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遍野,碎石如刃。
一道孤傲的人影,如残魂般,浑浑噩噩的行走,情绪低落,茫然无助。
不知道方向,不记得过往,不期盼未来。
踉跄,摔跤,忍着痛爬起,迈步,再次扑倒。
时间似乎凝结,行为举止简单重复着,没有尽头。
逐渐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额头红肿着,渗出血珠,顺着脸颊,沾到嘴唇。
是梦境么?
为何嘴边的苦涩与血腥,竟然如此的真切。
是真实么?
为何以陈少陵俯视的角度,天地如此虚幻,那道迷离的身影,熟悉而又陌生。
正哑然间,那身影猛的停下脚步,颤抖着双肩,缓缓抬起头,仰望天空,正与陈少陵俯瞰的眼神,相对。
面色苍白,眼瞳中,血色弥漫,魔性盈满。
陈少陵骤然屏住呼吸,虽然那人远比现在的他要更加成熟,但他非常清楚,那就是自己,至少是略微年长的自己!
相顾无言。
如果让你知道,未来,并不意味着美满和坦途,那你会不会畏惧长大?
陈少陵不怕。
艰难险阻又何妨,孤独困苦有何惧,我会勇敢的成长,承担属于我的所有。
不畏惧成长,会不会,属于每个年三十和初一的年华交替的体会。
……
梦中谁是我,梦醒我是谁?
经年我是谁,未生谁是我?
……
“别怕,等着,我和你,一起。”陈少陵奋力张口呐喊,声震寰宇,轰隆响如雷震。
人影惊诧摇摆,恍惚后,埋首继续行进,动作似乎不再那么机械,更加的坚毅和果敢。
再走千步,跌倒爬起,人渐成血人,黑色的魔般血气紧紧包裹,如染漆的珠子一般,将他完全困在其中。
身虽分,但意相通。
陈少陵的喉咙顿时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几欲窒息时,梵音缥缈。
“阿弥陀佛……”
天际,一声佛号,混沌的血雾被那声音猛的劈开。
“师,师父?”
陈少陵听的出这声音,猛然间灵魂震颤,心火一点,飘摇入神。
唇舌震颤,跟随着,吟诵出声:“我有灵珠一颗,久被尘牢关锁,而今尘尽光生,将情痴一起经过,生又如何,死又如何,心是灵光一片,照遍山河万朵……”
照遍山河万朵。
随着话音落下,陈少陵心神飘荡,化作一道灵光呼啸而下,径直冲进那道人影之中。
代表着勇敢,代表着成长,代表着善念与希望。
血人双臂舞动,浑身伤痕顿消,血迹全无。
眼瞳闪动和善,衣衫蒙着金光,整个人,射出无数的霞光。
“我就是我,陈少陵。”
天地转瞬明朗,破碎声传来,混沌就此转为鸿蒙。
耀眼的七彩过后,在他眼前,出现一个光芒万丈的金色拱门。
“师父,是您老人家吗?”
陈少陵手搭凉棚,半遮着眼睛,快步跑过去,刚钻到门中,恍惚间猛然听到:
叮铃铃……
铃音大作。
难道,是上课铃声?
激灵一下,陈少陵从无边的梦境中清醒。
窗外微明,屋内暖融。
山村的鞭炮声,此起彼伏。
陈少陵咬紧牙关,感觉浑身的气血仍在剧烈的翻腾,尤其心脏那里,好像真的焚出了心火一般,炙热的可怕。
连续几个深呼吸,迅速反应一下,陈少陵从身侧,将手机扯了过来。
一个来自易城的陌生的号码。
陈少陵只瞟一眼便果断挂断,料想着,如果是认识的人拨打的,肯定还会重拨。
果然,不过两三秒,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这次顺带把胖子的美梦也给惊醒了。
“喂?”
“兄弟,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陌生声音。
兄弟这个词,让陈少陵一愣,随即大脑开始迅速运转,好半天才从记忆库房揪出一个名字:老段头,段大强。
“喔,喔,是你啊,过年好啊。”
“稍等,加微号,视频一下呗!”老段头不由分说的挂了电话,生怕晚了半秒陈少陵便会拒绝。
陈少陵嘴角撕扯,无奈的打个哈欠,三五下穿好衣服,然后加上号码,打开视频。
光晕闪动之后,段大河红光满面的出现在视频中,一身唐装,拱手向陈少陵问好:“年初一,兄弟过年好啊。”
说罢,突然一个闪身,身后显出四五个人,竟是段强和媳妇,还有他们的三个孩子,扑通通的全部跪倒,口念祝福,给陈少陵拜年。
包括最后那个七八岁的半大小子,一边磕头一边喊着干爷爷,还说着红包拿来的孩子话。
陈少陵顿时无语了,刚刚作了场成长与希望的梦境,醒来就被强行按上个爷爷的头衔。
直接给行将就木了,这还成长个屁啊。
不过,他看的出,视频中的每个人,不虚不浮,这段家上下,真真的没把自己当外人。
胖子凑过来瞅一眼,捂嘴偷笑之余,也是啧啧称赞。
段家老小,你说他攀附也好,报恩也罢,总之,情意真切,情深义重,倒让人无可挑剔。
陈少陵并不大认同,段家的行事风格,原本不打算有过多的纠缠。
但现下,伸手不打笑脸人,见对方一片真挚,他感觉亲近了许多,同时答应了爷俩,回到易城,一起吃顿饭。
段老头很开心,段强也是,两人倒是绝对的真性情。
结束通话后,陈少陵困意全无。
尝试去琢磨梦中的些许情景,却觉得异常的模糊,很多的细节正被快速的遗忘。
但有一点,令他惊诧,早先梦到师父,明明修道,怎么这次遇见,反而说的什么禅语?
竟与老爹类似,佛道双修的怪咖么?
冥思苦想,没有头绪,干脆,甩甩脑袋,不去琢磨。
陈少陵起身,来到外间,依照山村的礼节,给二爷和二奶奶郑重的磕头拜年。
胖子急匆匆的穿好衣服,慌忙跟着来拜。
二哥调笑他,真的像个大胖媳妇,气的胖子满院子追着挠他……
开心的日子,连续过了几天。
这些天,山野的积雪不但没有融化,反而陆续落了几场零星小雪,仍然是一片银装素裹。
陈少陵和胖子肆意的放松自我,似乎在证明,就算长大一岁,也仍是少年。
只不过,即便外出,只在山村周边,不去什么远的地儿。
与旁人更没什么交流,就算在家待着,偶有二爷邻居,陈家宗亲来登门拜访,两人也躲起来不见,有意无意的尽量隐蔽着行踪,似乎对早先破庙事件,还存有一些忧虑。
多吃喝,少运动,阳光惨淡,胖子更显得白胖,陈少陵的下巴圆润了很多,整个人都偏油腻了。
于是,两人深感不妥,算算日子,商定好提早回程的时间。
接下来,陈少陵决定,利用没人注意的晨昏,到院落中,潜心修武。
……
这天,二哥一大早出门,到附近山坡的野参园转了一圈,回来看到两人舒展拳脚,便央求着学上几招。
二哥只有一步武境,胖子和陈少陵随便指点他几下,他都觉得获益匪浅。
正练的热汗淋漓,突然间来了个电话。
二哥笑盈盈的接起来,没说几句话,脸色骤变,擦汗的手扶着额头,僵直不动。
随即,手中的电话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陈少陵凑到跟前,不解的问道。
胖子帮着把手机捡起来,同样满脸疑惑。
“出,出事了,野参园,最珍贵的一棵,百年野山参,丢,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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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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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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