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物质贴着门缝涌出去,化为一只黑色巨手,对着门口就是一耳光!
呼!
黑手掀起的狂风灌满走道,发出狂暴的呼啸声。
“怎么样?”杨清岚问。
“没打中。”李长昼微微蹙眉,“出去看看?”
杨清岚躺在他怀里,盯着房门看了一会儿,说:“算了,我们现在对这个世界和力量体系还一无所知,你老婆提醒大家晚上不要出门,我们最好先过完这一夜,白天再动手。”
“你说什么?我老婆?”
“黛拉。”
“......”李长昼一抬手,黑手将他厚厚的手套脱了,他往杨清岚衣服里伸。
“别!别!”杨清岚立马像刺猬一样蜷缩起来。
“知道错了?”
“知道了,哥哥。”杨清岚笑道。
“错哪了?!”
“我才是你老婆!”
“不错,态度还算端正,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李长昼嘴凑上去。
“你任务是什么?”她问。
“得到额外三件‘伟大力量’。”
“我是得到‘伟大力量-不可向迩’。”
“‘不可向迩’?不能接近?这样怎么得到?”李长昼半问半自语。
“或许只是生命体不可接近,既然价值游戏给我这个任务,证明一定有办法——你的能力是什么?”
“有点像‘黑雾’。”顿了顿,李长昼有些沉吟不决地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就是黑雾,但——”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那种感觉:“——准确地说,是某种表现形式和黑雾很类似、但本质上又完全不同的能量,被我的黑雾吞噬了,我能感觉到黑雾的存在。”
“黑雾原先的能力呢?”杨清岚问。
李长昼耸肩,意思是‘没了’、‘没办法使用’。
“别动!”杨清岚训斥。
被子只要动一下,那轻微的风一吹,冷得发疼。
她伸手把被子掩好,贴得严丝合缝。
“你呢?”李长昼问。
“双手触摸的东西,能变成类似‘折纸成人’的生命体。”
“有消耗吗?”
“没有。”
“持续时间呢?”
“直到生命体死亡。”
“那你把这栋屋子变成生命,我们来个瓮中捉鳖,至少能得到小孩那件‘伟大力量’。”
“老公,你好蠢啊。”杨清岚语气十分温柔,用词相当刻薄,“那小孩一指指过来怎么办?”
“嗯——”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李长昼起身,准备回去。
“天亮后我邀请你,我们一起行动。”他说。
“嗯。”杨清岚用鼻音轻轻应道。
李长昼走出红木房时,距离煤油灯熄灭还有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瞥了一眼,尸体不见了。
在身前身后一米远的地方,各竖起两堵走道大门似的黑墙,他提着煤油灯,在走道上来来回回走了三趟,没有遇见敢出来和他单挑的人。
这是相当冒险的行为。
哪怕前后各有两堵黑墙,能抵挡拥有远超常人极限力量的尸体,但也没办法确定能抵挡小孩的绿光,以及未知的‘伟大力量’。
但怕这儿怕那儿,容易裹足不前。
只要主动出击,敲别人门的人就是他——与被敲门的被动方相比,李长昼更愿意成为敲门吓人的主动方。
煤油灯即将熄灭,他没有回影子队所在的椴木房,万一里面的人出于谨慎,要和他对暗号,没从价值游戏那里得到任何信息的他,不可能答上来。
他直接下楼,来到大堂。
站在一楼楼梯空,童孔瞬间微缩,那具尸体又躺在了之前死的地方。
煤油灯在此时熄灭。
天光微微亮起,风和雪停了,世界死了一般安静,酒馆大堂像是停尸场。
黑手将煤油灯搁在桌上,李长昼缓步走向尸体,紧绷全身肌肉。
尸体内的黑钉、黑线已经消失,不知道是因为距离超过十五米,还是因为未知力量。
走近五米,尸体进入他的最远攻击距离。
尸体上蒙了一层冰霜,冻结的面部保持着死前大笑的表情,而李长昼昨晚控制的那具尸体没有表情。
像是一晚上没动过。
怎么回事?
不是同一具尸体,还是......
“起这么早?”
