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方妤没动，开门见山地开口。
在他眼里，她可能早就是一个被盖了章的随随便便的女人。
但她不想再为他活着了，她只要知道自己不是，便算是累死，也不会当着他的面躺下。
“我没有事。”苏柏衡耸了耸肩。
“……”方妤抿唇。
“怎么，我们之间，一定要有事才可以说话？”苏柏衡好笑地问。
“我们之间，难道还是能互相关心或是开玩笑的关系？”方妤淡淡地反问道。
“为什么不能？”苏柏衡的笑容被凝固在唇角，缓缓消去。
方妤笑了，笑得苏柏衡心里犹如被钢针扎，扎得千疮百孔。
“这么多年，我竟快忘记了你原来也曾是个风趣幽默的人。”方妤笑道。
这一次，换苏柏衡不说话了。
“我们就像这三年多以来一样各过各的，一直到明年二月十四，我们再好聚好散地离婚，彻底退出彼此生活，死不相见，不好吗？”
他最近这几个月突然的变化让她有些摸不着底，看不透，心也跟着慌了。
三年多的不管不问，不顾死活，到最近总是有意无意靠近她，对她示好，让她心里很没底。
包括他答应年后跟她离婚，放她走的事情。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想出什么新的点子来折磨她，可终究也抵不住对着可能重获的自由心生向往。
苏柏衡的脸色更沉了，黑得像极了锅底碳。
“你就当真这么想离开我？”
“难道我不该想吗？”方妤握紧了拳头。
“离开我，去找项蒙杰双宿双飞？”他红了眼。
“既然离婚了，总不能还限制我去哪里，去找谁吧？”方妤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你就当真这么想跟他在一起？以至于让你……”
他没往下说，方妤也没追问，两个人的目光绞着，都似在等着对方的退让。
她知道他心里一直放不下三年前那件事，到今天也没相信过她，介怀于她是只破鞋。
可偏偏他又不放她走，死也要拖着她。
他不好过，那她也别想好过。
更不可能会放她和项蒙杰“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方妤笑了，低下了头，不想让他看到她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说什么不会再爱了，可只要稍稍想一下，心还是会疼。
“方妤。”苏柏衡站起身，大步朝她走过去。
方妤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握住肩膀，按在窗玻璃上。
“你回答我！”
回答什么？
方妤抬起眼睑，眸色含雾，眼尾微红，这双桃花眼总能让人看到别样的风情。
哪怕这样剑拔弩张的时刻，苏柏衡还是难以自己的小腹一紧，喉结狠狠滑动两下，咽了口唾沫。
“我……”
明明要她回答的人是他，可不给她开口说话机会的人还是他。
方妤眼睛都忘眨一下地瞪着这张倏然放大的脸庞，唇间是他霸道蛮横的侵略，她的身子被他紧紧抱着，几乎要将她糅进他身体里去般。
她苦涩地想着，他的吻好像就不曾温柔过，总像是要一雪前耻般带着某种侵略性质的横扫，好似这样，就能抹杀掉曾经有过其他男人也这样对待过她的“事实”般。
他根本不曾相信过她！
…………
方妤醒来时，已是华灯初上。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苏柏衡那张棱角分明，五官立体的俊脸。
那双深邃的眼睛，浓密的长睫毛，黑曜石般的眼眸，深不见底地看着她。
见她醒来，他露出一抹微笑，嗓音低沉地笑道：“晚上好。”
方妤眨了眨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一把推开他，从床上坐起，有些蒙圈地看向他：“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是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他收回一直被她枕着的手臂，又酸又麻，这一动，马上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叮咬。
“……”方妤舔了下嘴唇，感觉记忆有些短路了，想不起她为什么会和他躺一张床上。
“你睡了一整个下午。”苏柏衡爬起身，靠坐在床头看着她：“被我亲晕了。”
“……”方妤的脸“轰”一下炸红，短路的记忆马上像被接通，全部涌入脑海里。
“你的体质太弱了，接个吻都会昏过去。”苏柏衡半是嘲笑地打趣她，无法表露在言语中的，却是心疼。
方妤低垂着头，掀开被子跳下床，整理了一下身上皱巴巴的衣服。
她还信誓旦旦不会当着他的面躺下去休息，转头就狠狠打脸了。
不仅当着他的面躺下去休息，还在他怀里睡了一个三年来第一个安稳觉，踏踏实实的连个梦都没有。
“想起来了？”苏柏衡笑了，发自内心的那种。
尽管她的头都快埋进胸前了，但莫名的就觉得从她的头发丝都能看得出来她此刻的羞窘。
“我……”方妤咬着嘴唇，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转身快步跑去了洗手间，将自己关在里面。
苏柏衡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好到简直要飞起。
这种感觉，又好像回到当年，她每每被他捉弄后，也总会这样仓促而逃。
或许每个人都在变，可有些东西就像是刻在骨子里，变不了。
她还是那个一逗就害羞慌乱，单纯可爱的小鱼儿啊！
苏柏衡待手臂恢复知觉后，下床走到洗手间门口，敲了敲门：“你打算把自己关里面一辈子不出来了？”
里面没声响。
“快出来，我带你吃饭去。”苏柏衡又敲了两下门。
方妤却不想出去，看着镜子里刚从床上爬起的自己，头发散乱，衣服皱巴巴的像抹布般，脸颊绯红，这样子怎么出去见人？
打开水龙头，掬一捧冷水泼在脸上，想要将这抹不争气的红给洗去。
听到外面脚步声渐远，她也跟着松了口气。
洗了把脸，正要开门出去，就听到脚步声又回来了。
很快，敲门声再次响起：“我给你把衣服拿来了，你开门接一下，换好衣服我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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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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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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