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提醒咱们得赶紧离开城里。”李海脸贴近玻璃,向车窗外看去。
忽然前方出现一辆着火的车子,火焰已经将整个车体吞噬,车架被烧得噼啪作响,黑色的浓烟向天上翻滚。那位司机的尸体倒在了车的另一边,三四只丧尸围在他尸体旁边不停地啃食。
“你看看信号恢没恢复,要不要给江子再打一个电话?”顾霈试着提醒李海。
“对对对,你说的对!”李海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手机,试着重新拨通李江的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对不起,线路繁忙,请稍后再拨!”
“喝!”李海发出了一声低吼。
“怎么了,打不通?”顾霈回了下头,并问道。
“是啊!”李海又急又恼,他现在恨不得摔了手机。
“打不通就算了吧,反正也快到家了,现在着急也没有用。”顾霈说道
李海累得快要虚脱,而更让他难以坚持的是心中的恐惧,这混乱之中,他们随时可能丧命,而且死状凄惨。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未经历过如此险境,他不知今天能不能逃过一劫,这种事情只能问上帝,但如果只有一个活下来的机会,他一定会把它留给李江。
李江在家里已经是心急如焚。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拿着手机在屋子里急得团团直转,他不断地拨打着顾霈和哥哥的电话,期盼两个人之间能有一个人会接电话,并且告诉自己,他们现在是安全的,只是他现在最希望听到的消息。
可是今天的电话信号就像跟他作对一般,一直是处于占线状态。坐立不安的他,一会儿撩开窗帘儿瞧瞧外面,一会儿窥窥门镜探探走廊,迫不及待地希望哥哥下一秒就能和他团聚。
李江无法平息心中的焦急,不停地在门前徘徊,觉得心脏快要蹦到嗓子眼了。正在他焦躁不安的时候,忽然从门外的隔壁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这突如其来的惨叫把李江吓了一跳,他呆若木鸡似的愣在了原地,他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这堵漆黑的铁门,仿佛在看一个无底的黑洞。
他颤栗地挪动着僵硬的步伐,慢慢的移向门前。他喘着粗气,额头上沁出了豆大般的冷汗,浑身上下也都激起了鸡皮疙瘩。他慢慢的将眼睛凑向门镜儿。内心祈祷不要看到什么杀人行凶的场面。
窥探到门外的情况之后,一切天马行空的想象也都烟消云散。门外并没有什么行凶的场面,他也只看到了一扇半开的防盗门。
住在隔壁的是一位年迈的老妇人,她姓韩,邻居们都叫她韩大娘。韩大娘平日里人缘极好且特别慈祥善良。她的宽厚仁爱在街坊邻居中都是出了名的,难以置信的是素日里这样和蔼可亲的老人,今天竟会遭遇毋望之祸。
他眉头紧蹙的通过门镜观察着对面屋内的情况。忽然又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从隔壁传来。他又被吓一个激灵酿跄地往后退了两步,远离了门前。这一次他慌了神儿,快速的退到了角落里。懦弱的蜷缩成了一团,听着隔壁房间锅碗儿瓢,盆儿散落的声音阵阵传来。他的心脏就像一颗巨石一样不断悬起又落下,扑通扑通的直跳,似乎已经快蹦出了嗓子眼儿,他全身的肌肉都在抖动,牙齿和牙齿之间还时不时发出互相碰撞的声音。
顾霈此时也开车驶进了李海家的小区,缓缓地将车停在楼下。
“快上去接江子,我在下面等你俩。”顾霈说着,拉下了手刹将车熄了火。
“你自己多加小心,我很快就下来。”李海解开安全带转头对顾霈说道。
顾霈点了点头,李海轻拍了一下他的肩,随后下车关门。
李海急急忙忙的冲进了单元楼,他扶着扶梯,急喘的气,以飞快的步伐登上了一层又一层头,火速的赶往家中。
隔壁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一切又回归平静。屋内的李江手持着棒球棒哆哆嗦嗦地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吱声,整个屋子里静得瘆人,只有挂在墙壁上的石英钟还在滴答滴答地走着,他紧张的盯着铁门,神经紧绷着一刻都不敢放松。
忽然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蜷缩在角落里的李江瞬间被敲门声吓得失声大喊,他紧闭着双眼,疯狂地挥舞着棒球棒。
“李江快开门是我。”李海还在疯狂的拍着门。
“太好了,老哥你终于回来了,可吓死我了。”李江谢天谢地,屋子里终于不再是他孤零零一个人,他飞快的站起个身子。跑去开门。
开门之后已经李江看到了他一直苦苦盼望的哥哥,李海也看到过他一直提心吊胆的弟弟,那一刻两兄弟含着泪花深情相拥在了一起,弥补了下危机时刻各自不在身边的空虚和亏欠。