正全神戒备的李长昼,呼吸微微一顿,他若无其事地回头,看见酒馆女主人·黛拉,提着一盏煤油灯正从二楼下来。
无数条头发丝细的黑线,从桌椅底下快速收回——看似没有任何防备地走向尸体,其实他在周围布下天罗地网。
“一夜没睡。”他回答道。
“看来你真需要我给你讲睡前故事。”黛拉笑了一下,她走向距离楼梯口最近的壁炉,用煤油灯里的火开始引燃。
李长昼在她身后问:“昨晚有人敲门。”
“会敲门的可不一定是人。”黛拉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壁炉内的篝火很快升起来,黛拉缓了一口气,站在炉火边烤了好一会儿手。
李长昼挑了一张凳子坐下,黑线从他影子里蔓延出去,不断调整粗细和角度,尽量以无法发现的路线,缝入大汉的尸体,在一拳厚的衣服内变成黑钉,钉入眉心、心脏、四肢。
黛拉拿着几根烧燃的木柴,经过所有桌椅,往另一端的壁炉走去。
李长昼盯着她,确认她没有留意到那些黑线。
“你是来采掘坚冰,还是寻找‘伟大力量’?”她弯着腰,一边给壁炉点火,一边随口问。
“你觉得呢?”李长昼反问。
“用问题来回答问题,这么谨慎......我猜你是后者。”
李长昼依旧没有直接回答:“黛拉小姐对‘伟大力量’了解吗?”
“当然。”黛拉直起腰,转过身,对着李长昼点了点自己的左眼,“这只眼睛就是被那东西弄瞎的。”
“多少钱能让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全部。”
李长昼解开腰间的兽袋,丢在桌上。
黛拉打量那沉甸甸的袋子,又看了一眼李长昼。
“我说的是——你们七个人的全部。”她双手抱臂。
李长昼抓起兽皮袋,重新系回腰间。
‘地铁’副本是虚时间虚空间,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去第二次,还能认为那些人是虚假的、早已经死去的。
但这次是‘轮船’副本,不管是躺在地上的尸体,还是楼上的老头、安迪等人,全都是活生生的真人。
他没有权力决定他们赖以生存的财产。
酒馆的女侍应生匆匆忙忙下来,真的直接用水壶装满酒馆大门前的雪,放在壁炉上烧起来。
接着又开始准备马肉。
一匹早已经杀掉的马,从雪里拖出来,直接在雪地里解剖。
解剖完,除了特别脏的地方用雪随意擦了擦,其余直接下锅,没有清洗。
在“冬!冬!”的砍马骨头声中,住客才慢慢腾腾地下来,一个个都是刚睡醒的样子,甚至有不少人整夜未睡,天亮后才眯了一眼。
这些人坐在大堂内,要么神情紧张,要么恍忽。
紧张的,是昨晚被李长昼袭击的人;恍忽的,估计是被敲过门,但什么也发生的住客。
“队长!”“老大!”老头、石拳等人也下来,飞快凑到李长昼身边。
李长昼点头,示意自己没事,不用担心和着急。
“煤油灯还剩三分之一的时候,有人敲门,我以为是老大你,但开口问了,没有任何回答。”安迪说。
“不是我。”李长昼指着一侧壁炉,“塔莉,去拿两壶水,要蓝色的水壶。”
“嗯!”
蓝色的水壶装的是最上面一层新雪。
持有‘伟大力量’的小孩也下来,大堂本就不多的声音更少了,众人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目光,又忍不住打量他。
等裹得严严实实的杨清岚下来,李长昼开口:“你一个人?”
杨清岚点头。
“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大家互相有一个照应?”
“队长......”老头有些迟疑。
“放心。”李长昼说。
就这样,杨清岚加入影子小队。
黛拉端早饭来时,亲昵地将双臂搁在李长昼左肩上,在他耳边低语:“想知道的话,要八个人的哦~”
直到黛拉回到吧台,安迪才从她丰满的臀部上收回视线。
他贼兮兮地说:“老大,你昨晚和她在一起的?”
“快吃,待会儿还有事。”李长昼拿起匕首。
早饭有马肉间零星的碎脂肪煮的汤,一根马肋骨塞进马肠子的“香肠”,蘸料只有一把盐。
李长昼吃的很快,众人也跟着加快速度。
等八个人吃得差不多了,躺在地上的尸体缓缓坐起身。
咀嚼食物的声音戛然而止。
面色阴冷惨白,发丝结霜的尸体,拔出腰间武器,它单手提剑,朝最近一桌的活人走去。
“怎么回事?!”
