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的对视间,春生再一次感受到了深层次的恐惧。
但是这一次,他却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硬着头皮迎上面具恶魔。
雨水早已将春生的头发打湿,声声落雷绽放的白光洒在恶魔的身上,于春生而言更显恐惧。
春生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他立在原地攥紧拳头一动不动。
如果说,怪诞虫的留言存在一个重点,那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奇怪突入到众人脑海中的画面。
也就是那个感染者梦境的第一视角。
在梦境中,他的遭遇似乎和春生眼下的遭遇大同小异。
在视野中,春生曾经见证过他为了求生的一路狂奔,只是很可惜,画面似乎直到他被身后的稻草人抓住,便戛然而止。
后面呢?后面发生了什么?
如果是用怪诞虫的话来解释,他之所以会被追上,是因为他的意识已经在噩梦中而放弃了抵抗,从而完全被原初的恐惧吞并。
但如果说被追上就会死,或者说丢失挣扎的欲望就会被追上,从而被永久禁锢在噩梦中……
那自己之前被恶魔追上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那个时候,明明自己还没有丢失求生的欲望,怎么就会被恶魔追上呢?
刚才的一系列追赶,其实也有很多事情让他觉得在意。
他和恶魔之间的距离似乎总保持在一个固定的值,往往是自己的速度加快,对方便能够轻松跟上。这是不是说明,对方其实从一开始就完全有能够瞬间追上自己的速度呢?
如果转换一下视角,假如自己就是身后的那头恶魔,倘若自己真的一开始就拥有能够轻松虐杀掉猎物的速度和力量,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一招制敌,而是要在这条一望无际的公路上重复跑酷一样的追逐呢?
毕竟用那把赤黑色的长刀放出数米宽的弧光,在恶魔的手中应该都不是什么难事。
就像地铁跑酷的保安追小男孩一样,仔细一想,其实这件事情在底层就完全不合逻辑。
种种猜想和情报交织在一起,在春生的脑海中逐渐编织出一个真相的轮廓。
在他的面前不远处,巨大的恶魔沉默着,迈开双腿又朝着他缓缓靠近。
除了自己的意识,整个梦境都应该在怪诞虫的控制之下……
绝对错不了。
自己之所以能够在梦境中活到现在,完全是面具恶魔的意思,换而言之,也是怪诞虫计划中的一环。
他们彼此间本身就力量悬殊,对方完全可以在自己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干掉自己,至少是在自己还没有回忆起异能之前。
可对方却就是不下手,这就说明怪诞虫的控制,本身就在规避春生在梦境中的死亡。
正如同做梦时,像是梦见自己从数千米的高空坠落,又或是被什么攻击命中时,即便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也很快就能够从梦境中惊醒。
怪诞虫控制的噩梦也是这样!
这要在梦境中死去,被禁锢的意识就能脱离梦境回到现实!
一定是这样。
眼下也没有多的选择了。
春生这样想着,萦绕在身体周围的纯白色电光瞬间变得更加明亮。
恶魔踏着沉重的步子朝他靠近,每走一步,地面都跟随着发生沉重的震颤。
腥红的双目每靠近一尺,春生便感觉内心的恐惧便沉重一分。
站在这里别动!
一定要试试看的!
大不了就被永远关在这里!
那对于我来说,和解决不了倒计时没差!
春生的内心如是咆哮着,纵使身体本能地不停颤抖、冷汗直冒。
回过神时,面具恶魔已经靠近至了春生的近程,两团红色的微光在半空中拉出两道显眼的弧线,只见它高举起拳头,猛地朝着春生轰出一拳。
强劲的拳风甚至让春生只觉得窒息。
他闭上眼睛,咬着牙,杵在原地俨然化身成一座塑像。
再次猛地睁开眼,春生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已经凝滞。
漆黑色的手臂径直贯穿了春生的胸膛,却没有带来任何的痛感。
心跳正常,我还活着。
春生眨了眨眼睛,低头端详着贯穿自己胸膛的手臂,又抬起头看向面前的恶魔。
只一瞬间,春生感觉这对腥红双目,对自己而言好像变得并没有那么吓人了。
没有痛感,没有行动不能的状况。
根本就没有所谓地被禁锢在噩梦中的情况发生。
果然,怪诞虫那个家伙从一开始,就只是像对他们继续施加误导,想让他们认为被障拖入梦境就已经没有任何办法逃出生天。
再藉由这个梦境,将他们长久地控制住,这样的话,且不论最后会发生什么。
至少就没有人能够阻止正在持续读秒的倒计时了!
