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沧桑了很多,心境也改变了很多,当年韩千喜一走了之,他没有去找过,但一些裂纹还是在心底留下了不可抹灭的痕迹。
他开始失眠,因为有很多事情,他想不明白。
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走?
他想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做的不好?
他打过她的电话,给她发过微信,但她换掉了她所有可以联系到的方式。
这也成了日后周易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不能理解,她为何要做得如此决绝?
他扪心自问,他是爱她的,可女人的内心世界,实在叫人捉摸不透。
他是个自负的男人,也有他自己的骄傲,纵然心中愁肠百结,他还是选择,尊重了她的选择。
如果她的选择是离开他。
那么他再不舍,也会接受,从此相忘于江湖。
在她离开后的第一年,他是在颓废中度过的,保持着他从前的状态,觉得女人嘛,有什么不一样。
于是他试着跟不同的女孩交往,可最后都无疾而终,他也终于明白,有些感觉,替代不了。
她离开后的第二年,他还是浑浑噩噩的过着他的日子,每天忙忙碌碌的不知道为了什么,他将更多的时间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在事业中找存在感,心中对于爱情已经没有太多的希冀和幻想。
因为那些女人,走肾容易,走心太难。
到了第三年,也就是今年,周易彻彻底底的变了,就连他的几个哥们,都说他转性了,以前几个人里面,最长情的人是他,现在,变成了最薄情的人,他对女人,已经到了不屑一顾的程度。
他依然是最璀璨耀眼的钻石王老五,依然有很多女人想要靠近他,可他却已经没有了一颗想要爱人的心。
在他的心底里,三年了,始终盘旋着一道浅浅的身影。
他不是没有抱过希望,也许她会回来,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心中的希冀如同绚丽的泡沫挨个破灭了。
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消失了的东西,它就永远的不见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却偏还要留下一根细而尖的针,一直插在你心头,一直拔不去,它想让你疼,你就得疼。
周易收到了顾槿妍和贺南齐二胎的满月酒喜帖,两个人又添了个女儿,他其实挺羡慕的。
吃满月酒的这天,他独自一人过去,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在那里见到久违的她。
比起他的意外,韩千喜其实想过他可能会来,毕竟满月酒的主人是她俩共同的朋友,三年前顾槿妍的婚礼她已经缺席了,这次顾槿妍喜添千金,她总不能又为了躲他,再次缺席了她好朋友人生最重要的时刻。
周易有些喘不了气,因为心里没有任何准备,两人视线相交的一瞬间,他有种无处遁形的紧张。
逃避不是最终解决办法,他只能佯装镇定的走过去,傲娇地跟她打招呼:“嗨,这么巧,好久不见啊,前任。”
呵,前任。
韩千喜在心里自我解嘲的哼笑了声:“恩,好久不见。”
周易稳了稳心神,努力在心里告诫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让她看出了他如今心境的狼狈:“这两年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
韩千喜不卑不亢的回答。
好似两人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只是一般的老友叙旧而已。
气氛有些僵硬,两人俱都沉默下来。
远处正在招待宾客的贺南齐看到了两人,拱了拱身旁的妻子,顾槿妍乍一看周易又去招惹韩千喜,顿时火冒三丈的就要冲过去,被贺南齐给拦住了。
他朝她摇摇头,暗示她不要干涉。
这几年周易是什么样子,他其实也是了解的。
顾槿妍呼了口气,恶狠狠的朝周易的方向瞪了一眼,继续去招待宾客了。
“结婚了吗?”
周易盯着一只桌腿,佯装不经意问。
“恩,结了。”
周易心咯噔一声,还没消化掉这个让他难以承受的消息,听她又来一句:“孩子也有了。”
猛地将头扭向她,原本想要装的不在意再也装不下去。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我现在过得挺好的,你呢?”
比起他刻意伪装出来的潇洒,韩千喜才是真的云淡风轻,她问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丝毫波澜都没有。
“我……也挺好的。”
周易不敢看她的眼睛,到了这一刻,他才是真正的无处遁形。
“当年……”
他想问她当年为什么要一走了之,可话到嘴边,想到人家如今都已经结婚生子,再问这些又有何意义,遂将心头的阴霾一挥,他转了话锋:“这里挺闷的,我出去透透气。”
顾槿妍来到韩千喜面前,瞥了眼周易消失在门外的身影,努了努嘴:“他跟你讲什么了?”