“为什么死在这里的尸体也会变成冰尸?!”hΤTpS://WWω.sndswx.com/
“少废话!烧掉他!”
声音轰的一下爆发出来。
尸体走得不急不缓。
被尸体盯上的那桌,三名汉子站起身,一人手持勾爪,一人手持盾牌和利斧,最后一人去壁炉中取火。
盾牌手上前,一步步压向尸体,勾爪手跟在后面,手中勾爪“呼!呼!”的在手中旋转蓄势。
轰!
盾牌手双脚犁地,如勐虎爆发,骤然压了上去。
尸体用剑身一挡,脚步神妙至极的一滑,盾牌手这泰山压顶的一击,变成脚滑了一般可笑,跌撞着摔了出去。
尸体长剑看似随意的一挥,将飞来的勾爪缠住。
左手探出,抓住勾爪绳,用力一拽,还在惊讶的勾爪手撞向长剑。
勾爪手双膝跪地,折断身体似的将身体后仰。
嗤!
长剑撕开帽子,刃口在头皮上画出一条血线。
勾爪手测滚,迅速拉开距离,全身都是冷汗。
就这简单的一个回合,他已经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
“不对!这具冰尸有问题!”他惊恐地大喊,滚烫的血珠从眉心流下。
尸体提着流血的剑,继续走向勾爪手。
“让开!”
勾爪手翻滚躲避,从他身后射出一支带火的箭。
尸体不动不闪,骑士一般竖起长剑,挡在眉心。
叮!
火箭钉在剑身上,跌落在地。
弓箭手瞪大双眼,冰尸竟然会挡箭,还预料到了自己的瞄准点?!
尸体提着长剑,继续往前走。
“一起上!”那一桌人抄起武器,弓箭手再次引火。
这是一队久经磨炼的猎人小队,一声令下,几人上了油的机器一样顺滑,配合得天衣无缝。
然而,面对冲上的众人,尸体眼珠灰白,表情澹漠,只是抽剑——
斩!
剑器爆鸣,铮响声久久不绝!
铁塔似的壮汉尸体,身体看上去僵硬得像是标枪,给众人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右手长剑大开大合,削、顺格、横抹.....简单的招式,用得神乎其神,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剑技。
冰冷的剑光像一张兽口,频频咬向众人的要害。
一个冲杀,尸体完好无损,这一队人全部带伤。
众人变色。
柏兹低声快速道:“队长!这具尸体被人操控了!”
“这人战技极高!”老头说。
“比老头你还要高?”安迪问。
老头没说话,表情难看。
“我去试试!”安迪站起身。
“安迪!”
“回来!”
李长昼和老头同时喝道,安迪已经冲出去。
他豹子似的半蹲身体,手按腰间未出鞘的弯刀,快步疾走,然后突然加速,弯刀如银屏乍破的水光,瞬间抹向尸体双腿。
安迪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狰狞的笑意。
就在这时,头顶长剑天一般塌下来。
安迪全身刺麻,心脏狂跳,弹黄一般暴退。
哧!
长剑划破他的脖颈,深入冬衣,在脖子上留下一道伤口。
安迪跌跌撞撞,勉强稳住身体,他死死捂住脖子,大口喘着气。
“安迪!”老头冲上来。
“没、我没事。”安迪惊魂未定。
老头按住腰间的弯刀,挡在安迪身前,严阵以待,尸体却像拍走一只苍蝇一般置之不理,继续朝前方走去。
老头松了一口气,转身就勐抽了安迪一巴掌,打得他嘴角溢血。
“老头!你干嘛!我不是没事嘛!而且还有——”
啪!
李长昼抽了他一巴掌。
安迪愣愣的,不说话了。
“错了吗?!”老头眼神狠辣。
“......”
老头叹气,又看向那具走向小孩的尸体,说:“对方不但有着精湛的战技,对敌我双方的优势劣势也运用得出神入化。”
他扭头看向跌坐在地的安迪:“你说说看。”
爱迪低着头:“尸体没躲我的刀,因为它是尸体,我是活人,我不可能和它硬拼,如果不是我留了几分力,及时躲闪,我已经死了。”
“错!”老头道,“是对方留了力!”
“什么?”安迪难以置信地抬头。
“看着吧。”老头手按弯刀,视线刀子一样射向尸体,“操控这具尸体的幕后者,面对真正目标展现出来的实力。”
尸体对面,小孩被一群人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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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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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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