李海将李江拥开了一段距离,双手抱着他的手臂,仔细的端详着他全身上下,并急促的问道。“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李江哽咽着说道。但他的内心依然非常恐慌。
“我这急急忙忙的往家里赶,就是怕你出事儿,不过看到你没事就好!”李海被急得满头大汗,不过他谢天谢地能看到弟弟安然无恙,心里的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
“我听电视上说城里的人都被病毒感染了?我看见它们在到处咬人,哥哥,这是怎么回事?”李江被吓哭了,他哆哆嗦嗦的说道。
“电视上说的没错,老弟,的确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广播说城里现在很危险。我们现在需要出城,我们要去你顾伯伯家避两天。”
李江的眼眶里滑落出了泪珠,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对外面发生的一切都恐惧到了极点。
“听着老弟,如果我们继续留在家会危险,我们得赶紧出城。”
李江特别想哭,但是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是病毒,前些天就有人说病毒早晚会失控,没想到这一切真的发生了,外面发生的一切就是现实。李江看着哥哥,明白此时应该听从哥哥的安排,他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李江坚毅地点点头:“我明白”
“这才像样,赶紧去收拾东西吧,你霈哥还在楼底下等咱俩呢,别让他等太久。”李海轻抚了一下李江的脸颊并说道。
“把重要的东西都带上。”李海补充道。
“我们会在顾伯家住几天?”李江哽咽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等疫情控制住再说吧,总之我们得提前做好一切准备。”李海也说不清楚具体情况,只好马马虎虎的搪塞了过去。
“好吧,希望他们能早点儿控制住。”说完李江便匆匆的赶回了卧室,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
看了一眼,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的弟弟,李海也驱了驱脑子里的杂念,集中了注意力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
李海找遍了家里每个藏着钱的角落,把所有的积蓄都翻出来之后,坐在茶几上悉数进行着清点。确认清点无误后把钱收入了囊中。
随后他又一头钻进了厨房,撑开了一个容量巨大的旅行背囊,放在了煤气灶上,打开了头顶上方的壁橱,把里面储存的罐头,泡面,饼干,一五一十的全部收进的背包。他希望能待够三人在路上的口粮,以免中途断了口粮,还得下车去买,他不希望任何不必要的因素而耽搁他们宝贵的逃亡时间。
李海收拾完毕之后,把所有行李都整齐地堆放在了门口,他一边换上了新的外套,一边朝李江喊道“怎么样,你收拾好了吗?”
“马上再等一下。”李江讨厌被人催促,但他还是加快了速度。
“咱俩最好快点儿,别让你霈哥等太久。”李海一边说,一边拉上了衣服的拉链。
“哎呀,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好!”李江不耐烦的说道。
两兄弟说话间,忽然从隔壁传来了一声低吼。这异常的声音立即又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
“天哪,又是那声音!”李江的语气中充满了胆惧,他像一只警觉的兔子一样从房间里探出身来。
“怎么回事儿?”李海疑惑的问道。
李江想起了隔壁的惨叫,他拍个下脑门儿,紧接着对李海说道。“老哥你没回来之前隔壁的韩大娘一直在惨叫。该死,我刚才一时着急忘告诉你。”
我的天呐,他叫了有多长时间?”李海急促的问道。
“十多分钟吧!”李江回答道。
“你报警了吗?”李海接着问道。
“我试过了电话一直打不通。”李江继续往背包里塞着东西。
李海用手捋了下头发,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样,我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你收拾好了在门口等我,我马上回来。”说罢李海准备转身开门。
“哥,等一下!”李江叫停的李海,他迅速俯身捡起了地上的棒球棍,冲出个房间递给了他。
“拿着这个以防万一。”李江说道
李海从弟弟手中接过了棒球棒,拿在手中掂了掂,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接着他耸了下鼻子,俯下
身子对弟弟说道。“听着。如果我十分钟之内没有回来,你就下去先下楼顾霈好吗?”