“问我结婚了没有。”
“你怎么说?”
“结了。”
“不会告诉他孩子也有了吧?”
“恩。”
“说孩子是他的了吗?”
“我为什么要这样说?”
“你明明就没结婚,带着个孩子,就没想过跟他复合?”
韩千喜瞪大眼:“我为什么要有这种匪夷所思的想法?”
“这怎么就匪夷所思了?其实周易以前是挺混的一个人,但是这两年他真变了,你反正是不知道,我跟贺南齐经常跟他聚一起,我是了解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
“他不是以前的他了,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你也别太执拗,人哪有不犯错的,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也该考虑一下破镜重圆的事,毕竟,你们现在男未婚,女未嫁。”
“你说的意思,好像没有他,我的日子就没法过了,那这几年,我不也过来了?”
“虽然过来了,但你过得很辛苦,一个人带着孩子,总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好。”
“所以你的意思,我这个苦情的单亲妈妈就必须要他来拯救?”
“是没有依靠的灰姑娘需要王子的拯救。”
呵。
韩千喜嘲讽一笑:“是谁规定了灰姑娘必须被王子拯救?没有问过灰姑娘愿不愿意,也没有人问过她需不需要?好像只要她的脚合适的穿上了水晶鞋,就理该感激涕零的跟王子回宫,然后永远在幸福中诚惶诚恐!”
顾槿妍见她态度如此坚定,知道她心中的伤痕仍未痊愈,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叹了口气,去招呼客人了。
满月酒结束,韩千喜正要离开,周易来到她身旁:“你要去哪,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如今已经不在晋城,不顺路。”
“w市也不远,送你一样的。”
他知道她离开晋城后,一定是回了老家,也知道这次分别后,两人可能再没机会相见。
“谢谢你的好意,真的不必,我车票已经买好。”
韩千喜最终还是走了,周易有些颓废的找了个无人的包厢独自喝闷酒,顾槿妍正巧从旁边经过,探头望里一望,确定是周易没错,她走了进去,“这干嘛呢?人都走了,这借酒浇愁给谁看呢?”
“顾槿妍,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顾槿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诚心实意回答他:“有些问题,与其问别人,不如自己去找答案。”
“我该到哪里去找?”
“你去哪里找呢我是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很确信,你呆在这个地方,永远不肯向她靠近,你就永远找不到答案。”
那天中午,周易后来醉得一塌糊涂。
半夜醒来,他就回想顾槿妍跟他说的话,想破了脑袋,终于悟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周易时隔三年,第一次来到她所在的城市,只是想来看她过得好不好。
还有顾槿妍指点的,他想要寻找的答案。
费了些功夫,找到了她居住的小区,坐在车里,看着前方那一幢半新不旧的楼房,周易有些气恼,离开他以为,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吗?
这明显是老式旧民房,电梯都没有的,上楼还得靠步行。
他就在车里坐了一天,直到傍晚,从后视镜看到一个熟悉的女人牵着一个小孩缓缓朝小区内走来。
女人显然没发现他的存在,直到他按了声喇叭。
韩千喜被吓了一跳,本能的侧过头,居然透过一扇半开的车窗,看到了坐在车里面的周易。
那一瞬间,她惊慌的一下子把孩子藏到了身后。
她异常的举动引起了周易的怀疑,他推开车门缓缓下车,径直来到她面前,韩千喜目光闪躲,拖着身后的孩子往后退。
“你儿子?”
周易歪了个身,想看清孩子的面貌。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
“你太唐突了,我现在是结过婚的人,你这样贸然前来,非常容易让人误会!”
周易指了下身后的破旧楼房:“结了婚就住这里?”
韩千喜倔强的抿了抿唇,“新买的房子,还没搬进去。”
周易见她把身后的孩子藏那么紧,不解的问道:“你老藏着那孩子干什么?”
“我不想吓到孩子,你走吧!”
