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要定做什么，李直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视线不由得越过车窗朝纪准先前下来的那栋楼看了一眼，脸上多了些说不出的怜悯。
……
厉老爷子走的匆忙。
他走之后，苏明珠也不好意思在这儿呆下去。
见父子两个都在出神，她也没好意思打扰，轻手轻脚的就出了门。
直到坐上停在别墅面前的车，苏明珠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她神情复杂的朝隐藏在黑暗里的那栋别墅看了一眼。
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嗡——”的一声响。
苏明珠看了一眼手机，划开了接通键。
“喂？书奈到家了没？”才接通电话就听到厉沉问她。
糟了，这事忘记告诉他了。
苏明珠顿时回神，一拍脑壳。
这么大的事不告诉厉沉，凭他的脾气少不得她的。
苏明珠纠结着怎么告诉他，就听到厉沉那边心情不爽，不干不净的骂了两声：“那群废物，连人都抓不到，就抓到几个砸门的小混混有什么用？还能是那几个小喽啰有天大的胆子敢来砸我的事务所了？真是废物！”
“……”苏明珠才做好的心里准备被他这两句明显心情爆炸的话堵了回去。
“问你话呢，说话。”
“阿沉啊，你先做好心里准备……”苏明珠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唾沫，“书奈她……失踪了。”
“……”
厉沉那边半晌没动静，苏明珠心里更摸不着底，正想追问一声，就听到了对面让人牙酸的磨牙的声音。
苏明珠一下子噤了声。
“这事我哥知道了？”
厉沉寒声问道。
“知、知道。”苏明珠磕巴了一下，连忙解释，“小团子太急了，直接告诉了厉大哥，我想着你还在忙……”
“知道了。”厉沉面无表情，重重的呼吸，“我现在去找他。”
话声一落就挂断了电话。
“沉哥，那群人都送到警局了，其他的事明天再说吧。”旁边儿有人路过，见到他说了一句，一转头看到厉沉难看至极的脸色，顿时一愣，“怎么了？气成这样。”
“发生了些事。”厉沉绷着下颚，又怒又急，呼吸急促，“今天多谢你了，我有点儿事，先走了。”
“……”
那人怔愣的看着厉沉扯了外套，大步跨出门。
“沉哥这是怎么了？”有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凑了过来。
“……”那人摇摇头，“这我哪儿知道，走的时候跟个煞神似的，太吓人了。”
室外温度零下。
厉沉大开着车窗，冷风呼啸过去，带走车里仅存的热度。
冷风如刀，削得厉沉手指骨关节通红，他紧紧攥着方向盘，目光阴沉的盯着前方。
名震国内外的律师事务所大半夜遭人报复，他才离开，书奈就被人劫走——
这两件事情要是没有联系，说给鬼听鬼也不信。
是有人故意将他引开。
好大胆的作风。
厉沉呼吸沉促，脸色阴沉至极，忽地一拳打在方向盘上，碰上轮轴上的车喇叭，发出尖锐的一声响。
路过的居民楼里顿时传来一阵骂声。
那声音没能追上车速，被远远的甩在后头。
厉沉不比厉之衍，站位高，承担的太多，顾虑也太多。
他向来行事肆意，到底无论如何上头都有兄长替他擦屁股。
厉沉做事从来没后悔过，这却是他第一次质疑自己该不该这么强制的把书奈带回来。
……
人都走了，整个别墅空空荡荡，只剩下厉之衍和小团子两个人。
两人各自有心事似的，谁也不说话。
厉之衍回神才发现小团子视线怔怔的看着地面，小小的人缩成一团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不出声，沉默的看了小团子好一会儿。
书奈把小团子照顾的很好，去的时候有些瘦小，等现在回来，白白嫩嫩，连四肢都长了肉。
这个阶段的小孩儿最是长身体的时候，在家里时，他花重金聘请来儿童营养师，专门为给小团子补充营养，也不见他多吃多少。
在厉之衍看来，即便是旅行，在外面的各个方面也不比家里轻松，尤其在吃食这块——
可眼前的事实让他不得不承认，在外面游历了一圈，小团子不禁比之前胖了，还开朗了不少，甚至于已经能开口说话了。
许是头顶的吊灯太过晃眼，厉之衍被刺激了一下，眼眶酸涩。
他仰头闭了闭眼睛，忽地又想起和书奈一起带小团子去游乐场的时候。
那时是小团子第一次能发出声音。
可现在回想起来，除了这一幕，他记忆里就全剩下书奈当时在游乐园里的笑颜。
顶着化了浓妆，超乎人类正常审美的脸。
明明那张面皮底下藏了张美得惊心动魄的面容，竟然也甘愿全部遮住。
他曾经以为书奈会是WE的人派来窃取机密的人，以至于见面伊始就对她心存怀疑——
可他即便疑心再重又怎样？
书奈不是来窃取机密的，她却毫不费力的窃走了他的心。
堂堂厉氏集团的掌舵人，名誉云城的钻石王老五，多少女人前仆后继的拿乔谄媚，他却唯独拜在了书奈脚下。
对方却毫不以为然的那种。
厉之衍自嘲的扯了下嘴角，回神的时候发现小团子一动不动地掉起了眼泪。
大颗的眼泪像是连串的珍珠似的，看得厉之衍心脏一疼。
他拿纸巾给小团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放柔和了声音：“已经很晚了，要去睡觉吗？”
“……”
小团子眼角鼻子通红，看着他像是想说些什么。
“乖乖去睡觉，一切都有我。”
厉之衍看出他的想法，认真的看着他，低声说了一句：“爸爸会找到她的。”
这句话像是给小团子打了一针定心剂似的。
小团子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重重的点了头。
厉之衍没再说话，勾了勾唇角，抱着小团子上了楼。
小团子几月没回来，家里的摆设却一如从前，就连他的房间也没有变化。
家里明明每周都会有打扫卫生的阿姨过来，可因为小团子不喜欢生人，他的房间却是厉之衍一手收拾的，从来没让其他人进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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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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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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