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色道,“既如此,是晚辈唐突了,还请前辈归还我青牌,我另寻明师。”
陈太雷摆手,“你先回去练,练好了我再教你,免得你再兑换青牌,平添麻烦。”
许舒道,“前辈既如此说,那青牌就赠予前辈了。”
陈太雷皱眉,“说得好像我多贪财似的,说了将来教你,必定兑现。”
“可我不会再来了,前辈保重。”
许舒阔步离开,行出十余米,低声自语道,“悔不该没听老人言,这陈前辈果然是浪得虚名,该去找张前辈的。
罢了,花钱买教训,就当替老六,老七他们蹚雷了。”
“那小子,站住!”
陈太雷厉喝一声,身形晃动,几个呼吸,就横在许舒身前,阻住去路。
许舒拱手,“前辈还有事么?”
陈太雷压下怒气,“我不过是考验你一下,没想到你求艺之心如此不坚。”
许舒挠头,“原来是这样,前辈真是高人风范啊。”
他暗呼侥幸,幸亏找段阔海问了陈太雷的情况,知道这位和站里另一位阶序四的内家大师张宗布是死对头。
又根据陈太雷爱财的特性,急编了话术,才勉强把局面翻转过来。
陈太雷道,“高不高人的,事儿上见吧。
其实我一直很喜欢提携后进,若你还有志在武学的朋友,可以一并带过来嘛。”
许舒道,“如果学得好,我当然要替前辈宣传的。
前辈,现在是不是能教我了?”
陈太雷道,“以你现在的实力,学无极手是不现实的,不如我教你别的。”
许舒顿时变色,抱拳道,“既如此,我就不浪费前辈时间了。”说完,又要走。
陈太雷按住他的肩膀,许舒感觉不到受力,偏偏脚下动弹不得。
“也罢,我就费些精神,教你便是。”
陈太雷暗叫麻烦,却决不能坐视许舒去找张宗布,不然,他一世英名就全毁了。
说来,也不是他不想教,而是认定许舒不可能学会。
当下,他只能打着教无极手的幌子,先将许舒稳住。
当下,陈太雷拉开拳架,演练起来。
许舒早有准备,聚精会神,眼窝一热,脑海中纯白空间再现。
但见陈太雷脚下如风,双手似搬似运,无形气流,震荡排空。
顿时,无数树叶从四面八方袭来,在他掌中汇聚成球。
那画面比李连杰演练太极拳要震撼太多,简直像科幻大片。
忽地,陈太雷沉喝一声,怀抱的树叶团猛地散开,便听嗖嗖破空声,数百树叶飞出,或扎入树干,或扎进泥土,根根倒竖。
许舒震撼得大声呼喝,巴掌拍得通红。
陈太雷得意地摆摆手,“你可看明白了?”
许舒点点头,陈太雷暗骂,“这小崽子是真不谦虚啊。”
他正要说话,许舒拉开拳架,一招一式演练起来。
十余秒后,陈太雷眼睛直了。
许舒那一招一式,虽只是皮毛,但和他打出的丝毫不差,甚至连几处秘手,都演练出来了。
两分钟后,许舒演练完毕,收了拳架,陈太雷惊声道,“你学过!”hΤTpS://WWω.sndswx.com/
许舒道,“晚辈若是学过,又何必花重金来找前辈求艺。”
“你只看一遍?”
“晚辈在武学上有丁点天赋。”
这叫有点天赋,陈太雷想骂人。
当下,他继续拉开拳架,又走一趟拳。
这回,他的拳势灿若繁花,招式也无比快捷。
可再是繁复、快捷的招式,也被一一映射在许舒脑海中的纯白空间。
一条意识组成的贪吃蛇扑出,缓缓将那映射出的招式,一口口吞掉。
陈太雷收了拳架,不待他招呼,许舒演练起来。
一通拳法走完,陈太雷震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忽然涌出狂喜和后怕,“天才!武学天才!
幸亏没放这小子去张宗布那里,不然老子要后悔终身。”
“前辈,我练得如何?”