韩千喜急匆匆的拉着孩子的手,逃也似的从他身边越过去。
周易立在原地蹩眉:“我有那么凶神恶煞吗?”
回到家锁好了门,韩千喜瘫倒在门边,三岁的儿子来到她身边问:“妈妈,那个叔叔是谁?”
韩千喜强打起精神正色的告诉孩子:“嘟嘟,记住妈妈的话,如果那位叔叔问你有没有爸爸,你一定要说有。”
孩子不太理解为什么,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从这之后,韩千喜开始每天提心吊胆,担心周易又会毫无预兆的冒出来,她搞不明白,为什么三年都不来找,偏偏这时候来了,莫非是自己上次去晋城,说的哪句话引起了他的怀疑?
这样想来,韩千喜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去了。
然而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周易再次来到w市,还是像上次一样坐在车里,只是这次没有把车子停在显眼的位置。
还是上次那个时间,他看到韩千喜一手提着菜,一手牵着孩子,母子两人愉快的聊着天往小区内走。
周易没有下去,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进到楼房内。
他也没有立刻走,而是坐在车里回忆着她们过往的种种。
天渐渐黑了,他其实是想等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男子走进那座楼房,他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顶替了他的位置。
然而遗憾的是一直没等到,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突然看到韩千喜牵着孩子的手从楼里走了出来,两人像是去散步。
正面看到孩子的脸,周易不知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他有一瞬间的熟悉感……
为什么这个孩子,让他感到如此的熟悉?
他坐在车里呆若木鸡,半响反应过来,急匆匆的下车,抓住一位跟韩千喜一前一后从楼里出来的大妈询问:“这位阿姨,刚刚那位姑娘,她结过婚了吗?”
大妈有些不明所以:“哪个姑娘?”
“就那个,牵着孩子手的那个,往那边去了。”
大妈回头望了一眼:“哦她呀,好像是没有吧,住我们这几年了,没见过有男人。”
“应该是未婚先孕。”
大妈临走前补充了一句。
周易再次石化。
这天晚上,周易没有回晋城,而是在w市找了家酒店住了下来。
他必须要把一些事情弄清楚。
之后的一周,他每天都会到韩千喜居住的小区观察,而随着他观察的结果,他越来越笃定,她是向他撒了谎。
再也按捺不住,在一次韩千喜出来倒垃圾时,他将她拦住了。
“你怎么又来了?”
韩千喜表情复杂。
但是她再复杂也复杂不过周易。
“你真结婚了?”
韩千喜心咯噔一声,甩开他抓着她的手,“这种事还能有假不成?”
“那为什么我没有见到你传说中的丈夫,你莫不是嫁了鬼了?我见到的都是你一个人带着孩子!”んτΤΡS://Www.sndswx.com/
“他出差!”
“什么时候出差的?”
“昨天!”
“韩千喜,你撒谎,我在你楼下蹲点了一周了!”
韩千喜目瞪口呆。
“你为什么骗我?”
周易缓了语气,千喜努力保持镇定:“蹲点又怎么样?出差就是出差了,若没有丈夫,我哪来的孩子?”
“这孩子难道不是我的吗?”
“你想太多了!我们的孩子,我已经打掉了!”
韩千喜激动的嚷道,岂知她越是这样,周易越是怀疑。
“你知道,我若是想查的话,并不难……”
他的这句话震慑了韩千喜,因为她清楚,确实如此,他若是想查的话,并不难……
看来,自己最怕到底还是来了。
“你到底想怎样?”
她逐渐冷静。
“我就想知道,你有没有结婚?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
“没有结婚又怎么样?孩子是你的又怎么样?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真相果然是这样。
虽然想过可能是这样的真相,但是听她亲口承认,周易还是五雷轰顶。
当年她留下一纸手术知情同意书,他是真的以为她把孩子打掉了,可现在突然让他知道,她不但没有打掉孩子还生下了他,这样的冲击一时半会真叫他接受不了。
“你既然生下了我的孩子,为什么不回到我身边?”
“我为什么要回到你身边?”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有什么问题?”
“你不知道你有什么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韩千喜撂完这句话转身就走,周易拉住她:“你把话说清楚?”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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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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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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