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很平静,但顾槿妍的心还是七上八下,她觉得自己是矛盾的,一边担心有状况发生,一边又怕没有状况。
没有状况预示着贺南齐的计划没有成功,而有状况的话,她又怕自己的梦想会成为利益的牺牲品。
不管怎么说,谁也不希望在自己梦想起航的当天,发生太多节外生枝的事情。
贺南齐一直在细心的观察每一个人,其实在典礼现场还有他安排的许多卧底,只要有人进到二楼的某个房间,靠近那只匣子,哪怕是一只蚊子,也休想飞的出去。
一直到开业典礼结束,现场都出乎意料的平静。
等到所有宾客散尽后,顾槿妍遗憾的对贺南齐说:“看来你的计划失败了。”
贺南齐品着一杯红酒,眼神深邃:“失败也是正常的事,本来就不是百分百能成功的计划。”
“你一直派人在跟踪荣轩?”
“你看出来了?”
“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你觉得荣轩会对那份地图怀有不轨之心?”
“防患于未然总是没有错,虽然他那人看着还算光明磊落,但你不要忘了,他毕竟姓荣。”
“也许是你保护系统做的太严谨了,导致敌人不敢轻举妄动。”
“我在二楼其实并没有安排太多人,你知道我整个计划不是怕人不上去,而是怕人不靠近那个匣子,所以我一定会给出这样靠近的机会,这样我才能查出线索,但即使我有意放人,但似乎那人还是没有胆量去探究。”
“真是很遗憾,这么好的机会……”
“不用遗憾,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今天不动不代表一直没有动作,接下来我们时刻都要保持警惕。”
顾槿妍心有余悸的点点头,忽尔想到什么:“对了,今天你大姐跟我说,明天是你爸的生日,他们会接你爸从疗养院回家,让我们到时也回去给他庆祝。”
“你愿意吗?”
顾槿妍耸耸肩:“有什么不愿意的,如今你们家都那样了,你爸身体又不好,我还能跟一个病人置气不成?何况从前都是你母亲弄出的诸多事端,一码归一码,我不会迁怒无辜的人。”
贺佳音今天出现的时候,态度比她想象的好,她一直担心徐千娴入狱对于孝女贺佳音来说,会把所有的责任归咎到她头上,但竟然没有,她对她的态度谈不上热情但也不算冷漠,只是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气不是很足。
也许是家庭的变故太多。
致使她身上的傲气减了不少。
“好,那明天我们一起回去。”
想起那个支离破碎的家,贺南齐眉宇间添了几分阴郁,那其实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家,随着贺家一个又一个人的离去,那只是一具空壳了。
顾槿妍精心挑选了一份礼物,跟着贺南齐来到贺家。
之前只是听闻贺董事长受了打击一病不起,但见了他本人,才知道原来病的这么严重。
他中风了,整张脸都是歪斜的,连话都说不利索。
虽然身体接近残疾,但意识却还很清醒,见到顾槿妍来,他冲她点了点头,转过头时,顾槿妍看到了他眼角氤氲的湿气。hτTΡδ://WωW.sndswx.com/
那一瞬间,从前对于他的恨意都消失殆尽,顾槿妍认识到,不管他从前脾气怎样火爆,如今都只是一个苟延残喘活在这个世上的可怜人了。
贺坤的寿宴并没有太多人,只有贺佳音夫妇,贺南齐夫妇,以及大儿子贺南佑。
他今天也就是回家过个生日,明天还是会回去疗养院。
生日宴开始前,贺家三个孩子都陪在父亲身边说话,顾槿妍与蒋白安识趣的退了出去。
冬日的阳光暖洋洋,顾槿妍倚在贺家大宅门外的一根柱子旁,慵懒的晒太阳。
偏过头时,正好看到蒋白安立在另一根柱子旁,嘴里叼着一根烟。
他没跟她说话,她也没主动搭腔。
她知道自从她跟贺南齐第n次破镜重圆后,他就恨铁不成钢的懒得理她了。
昨天在开业典礼上也是,虽然他人到场了,却未与她说一句话。
这样也好,比起他一味的纠缠,她更喜欢现在这种形同陌路的生疏。
咻……
她正暗自想象着,一个不明物体突然朝她飞过来,她连忙伸手接住,发现是一个黏乎乎软塌塌的人皮面具。
顾槿妍惊恐的将面具拎起来看了一眼,视线扫向向她扔不明物体的人:“这什么东西?”
