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者,我家事也!”

  此论一出,满场哗然,便连一直带着笑脸大胡子提调官脸上笑容都凝固了。

  众人如看二货一般,盯着许舒。

  钟甄哂道,“天下狂士多了,似你这般的,当真生平仅见。

  刘先生,似此辈还不逐出,难道要让今次的雅集,成为笑话么?”

  “如此疯狗,真该撵出去。”

  “虽说真名士自风流,但绝无狂成这等模样的。”

  “……”

  众论滔滔,皆要驱逐许舒。

  大胡子提调官正视许舒道,“诸君提议,虽然无礼,但陈先生无礼在先。

  如果陈先生要留在此处,先得证明自己非是狂言。”

  许舒盯着赤练魔女道,“也罢,便是为了美人儿,陈某也愿听刘兄差遣。”

  大胡子提调官指着铜壶道,“刘某得罪了。”

  说着,他拣出一根竹签,出示众人。

  便见竹简上写到:“海上生明月。”

  全句完整,显然是要对出下句。

  适才,大胡子提调官也抽到此签,众皆出对。

  唯独钟甄的一句“清辉满大荒”技压群雄。

  此刻,大胡子才放出竹签,众人皆看向许舒。

  许舒心里泛起了嘀咕,他甚至怀疑铜壶中的残句,全部来自前世的名篇,单用两个世界文人巧思相合的设想,恐怕难以解释。

  “怎的,号称诗者家事也的陈兄,也有为难的时候?”

  一名红袍青年冷声说道。

  他站位离赤练魔女最近,早就不满许舒了。

  许舒道,“天涯共此时。”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天……!”

  “这,这意境全出,宇宙荒洪,万里家国,无限忧思,尽在于斯了。”

  能参加集句雅集的,不管超凡阶序如何,基本的文学素养自然具备。

  一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出,满座俱惊。

  即便不忿许舒许久的钟甄,也默然无言,沉浸在优美诗意中,难以自拔。

  大胡子提调官更是兴奋得直捋胡须,啧啧称叹,这边的动静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一时间,一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竟传播了出去。

  “好好好,当浮一大白!”

  大胡子提调官举杯痛饮,随即又拈出一根竹签,出示众人,便见上面写到,“君埋泉下泥销骨。”

  众人连声喟叹,一名宫装美妇笑道,“这也太难为人了,此句哀之极矣,痛之极矣。

  我记得此句在大秦风雅颂盛会上,也不曾有人能补全。

  即便勉强补作,也只能是狗尾续貂。”

  大胡子提调官从善如流,便要将竹签放回铜壶,便见许舒踱出三步,忽然定住脚,“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轰!

  满场如看妖魔,赤练魔女也张大了性感红唇,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钟甄更是一屁股跌坐在石凳上,忽地,直起身来,瞪着许舒道,“此固天才之句,绝世之补,浑然天成,对仗工整,意境隽永。

  但绝非你一个毛头小子能道出的,非人间惆怅客、山野=白头翁不能作。”

  钟甄此言,虽无凭据,但却说到许多人心坎里去了。

  诗词为人心声,固然有无病呻吟之作,但似这样妙手偶得的句子,只能是心境到了,才能做出。

  不管怎么看,都不可能是许舒这个年纪能做出的。

  许舒并不强辩,抓起桌上的酒杯,一言而尽,慨然道,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

  曾批给雨支风敕,累上留云借月章。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

  金楼玉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你,你……”

  钟甄如遭暴击。

  许舒不出一辩,张口就扔出一首狂放至极,且必定会流传于世的佳作,让钟甄猝不及防,尴尬无限。

  大胡子提调官啧啧赞叹,“诗者,家事也,某今日信矣,服矣!”

  许舒拱手道,“诗词,小道尔,不值一提,雅玩而已。

  对吧,许小姐?”

  许舒含笑盯着赤练魔女。

  赤练魔女冷哼一声,根本不理睬他。

  钟甄冷声道,“诗词雅玩,自然是小道。

  但大秦风雅,雅集集句,向来蔚为壮观。

  陈先生既从大秦来,又素爱雅集,此类集句盛会,参加了没有一千场,怕也有八百场吧,自然比我等见多识广。”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任谁都能听明白钟甄的弦外之音。

  无非在说,许舒答出的那些答案,不一定是他想出来的,弄不好就是参加大秦雅集过多,剽窃所得。

  大胡子提调官赶忙打圆场道,“陈先生所补的句子,无一不是神品,倘若有人提前做出,恐怕早已流传。”

  “刘先生说的有道理,但信息总是存在时间差。

  我等皆久在乱星峡谷,若我所料不错,陈先生是初来乍到。

  论掌握最新消息,咱们无论如何是比不过陈先生。”

  说话正是红袍青年,他似乎是赤练魔女的死忠拥趸,既看许舒不顺眼,也厌恶钟甄。

  只是此刻许舒风流尽显,大占上风,红袍青年对许舒的厌恶,已压倒一切。

  他这一番论调,虽有强词夺理之嫌,但也成逻辑。

  钟甄道,“说起集句,我这也有一个,是在一本残卷所得,向未行世,陈兄若还能对上,钟某甘拜下风。”

  许舒摆手,“甘拜下风就不必了,我若还能对上,让许小姐陪我共舞一曲就好。”

  赤练魔女杏眼圆睁,做梦也没想过世上竟有如斯厚颜无耻之徒。

  钟甄哂道,“你想和谁共舞,钟某管不着,许小姐若是答应,那是你的本事。”

  许舒道,“既如此,那对不对上,有何意义?”

  “你!”

  钟甄噎得一呛。

  许舒眼珠一转,“这样吧,既然钟兄有兴趣,我愿意奉陪,只是,陈某有话在先,若是陈某对上了,钟兄答应陈某一事便可。”

  “何事?”

  “现在没想好。”

  “倘你让钟某自杀,钟某也要应允么?”

  “钟兄玩笑了,我一步要钟兄自杀,二不要钟兄财宝,三不让钟兄助我害人,如何?”

  钟甄沉吟片刻,傲然道,“依你便是,你且听好了:留取丹心照汗青!”

  此句一出,众人皆啧啧称奇,便连经惯集句游戏的大胡子提调官也啧声叹道,“果是新句,气尽意完,不好对,不好对。”

  钟甄看向许舒,傲然道,“陈兄,如何?”

  许舒踱出一步道,“人生自古谁无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人生自古谁无死。

  这,这怎么那么怪?”

  “虽是好句,意气不贯通,不算对上。”

  “确实不算!”

  众皆出言,钟甄得意至极,“陈兄,你不是号称诗者,家事也么?”

  “等等。”

  赤练魔女低声道,“应该是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大胡子提调官一连咏叹三遍,叹声道,“此句一出,忠臣义士之句尽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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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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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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