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被安排去后院吃饭的下人回来,赵玉珍还不知道会听多久。
却说徐世安简单的说了家里的情况,贺知府听的唏嘘不已,他是没想到徐世安出身农家也能经历这么多的糟心事。
“这些事本不该与大人讲,实在是这心里憋着,也不知向谁问个主意,缓解家中这种境况。”徐世安说着,连喝了两杯酒,俨然有了几分醉意。
“你兄长心中有结,更有身为长子、长兄的傲气,关键还是要他能敞开胸怀才成,否则你纵然想使劲儿他也不会接受。”贺知府不好说徐老太的事,只能说徐世宁的事。
徐世安点头,他何尝不知这点?
家里刚刚起步的时候,徐世安便有心要拉拔兄长,但那时候事情太多,两封信件石沉大海后,徐世安便也堵着一口气没有再与徐世宁有书信往来。
可这次徐老太突然来府城,徐世安才仔细的琢磨,徐家想要稳步前行,必须要兄弟和睦,否则一旦被人攻讦会成为最大的污点。
且他们兄弟尚不相互帮扶,也对不起已故的父亲。
这一晚徐世安喝的酩酊大醉,即便赵玉珍煮了醒酒茶,从酒楼离开的时候也还是醉的被新竹给背着离开的。
徐府主屋内的灯亮到后半夜,徐世安吐的一塌糊涂,看的李满园又生气又心疼。
翌日徐世安告假没去衙门,李满园也没让人瞒着徐老太,好不容易逮着儿子的徐老太立即冲到主院去,竟没看出徐世安面色不好,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老二你是娶了媳妇就忘了娘的白眼狼!”
“这些年我是偏心你大哥了,可他是长子,你爹又偏疼你,我再不护着他,是要逼他离开徐家吗?”
“现在你当官了,你媳妇也能赚银子了,可你大哥还是和以前一样过着苦日子,你咋就半点也不上心呢?但凡你肯拉拔你大哥一把,他也该是官家老爷,和你一样住着大宅子,呼奴唤婢!”
徐老太的一通指责,让徐世安原本还有些温度的心彻底的沉了下去。
倒是李满园除了生气之外,更觉得徐老太这番话有些不对劲儿,可这会也没空去细琢磨。
啪的摔碎了个茶盏,总算打断了徐老太骂人的话,李满园冷声问道:“娘既然知道自己偏心,那就没啥好说的了。当家的身子不舒服,你这做娘的不心疼,我这枕边人还舍不得他受罪呢。”
“要么娘回院子里去当老夫人,也算是我们夫妻俩尽孝了,要么我立即让人去套马车送娘回乡下去。银子、下人,绝不会亏待了娘半分。”
本想骂李满园不孝的徐老太,这会才发现徐世安面色苍白,正在揉捏着太阳穴。
“老二这是咋了?不舒坦咋不叫郎中来看看?”徐老太关怀了一句,转头便指着李满园骂道:“你这女人怎地这般黑心肝?老二都病成这样了还不给请郎中,你安得是啥心思?”
李满园被气笑了,刚要反驳便被徐世安拉住了胳膊。
“李氏昨儿一宿没睡的照看我,一大早就请了郎中,这会下人正在熬药。”
徐世安头疼的厉害,皱眉看向徐老太问道:“娘一大早过来便指着儿子一通骂,是怕别人不知道家宅不宁,还是认为我应该给朝廷上折子,将官位拱手让给大哥,再让李氏将她的买卖都给了大房,才能合娘的心意?”
听徐世安问的直白,徐老太呐呐的说不出话,让官是不可能的,否则朝廷就乱了套了,就是世袭的爵位也是有规定的。
“那啥,李氏不是身子骨不好嘛,她也忙不过那么多买卖,让你大嫂帮着管一个两个的也没啥,我看榆树村的油坊就挺好的。”徐老太怕过了这茬不好再开口,明知道徐世安不高兴还是硬着头皮道。
“娘来府城,是为大房要银子来了?”
“这是娘自己的意思,还是大哥或者大嫂的意思?”
徐世安再问,眼神没有半分的温度。
“我自己的意思,你们都是我的儿子,一个富贵一方,一个穷的给人做工,我这做娘的心里难受啊!”徐老太捶打着胸口,哀戚的道。
李满园被气笑了,甩开徐世安的手,冷声道:“当家的愿意让官,那是他们兄弟的情,端看朝廷允不允许。可我辛苦打下来的家业,凭啥要拱手让给大伯哥一房?”
“娘要是多年在村子里见识少,那就出门去问问,哪家的婆家敢打儿媳妇嫁妆的主意,您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合着这是想在我这劫富济贫哪?”
徐老太自知理亏,但她这辈子都在为大房打算,眼看着没几年活头了,哪舍得就这么放弃?
“李氏你也不用阴阳怪气的,就当是你们孝敬我这个当娘的,我也不要多了,给我一个油坊,往后我有啥事和你们都没关系。”徐老太语气相当郑重的道。
“娘是想和儿子划清界限,断绝关系吗?”徐世安红着眼问道。
被儿子凶狠的模样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徐老太紧紧的攥着袖子,定了定心神,道:“老二,你难道都忘了你小时候,你大哥咋对你好的吗?那是你亲大哥,你这辈子就这么一个手足啊!”
母子俩对望着,久久无语。
若不是徐家兄妹来看望徐世安,还无人打破这份沉寂。
也是巧了,今日徐承祖有半日的休,否则还真看不到这一幕。
“祖母来这逼迫我爹,可知我爹在刚刚做县令的时候,就给大伯写了书信,邀大伯一家去青山县投奔?并为大伯一家安排好了路?”
“可大伯非但没去,连封回信都不曾有,枉顾了我爹对他的兄弟情。如今祖母一心为大伯考虑,从情分上何尝不是在撕裂我爹的心?从公义上讲,当年分家文书上写的清楚明白,二房从不曾欠过大房什么。”
徐承祖带着弟弟妹妹们进屋,朝几位长辈行了晚辈礼,单手负在身后,俨然有了几分小先生的架势。
“李满园,这就是你生的好儿子!和长辈顶嘴,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徐老太被反驳的火气上来了,却还是指着李满园这个‘外人’骂。
“呵,婆母昨日不是说过,我这做娘要节俭些花用,赚来的银子等死后都要留给儿女吗?咋了,我儿子这是来守护他未来的家产了,婆母又觉得不对了?”李满园嗤笑。
“放肆!我要去衙门告你,告你不孝忤逆长辈,告你教坏儿孙不敬尊长,告你带坏我家老二不悌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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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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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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