一番，搞不好还得扣上个意图谋反的罪名。
自古以来多少忠臣名将，晚年造奸人坑害，落了个晚节不保，甚至全家斩首的悲惨下场。
“嘿！你怕个甚！这些个事情从你回长安开始不就是明摆着的吗？！”
尉迟恭一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笑道：“你别忘了你现在是谁，你老子是谁！”
“他要说你不是，那你是也不是！”
“他要说你是，你不是也得是！”
“你听明白了吗？！小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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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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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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