“不不不,我等你回来。”李江拒绝服从哥哥的安排。
“你听话,你霈哥已经在下面等半天了,别让他抓狂行吗?”李海一边说,一边帮把他拉上了衣服的拉链,并拍平了衣服上的褶皱。
“我不要!”李江再次抗拒的说道。
“听话,好不好!”李海也再次劝说道。
李江非常抗拒,但是他还是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好吧,好吧,不过你可得答应我快点儿回来。”
“我答应你我很快就回来。”李海微微笑了一下,并抚摸了一下他的头,随后便转身开门离去。
“你注意安全。”李江低声朝李海说道。
李海回身朝弟弟摆了一个OK的手势,并赶紧挥手示意他关门。看到哥哥的示意,李江轻轻地关上了房门。李海也集中了精神前去调查情况。
李海拎着棒球棒缓缓地靠近了门前,他在门外通过门缝,窥探了一下屋内的情况。
“韩大娘,刚才的声音是你弄的吗?”李海有些警惕,他刻意的放低了声调。
“您在家没事儿吧?”李海继续试探着说道。
“韩大娘,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李海几次询问,屋内依然无人应答。
“韩大娘,我进来咯。”李海见无人应答,便推开门便屋内走去。李海一开门,一股子令人发呕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呛的他直捂鼻子。
“哦,天呐,什么鬼味道?”李海捂着口鼻说道,屋内的味道让他无法承受。
李海强忍着气味继续硬着头皮往屋内走,他看见屋子里一片狼藉,餐桌上的残汤剩饭,惨杂着血污和油渍尽染桌面儿,凳子东倒西歪地栽倒在满是血迹的地上,墙壁上挂的画框和电视柜上的花瓶都七零八落的碎了一地。沙发和墙壁都被鲜血染红大片。整个屋子就像是被洗劫了一样,恐怖不安的气氛使李海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浑身紧张得就像一个拉满弦的弓。心脏在胸脯上一顿猛跳,就像攻城锤猛撞城门似的,不但不均而且是一次紧似一次。
就在李海神经紧绷的同时,忽然有一阵脚步声从他身后传开。那一声声沉闷的脚步,使得他愈发心惊胆战,颤栗不安。李海的额头上溢满了密密匝匝的汗珠,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颤栗的抖动,握着球棒的手也已经攥出了汗,他僵硬的转动着脖子,慢慢的扭过头来。
韩大娘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从卧室里缓缓走出。今天的她蓬头垢面,满身血渍,神情和状态就像刚从地狱里走出来一样。
李海瞬间被吓得往后退了退。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哦,天哪。大娘,您看您吓我一跳!”