许舒一脸的单纯。
陈太雷道,“呃,这个,虽有瑕疵,其实还不错,是个好苗子。”
他振作精神,用心讲解,“要学无极手,但还是要从根基练起,无极手主要用到八诀三劲。
所谓八诀:掤、捋、挤、按、采、挒、肘、靠。
所谓三劲:松、通、空……”
陈太雷卖弄精神讲解半个小时后,在竹林口,折一根竹竿拴上一根毛线。
陈太雷搓指成剑,用力一挥,毛线竟被扫断一截。
许舒瞪圆了眼睛。
陈太雷道,“你也照此来练,什么时候觉得毛线打在手指上有痛感,便来叫我。”
说完,陈太雷转出竹林。
清风徐来,竹竿上的毛线如穿超短裙的洪真英一般扭个不停,许舒觉得自己想打中都难。
他怔怔观察许久,脑海中一遍遍复刻陈太雷挥手扫断毛线的动作。
他惊讶地发现,陈太雷挥指斩线和他演练无极手第九式的动作极为相近。
许舒不停地复刻无极手第九式,待意念圆通后,他毫无征兆地出手。
一指扫过,毛线未断,指头上被割出一道浅印。
如果陈太雷在此,非惊得跳起来不可。
毛线随风飘摇,根本不受力。
要指切毛线,最难点就在“击实”,也就是让毛线受力。
许舒只一击,便被毛线扫出一道浅印,说明他已达成“击实”。
当下,许舒沉腰扎马,一遍遍击打毛线。
他惊讶地发现,“击实”并不能百分百做到,十次中有四五次能完成。
许舒沉下心来,一遍遍挥指击线,左臂累到抬不起来,再练右臂。
他不知疲倦地练习,不知觉间夜幕降临,青衣少年拎来一个木桶,说是给他备的晚饭。
许舒浑身酸痛,早饿疯了。
他扑到木桶边,揭开盖子,顶部夹层放着碗筷。
取出夹板,便见半桶米饭,米饭中央挖了个坑,饭坑里堆满了油汪汪的辣椒炒肉。
许舒饿疯了,也不用碗,直接抱了饭桶,将米饭和辣椒炒肉拌匀后,大口吞吃起来。
他消耗巨大,饭量大增,大半桶米饭被吃得干干净净。
青衣少年又送来一桶水,和一领草席,指着院中的水塘,让许舒今晚把草席铺在水塘上睡觉。
说完,青衣少年掉头就走,许舒跟在身后追问,少年一言不发。
许舒怔怔,将草席扔到水面,不多时,草席浸润,漂浮水面。
他脱掉衣服,只留一条平角底裤,纵身一跃,跨出三米,身子凌空舒展,倒在草席上。
扑通一声,他压着草席沉入水中。
他丝毫不慌,也不乱动,只屏住呼吸,熟悉后,他又缓缓浮上水面。
他开始调整呼吸,按陈太雷讲述的呼吸秘法,放松、接通,明空。
坚持不过三秒,他又沉入了水底。
许舒并不气馁,继续依法呼吸。
浮浮沉沉大半夜,许舒根本没怎么睡着。
直到青衣少年来送早饭时,他才上岸,干掉五斤包子。
惊人的饭量,让他意识到自己精神不错,晃了晃手臂,毫无酸痛感。
他陡然意识到,陈太雷传的呼吸秘法,别有洞天。
吃完早饭,陈太雷来了,拿着一把蒲扇,赶着空中的飞絮,“让我瞧瞧你昨天的成果。”
两人来到竹竿前,陈太雷扇子一扇,“洪真英”又扭动起来。
许舒撮指成刀,猛地挥出,刷地一下,毛线瞬间被打直,在许舒手指上打出一条白印。
练了一天,许舒还是做不到陈太雷那样,一指直接将毛线截断,但“击实”已练到白发百灵。
陈太雷震得扇子都掉了,“以前练过?”
“怎么可能。前辈不告知我发力的法门,我就是想练也不成。”
许舒沉声道,“不能斩断毛线,让前辈失望了。”
“失望?”
陈太雷瞪着许舒,若不是确信他不是在装叉,陈太雷非一脚踢飞他。
遥想当年,他进阶阶序三的外家宗师,为了炼成这招,可是足足花费三百个日夜。
现在,许舒一夜练成,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至于许舒不能扫断毛线,不过是修为不到,有此效果,足以证明他掌握了此种运劲法门。
“难道真的有生而知之者?”
陈太雷心情沉重,沉吟再三,还是决定牢牢绑定许舒。
这样的天才,是遮不住的,不如提前结好善缘,以备将来。
念头既定,陈太雷又着青衣青年取来一个搪瓷脸盆,在盆底铺上一层油纸,往盆中倒入大半盆菜籽油。
“今天来练这个,我示范一遍。”
说着,他轻轻一掌拍入油中,油面荡起浅浅波纹,一股强劲的螺旋直透而下,盆底的油纸从中央撕开两瓣,像是被裁纸刀划成的一般。
“你来试试,注意要点,用劲似紧非紧,似松非松,力未至,意先到……”
陈太雷讲述完毕,挪步就走。
许舒同样不急着开炼,脑海中再度复刻陈太雷击打油面的场景。
每一个动作都被他解析,和他记忆中的陈太雷演练拳架的动作相印证。
与此同时,他也在揣摩陈太雷讲述的要点。
这个过程持续了足足半个小时,他才发动。
光阴如箭,转眼,许舒在陈宅已睡了十天水上席。
期间,学会了用八种稀奇古怪的方式,掌握了运劲发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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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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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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