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印之夫妇每日都来催,甚至找到了岑家的长辈。
这算是抓住姜暖的软肋了。
她一向不喜欢给人添麻烦,住在岑云初这里也是因为她们两个真的要好。可是惊动了人家长辈,姜暖可就过意不去了。
岑云初看出她的顾虑,好言安慰她:“你放心,我家里人不是不明事理的,不会因为他们去找就怎么样。况且这是我自己的地方,我要招待你,谁也管不着。”
徐春君却有不同看法,说道:“话虽然这么说,阿暖心里还是不踏实的。陈七公子也捎了信来,说霍公爷没有隐疾。依我说,咱们不如当面问一问他,这么乱猜试探,都解决不了问题。”
“我觉得也成,”岑云初思忖片刻说道,“咱们找机会问问他,若他目的不纯,阿暖就干干脆脆当面回绝了他,然后回老家去。如果他是真心实意的,倒也不妨应下来,总比在她继母跟前寄人篱下、受人摆布强得多。”
“我猜他多半是另有所图。像我这样笨笨憨憨的,容貌又不出众,家世又不显赫,他凭什么看中我?”姜暖远非冰雪聪明,可她不贪心,更不嫌贫爱富。
只这两点,就能让她远离许多的陷阱诱惑了。
于是岑云初就代姜暖拟了个帖子,约霍恬出来。
“时间地点由他定了,毕竟他是官身不自由。他定什么时候咱们就什么时候去见他。”岑云初说。
没想到帖子上午送过去,下午霍恬就回了信。
定在明天午后,翠柳桥上见。
“别怕,我和云初都陪着你。”徐春君看出姜暖隐隐约约的胆怯和担忧,柔声安慰她。
“多亏还有你们两个在我身边,不然我真是一点儿主意也没有。”宗家的事已经搅得她心里一团乱麻了,偏偏霍恬又插进来一脚。
第二日,徐春君和岑云初陪着姜暖去赴约,三个人坐一辆马车。
看着街上春色渐浓,徐春君不禁回想起自己独子进京的那段日子。
她和姜暖是在半路的客店认识的,一见面就很投缘。
她是真心期盼姜暖能够找个好归宿。
翠柳桥在城东,清平河上一共有三十三座桥,属翠柳桥最清幽。
两岸都是上百年的古柳,掩映着汉白玉的桥身。此时绿柳才黄半未匀,更显得清新明丽。
她们到的时候,远远就见一道修削的身影站在桥上,显然霍恬已经早到了。
霍恬的随从走过来,十分礼貌地向三人请安问好,然后躬身说道:“公爷说,单请姜小姐一人过去就好,还请二位在这里稍候。”
岑云初和徐春君自然是不放心的,但姜暖知道霍恬既然既然命人这么传话了,还是自己单独过去最好。
“你们在这儿等我好了,我过去问他几句话就回来。”姜暖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十分忐忑的。
徐春君和岑云初都握了握她的手说:“别怕,我们就在这儿看着呢。”
姜暖的心扑通扑通跳着,她竭力让自己显得沉稳一些,所以刻意放缓了脚步。
可是当她走到霍恬跟前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腿软。
霍恬个子很高,姜暖又微微低着头,所以看不到他的脸。
道了个万福之后,姜暖开了口:“霍公爷,今日把你约出来实在有些冒昧。但我心里疑虑太深了,只能向你求证。”
“姜姑娘请问。”霍恬的声音冷清,但很有礼貌。
但姜暖在听了他的话后,像被蜜蜂蛰了一样猛地抬起头,脸上的神情有惊讶,有狐疑。
“霍某一定实话实说。”霍恬又补了一句。
没想到姜暖却像见鬼一样指着他:“你你你……”
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姜小姐记起在下了么?”霍恬微微一笑,像春水初融时荡起的涟漪。
“你是……你是……你是那个贼?!”姜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眼看就要踩空。
霍恬长臂一伸,将她扶住了。
“马家店小巷,代州狮子桥,多谢你康慨解囊。”霍恬待姜暖站稳后,将手臂撤了回去,没有丝毫轻薄的意思。
此时姜暖震惊已经大过疑虑:“你当初为什么要打劫我?”
“我从匈奴逃回来,九死一生。跟着我的福伯受了伤,没钱医治。他是我父亲的部下,我在匈奴流落这十几年,都是他一直照顾我,不然我早就死了。
他老家在登州,我原本想把他送回到家人身边。可是到了那里才发现隔了几十年,他家人早都不知去向了。
那天晚上我原本想出来偷点东西变卖了,没想到遇见了你,迫不得已就问你借了五两银子。”
“原来是这样,其实你直说,我也会帮你的。可为什么你说到代州狮子桥还我银子,可是却又打劫了我一回呢?”姜暖心里此时已经原谅当初的事了,但还是很好奇。
“这个真的很惭愧,我带着福伯进京,但是到了代州,他还是没能熬过去,病故了。我想把他好生安葬,因此不但没能还你银子,反而又把你剩下的银子也拿走了。”霍恬在第一次跟姜暖借了银子后,第二天就弄清了姜暖的来历,毕竟姜暖在明他在暗。
他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好意思真的打劫人家小姑娘?
所以当时就跟姜暖约定,到代州狮子桥的时候,他会把银子还回去。
但天意弄人,福伯在代州去世。他只能就地安葬,可又没钱。所以没办法,只好又跟姜暖“借”了三十两。
这一次他都没好意思说还,因为姜暖不会再相信他了。
“是这样……啊……对了,我是来问你,你为什么要提亲?是……是宗家人拜托你了吗?”姜暖的脸涨红了。
“是我自愿上门提亲的,跟宗家一点关系也没有。”霍恬又笑了,姜暖拘谨的样子像个小孩子。
“那个……那么……”姜暖觉得脑子里乱乱的,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之前打好的腹稿如今说来似乎都不大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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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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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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