“哦…您家门没关我就进来了。”李海的表情逐渐凝固,他企图说明情况。
“大娘,我无意冒犯,只是我和江子在家听到您这儿出了点儿状况,所以才想过来看看”李海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呃,您听到我说话吗?”李海继续问道。
韩大娘并没有理会李海,只是一直低着头在一旁痛苦的哀嚎,并且还是不是诡异的抽搐一下。
“大娘?”李海靠近了几步,朝她挥了挥手,想看清她蓬松头发下掩盖的那张脸。但是他靠近的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她脖子上那两条血淋淋的咬痕。
“老天!”李海咽了口口水,他开始慌了起来,因为他知道人身上有咬痕意味着什么。
“呃,大娘,我觉得您还是先找地方坐一下吧,我觉得您有必要去医院看一下,我这就回家去帮您打120。”李海一边周旋着它,一边缓缓向门口移动。就在他接近门口时,韩大娘猛的抬起头,瞪着血红的双眼,张着血口一步步逼近李海。
“天殺的!”李海急喘着气,慌张的说道。
韩大娘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瞬间失控,它咆哮着朝李海扑来。情急之下,李海挥起了棒球棒朝它的头部抡去。这一下直接抡了她一个趔趄。强大的惯性致使它的头部狠狠地撞在了墙上,并在墙上留下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我最后警告您一次,别再过来了。”不到最后一刻李海狠不下心下手,即使是已经失去了理智的人。李海握着棒球棒瑟瑟发抖的,他双腿抖得厉害,感觉所有的汗珠都在往下滴落。
它踉跄的贴着墙站起,之后再次凶神恶煞的朝李海扑来。面对失去理智的她,李海没有办法,只好迫于自卫的再次挥起了棒球棒,这一次李海朝着她的下颚奋力挥去。只听一声毛骨悚然的骨头碎裂声传来,她像木桩一样径直倒地。李海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韩大娘,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杀了人。在这一刻他的腿都是软的,全身上下都在颤抖,牙齿和牙齿之间哆嗦的在一起互相碰撞。
我警告过她,我警告过她,我若不动手她会杀了我。李海不断的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他现在一心只想带弟弟赶紧离开这里,李海不断的提醒这自己赶紧离开,他竭尽所能的控制着自己的内心和情绪不被刚才杀人所带来的负面情绪所冲垮。他迈动着发软的腿,扶着墙壁迅速的逃出了房间。
李海刚一逃出房间,就看到了站在门前的李江,显然他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李江人生中第一次亲眼见到活人被杀死,而杀人的人竟是自己的哥哥。他被吓得呼吸困难,战战兢兢地对李海说:“我的天,你……你杀了她。”
“是的,我别无选择。”李海自己也被惊吓得呼吸错乱。
“我,我昨天下午还见过她,她还笑着和我打招呼。”
刚刚杀过人的李海努力平复自己慌张的情绪,李海双手抱住李江的肩膀说:“听我说老弟,韩大娘被感染了,他还要咬我们,所以我必须对她动手明白吗?”
李江目睹了刚才的一切,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相信自己的哥哥。他对哥哥点了点头。
“东西都收拾好了吧?”说着李海拎上了门口的行李。
“收拾好了。”李江点头说道。
话声刚落,忽然从房间里又传来了声低吼,李海回头看去,他看见一只已经尸变了的小孩儿遍体鳞伤的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胳膊上还悬了一条为包扎完的绷带。
“哦!老天!”李海惊叹道。
小丧尸摇摇晃晃地走出卧室后,立刻就锁定了门外的兄弟两人,它嘶吼着向两人冲来。李海看到它冲了过来,立刻关上了房门。小丧尸直接撞了过来,它像发了疯似的捶打着铁门,
“天呐,他怎么了?”李江哭哭啼啼的问着李海。
“没什么老弟,他可能只是生病了,我会打120,一会就有人来照顾他了。”李海用借口安慰着李江。
“快下楼,快下楼!”李海嚷嚷着
兄弟两人飞快的跑下了楼。顾霈在单元楼门口不停地踱步走着,心里异常着急。看见两人跑下之后,立刻上前迎接,接下了行李。
“怎么这么半天?哦,老天你身上都是血。”顾霈问道。
“不是我的血,我稍后再告诉你,现在必须马上离开。”李海气喘吁吁的说道。
“江子快上车!”顾霈对李江说道。
李江听话的坐上了车。李海和顾霈把行李都放进了后备箱之后,也坐上了车。小区里的人都在想着逃命,他们都在往车里搬着食物和水。谁都想赶快逃离这里。
“我刚才听说,军队好像要放弃宁溪了。”说话间,顾霈开动汽车,他又转头问道:“江子,你还好吧?