“昨天我去洗手间时捡到的,我想你家那位应该需要吧。”
蒋白安说话时看也不看她,一如既往吊儿朗当的模样。
顾槿妍心砰砰跳了两下:试探问:“你怎么知道这个东西贺南齐会需要?”
呵。
对方嘲讽的笑了下:“搞那么大动作,什么无价之宝,神秘礼物,真当别人是傻子猜不出他什么动机?没错,也许别人猜不出,但老子的眼睛可是雪亮的,他贺南齐要不是想干什么,不会张扬到那种程度。”
顾槿妍一时语塞。
盯着那张人皮面具又看了几眼后开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亲手交给他?”
“交给他?我为什么要交给他?”
一脸傲娇不服气。
顾槿妍顿时有些想笑:“好吧,谢了,这份恩情我会记着的。”
蒋白安捻了手里的烟蒂,转过身狠狠剐她一眼:“要你记?你那脑子能记什么!”
到了吃饭的时间,零散的一家人围坐到餐桌旁,贺坤不能喝酒,但几个子女还是端着酒杯逐一向他敬了酒,每个人都说了些祝福的话语,然后坐下吃菜,贺南佑坐在贺南齐对面,兄弟俩几乎同时伸出筷子向一盘鲍鱼翅夹去,顾槿妍知道贺南齐夹鲍鱼翅并不是自己要吃,而是夹给她吃,贺南佑见弟弟也要吃鲍鱼翅,忙客套的笑笑:“你吃,我来吃这个雪蛤。”
他将一块雪蛤夹进碗里,贺南齐的眉头突然锁到了一起。
贺南佑低头吃雪蛤,并没有看到那一瞬间弟弟看着自己复杂到极致的眼神。
自然,旁人也没人注意。
一顿饭看似吃的风平浪静,但在贺南齐心里,早已掀起轩然大波。
他的思绪回到了养生馆开业的前一晚,顾槿妍将一小包药粉亲手交到他手里,告诉他这个药包的名字叫南天竹粉,正是按他的要求制作而成,不管抹在什么地方,只要人的手碰过之后,就会不可抑制的颤抖,类似帕金森综合症。
南天竹是一种有毒性的植物,会有麻痹人神经的作用,一旦中毒后,多则十天半月,少则三天五天,神经都会有不同程度的痉挛,但因为并无痛感,因此多数也不会引人注意。
他正是将那个药粉浸泡在了封锁匣子的钥匙上,那天他的计划就是想用那张戈壁赤马图吸引敌人去打开匣子,或是触碰钥匙,一旦碰了即会中毒,而开业典礼最后有一个环节是所有宾客离开前,都要在一块大红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此举动就是查看有没有人会有手指关节痉挛的现象,当天他观察了,没有一个人有这种征兆。
而此时此刻,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自家,在这种完全没有料到的情景下,看到他昨天希冀看到的一幕。
他看到了一只因为神经痉挛而微微不可控制的手,虽然就是那么轻微的抖了两下,却还是被他敏锐的发现了。
在夹菜的那一瞬间。
来自他的大哥——贺南佑。
贺南齐一向遇事不惊,但那一刻他的心还是多多少少的陷入了混乱,只是因为太过不可思议。
怎么会呢?
他后来不时的抬眼睨向对面的大哥,这个男人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与他一起长大,他太清楚他的个性,一个软弱无能只想混吃等死的纨绔大少爷,他怎么也无法把他与那个心思手段都缜密到极致的神秘幕后人联系到一起。
如果眼前这个像废物一样的大哥真的是他一直苦苦追查的人,那么他的三观将会迎来一次巨大的洗礼,一个人伪装一年两年甚至十年或许都有可能,但怎么可能隐藏一辈子?
他努力回想贺南佑过往的岁月,真的从未有哪一件事,吸引过别人的注意。
顾槿妍口袋里一直塞着那张人皮面具,却没有机会给贺南齐。
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东西揣在她身上,她回家给他也不晚。
生日宴结束后,顾槿妍想回她的养生馆去,今天是开业的第一天,听店里的主管说,生意好的出奇。
但贺南齐似乎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于是委婉的提议:“我可不可以先走?”
“恩先走?为什么?”
贺南齐正与贺南佑坐在客厅里叙话。
顾槿妍诧异的望着他,先走为什么?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我店里忙。”
她耐着性子回答。
“弟妹那个养生馆怎么样?回头我也去体验一下。”
贺南佑言笑晏晏的开口。
贺南齐马上接话:“行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咱兄弟俩也好久没好好的聚聚了,今天我刚好也没什么事,去让槿妍给我们安排一个舒适的疗程,咱边好好聊聊天,边好好放松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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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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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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