春生瞪大了眼睛,忽得察觉到恶魔身后的远方,开始飞快地崩解。
一道金黄色的光从远处刺来,毫不留情地破坏着途径的一切。
春生立在原地,攥紧的双拳渐渐松开。
刺目的金光很快便将他吞并……
……
“我艹!”
趴在地上的春生,如同梦中惊醒一般猛地睁开眼。
他飞快地以双臂支撑着身体,低头看着身下乌黑的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终于醒了吗?”
胸口处传来安无略显疲惫的声音,全然没有了熟悉的邪气与标志性的怪笑声,“看起来刚才的努力没有白费……”
春生愣愣地从地上站起,第一时间抬起眼睛看向自己视角左上角的倒计时。
还剩下约莫十分钟。
旋即他又飞快地转过一圈,打量着四处的环境。
余下的几人纷纷趴倒在地上,看起来还被困在梦境中没能醒来。
片刻之后,春生似乎又像是想起些什么。
“刚才,你说外面出事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低下头,透过宽松卫衣的缝隙,看向自己胸口处正缓缓眨动眼睛的安无。
“刚才,我在你们北面很远的地方,感知到了激增的庞大波动,并且似乎直到现在都还保存着增长的趋势……”
这话让春生听了,瞬间便变得警觉起来。
安无能够感知的波动来源,一定程度上就来自于恶魔和使徒。
换而言之,北面的远处,正存在某个强大的恶魔吗?
“那之前呢?之前为什么没有感知到吗?”
“并没有。”安无微微眨眨眼睛,“之前大概是受到了天使的干扰,没怎么注意周围环境的情况……”
“但我可以肯定一点,这家伙绝对不是从其他的地方转移过来的。”
“什么?”春生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啊。”
安无的语气极为少见的严肃,“原来那个东西就在那里,并且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实力突然间就得到了剧烈的激增……”
“具体什么水平?”んτΤΡS://Www.sndswx.com/
“什么水平?从波动来看……”安无微微顿了顿,春生的脑海中随即浮现一串复杂的符号和运算,“总之,我感觉到的波动,强度要在刚才的天使之上……”
什么?
春生皱着眉头,不由得攥紧了手中双拳。
比天使还要强的话……意思就是……先驱使徒吗?
那难道是怪诞虫?
还是说,在这地下的巢穴,领导恶魔们的使徒远不止有它们两个?
春生正这样想着,忽得只感觉脚下传来一阵距离的颤动。
直觉于是轰鸣。
他果断朝着侧面的方向纵身一跃,调整起身形平稳地落到了地面上。
果不其然,几乎是在他落地的同一瞬间,方才自己脚下的地面骤然以极快的速度凸起一座尖锐的岩突。
这……
春生不由得只感觉自己菊花一紧。
这是甄好的异能吗?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转过身忽的看见方才躺在自己身边的甄好,正一点点地从地面上爬起。
“下次能不能长长眼睛啊!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差点就被你全带走了!”
春生如是抗议着,视野自然地扫向侧方不远处的甄好。
但下一秒,他的视野却凝固一般停住。
甄好的模样有些奇怪。
她爬行的动作有些狼狈,原来深邃的双目,此刻也显得格外无神。
“……喂?”
春生皱着眉头,再次试探着朝着甄好打了个招呼。
然而下一秒,甄好却骤然爆发出诡异的怪叫声,旋即一把张开了双臂。
刹那间,地面上升起的岩突瞬间碎裂成众多石块,伴随着甄好的双臂猛推,石块如同巨大的子弹一般扑向侧边的春生。
看到这一幕,春生顿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他本能地引导起身体内所剩不多的电力,加护在自己的身体周围。
细小的岩块就硬扛下来,太大的石块,就用掌心雷击碎。
一般交锋之后,春生喘着粗气屹立在原地,四周尽是沙石碎裂的粉尘。
现在春生算是懂了。
现在面前的甄好,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人傻钱多的家伙了。
以障为媒介,此刻的甄好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怪诞虫所操控。
看起来那家伙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呢?
就算自己挣脱了梦境,它也还有再次拖住他们的方法。
这下完了。
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网同一侧的对手了……
春生如是想着,只感觉前方飞来一条灼热的火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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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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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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