李江独自坐在后排轻声说:“我没事。”其实他心中非常害怕。
汽车在硝烟弥漫混乱的街道上行驶,空气中飘荡着紧张的情绪。路上的车都在疾驰,每个人都想远离事发之地。顾霈继续说他刚刚得知的情况:“现在很糟糕,手机信号、收音机和电视全都中断了,我们还真他妈倒霉。”
“他们是害怕病毒扩散,我们不可能在这里等死!”李海骂完又想了想,“我们可以走迎宾大街,这是条很少人走的小路,就能直通高速。”
“和我想的一样”顾霈说道。
“他们说有多少人死了?”李江扒着顾霈的车座问道,他很害怕死人的话题,但是又想知道真相。
顾霈回道:“似乎有很多,我听说市北那边已经乱了套了,死了100多人,还有……”
“老顾。”李海打断了顾霈的话,示意不要给小孩说这些。
“好的,抱歉。”顾霈继续认真开车。
此时他们看见一对夫妇带着孩子徒步走在路上,男人看见汽车便挥手求助。
“看看他们要干嘛?”顾霈说。
“你在做什么?继续开车。”李海的口气很强硬。
“你没看到他们有小孩儿吗?”
“咱们也有!”在一切尚未可知的逃生路上,李海不允许任何陌生人耽误宝贵的时间,更何况他们不知道这一家三口有没有生病。
“帮帮他们吧,我们还有位置。”李江也希望帮助他们。
“嘿,停车,停车!”车外的男人一边挥手一边大喊,期望有车能载他们离开。
“继续开,别停下。”李海又重复了一遍,顾霈只好听从李海的安排。
汽车从这对夫妇和小孩的身边驶过,五分钟后终于驶进迎宾大街,这里是城市的边缘,周围建筑都着火,消防官兵们还在抢救火势。“走这条路顺利的话,40分钟后我们就能走上高速路。”没想到顾霈的话音刚落,前方路上就出现了犹如长龙一般的汽车尾灯,无数车辆堵在了迎宾大街上。原来每个想要逃离城市的人想法都一样,都想从此处绕道大路上,不过话说回来,城里的人又有谁不知道这条路呢?眼前这条路虽然还算宽敞,但是无法同时疏通密密麻麻的车辆,道路此刻变成了停车场,每辆车都进退两难。
“妈的,真他妈倒霉!”顾霈愤怒的摁着车笛。
“这条路走不通了。”顾霈又急又恼地说道。
“调头吧,我们再找别的路。”李海觉得与其被困在这里,不如去别处碰碰运气。
拥堵的道路让每个人心急如焚,排在队伍末尾的银色轿车上走出一个男人,他挥动双臂生气地咒骂堵车,该死的堵车挡住了所有人的逃生之路。突然,从路边的斜坡下冲出一个面目狰狞,穿着病号服的丧尸,嚎叫着将眼前的男人扑倒,然后张开血口在他身上撕咬。男人痛苦嘶嚎,转眼间满身是血。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感染者也扑了上去,像非洲猎狗撕咬角马一般,一口一口让男人变得血肉模糊。hΤTpS://WWω.sndswx.com/
“我的老天爷啊!”顾霈被这一幕惊呆,仿佛陷入噩梦,直到一个丧尸向他们的车冲来。
“快调头,快调头!”李海摇着顾霈肩膀,急喊道。
顾霈用最快的速度调转车头,可丧尸还是一头撞上了汽车侧窗,将玻璃撞出裂纹,幸而汽车已经加速,很快将这个可怕的家伙甩掉。李江坐在后排座上,被吓得又哭又喊。
“你哥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李海回头用仅有的时间安慰着李江。
“回城里,从别的路走。”李海继续大声指挥,他并不想回到城区,可那是目前唯一的路。顾霈驱车一路开进市区,迎面而来的是纷纷逃跑的人群,他们惊慌失措,仿佛被死神追赶。路的尽头是一辆已经被遗弃的坦克车,它横在路中,至少堵住了四分之三的路面。人们还在不断地从那个缺口处往外涌来。四散在路面上逃窜,极大地干扰了车子前进。
“天殺的。”顾霈怒骂着狂摁着车笛。
“你快开啊,等啥呢。”李海不停的让顾霈开车。
“我在努力。”顾霈的车在人群中缓缓移动,一会儿减速,一会儿加速,前进的极为困难。
“我们不能停在这里。”李海急喊道。
“我不可能开车从他们身上轧过去。”顾霈不耐烦的回应。
“那就快倒车。”李海喊道。
“后边儿也有人。”顾霈也朝李海喊道。
“天殺的。”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李海的脸涨的通红。
“那边儿,那边儿看着了吗?”李海继续大声指挥着他,让顾霈从左边快速冲过去,因为那里的空间刚好容一辆汽车通过,可是车前还是有人不断逃来。
“不管了,不躲就他妈撞死你。”顾霈意在说眼前这些干扰他前进的路人。穿过了坦克车之后,顾霈立刻加足了油门,驱车驶离了这里。
李江已经慌了神,他抱着头蜷缩在车座上,李海没有办法安慰他,只好用手摸着他的头。
通过了坦克车往东行驶了一段路程之后,依然还有警察和士兵在路上死守着防线,他们利用车当掩体,操纵着大口径机枪,射击着来犯的丧尸。主干道上混乱不堪,地上的残肢和染血的鞋包散落的到处都是。两侧绿化带的花草树木也已经被汽车碾压的东倒西歪。路边的店铺没有一家是完好无损的,要么被烧,要么被炮火覆盖。
“全都乱套了,看到了吗?”顾霈被吓得满头大汗,内心极其恐惧和紧张。
“没错,我看见了,看来我们选择逃离是对的。”李海也擦了擦汗。
“江子你还好吧?”顾霈回头问道。
“还…还好。”李江被吓得语无伦次地说道。
“没事别怕啊,有你顾哥和你哥我俩呢,你霈哥我保证你的安全。”顾霈回手摸了摸李江的头。
“哎,老顾,在这转弯吧,这巷子能出去。”李海已经恐惧到了极限,他仿佛感觉眼前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包括自己的手脚,感觉灵魂就像出窍一样。
好在厄运今天并没有紧缠着三人,顾霈开车从小路顺利地驶上了公路。若干年前,人们总是按照世俗的偏好,高速公路栽弯就直,想节省点资金,也想给匆忙的人们节省点时间,可事与愿违,今天笔直的高速公路上,因为人群的逃命而车祸频发。武装直升机也正成群结队的掠过上空,加速撤离这里。
在远离人烟的公路上,景色好像并没有因为疫情的爆发而逊色它往日的色彩,公路的两旁柏树像士兵一样驻守在这里,远处辽阔的平原,微风挟着野草与薄荷的香味,把芦苇与庄稼吹得有如涟波荡漾,仿佛像是在沉着有力而均匀的呼吸着。蔚蓝的河水反映出明晃晃的白日,脉管似的支流在绒毛似的稻田中穿过。
“你累吗,要是累的话先睡一下吧,路程还挺远呢,我们得很晚才能到呢!”李海对李江说道。
“我不累,我能听一下广播吗?”李江问道。
“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信号,我也想听呢。”顾霈一手握方向盘,一手调试着收音机。
收音机里的声音:“沙沙沙…”
“真的停了。”顾霈略带几分沮丧的说道。
听见收音机里不断传来电磁波干扰声李江也沮丧的躺在了后座。
“如果疫情一旦失控,一定会引起动乱的。”李海对顾霈说道。
“一切都太晚了,一开始只是局部爆发,现在已经是全国蔓延了,甚至是全世界。”顾霈回答道。
“军方和政府一定会想办法挽回局势的。”
“希望如此吧,我记着我有一个西北货贸的朋友,他跟我说最开始疫情爆发的时候并没有人在意,期间有人切断了信息外流,一直到人们发现病人会咬人开始。”顾霈说道
“我一直没当回事儿,没想到一切都变成这样了。”李海懊恼的回应道
“在不在意有什么用,谁能想到一切会变成这样。”顾霈说道。
“不知道老爷子现在怎么样了?”顾霈也开始担心起了自己父亲。
李海见顾霈终于关心起了自己的父亲,并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子呢,人怎么不说话了?”顾霈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李江蜷缩在后座上睡了起来。
“这还说不困呢,大海那座底下有毯子,给他盖上点,别着凉了。”顾霈对李海说道。
李海取出了毯子,盖在了弟弟身上。
“你也试着睡会吧,我开车。”顾霈补充着说道。
“那我眯一会,一个小时后咱俩换班。”李海说道。
“行!”顾霈答应道。说着李海也进入了梦乡,顾霈驱车在烈日下驶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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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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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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