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万万没有想到,李丽会把李家老宅的钥匙和一张银行卡放在人民理发店里的杯架上——她的那只咖啡杯边。
记得当时候唐青给李丽做好头发,李丽看后很满意,端起咖啡杯喝下杯中最后一口咖啡,走到水槽边洗好杯子后对唐青说:
“我的杯子我离开后你如果舍不得扔掉,你自己用吧。”
“说什么呢?不要一天到晚离开、离开、离开的挂在嘴上。你以为我信你?你离开试试?”
“不管你信不信,我肯定要离开。对了,钥匙和钱放这里了啊,一切拜托你。”
“嘁,放个屁,你放着我也不会动,到时候你自己来拿去还。”
唐青当时候瞥了一眼,没有发现有一沓钱,也就以为李丽是嘴上说说,没想到有钱人和无钱人的认知从根子里不一样。
李丽说,钱放在这里了啊。唐青从自己的认知出发,李丽如果真的要放钱,从她的风格来说,至少得几大沓,就像上次送一塑料袋钱过来给长婆婆作为生活费。
既然没有看到一大沓钱,那肯定是嘴上说说而已,钥匙也就不可能放着。
没想到有钱人的认知中,还有银行卡,而且是金卡这样的物件。
唐青到现在还没有办过一张银行卡,存钱还是存在存折上。
李丽如果不动声色地安排好一切,然后不声不响地离开剡城,唐青还能认同这是她一蹶不振后的行为。
可李丽大张旗鼓地离开剡城,让在离开之前接触过她的人都对她刮目相看,心怀感恩,甚至感恩戴德。
同学会上,李丽既做回大班长,还任性地做回李杂婆。
她的那一声“立正”和“坐下”,不但让唐青梦回课堂,也让所有的同学想起学生时代那个孤傲芳艳的李丽:大长腿一迈,整个校园的师生全为之注目。
她的那一句“所有费用我买单”和“上最好的酒菜”,不但让唐青逃出大酒店,还让唐青想起李姨坟前那个颐指气使的李丽:大波浪一甩,整个剡城的人都为之震动。
而她无遮无拦地醉酒,彻彻底底在众人面前做回了剡城李杂婆。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今天则更上层楼,李杂婆变成李善人!
老张豆腐馒头店中餐买单只是毛毛雨,李丽抱上迎新、迎春去金店给两位宝宝各买下一对金手镯,说是送给他们的周岁礼物,不容上海阿姨和傻姑推辞。
送给十八尿和大表妹一个999足金长命锁,祝他们夫妻生个可爱的大胖小子。
送给王木匠一支金笔,请他转交给王心洁,希望她学业有成,为王家、为剡城增光。
另外,还叫来包打听夫妻,给他们买了一对金戒指,祝福他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然后,李丽坐上包打听的黄包车,直接去了汽车站,离开剡城。
离开,离开,离开,李丽真的离开了剡城!
傍晚时分,唐青用李丽留给她的钥匙打开李家老宅。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前院道地上,暖意融融。
一片金光中,道地中间的太师椅上端坐一人,白发银须,长衫布鞋,笑容可掬。
“李爷,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不该让你徒增烦忧。”
“我歉疚,没有留住她。”
“该去的总要去,该来的总会来,一切任其自然吧。”
“李家的名声……”
“名声如雾,无论浓淡,总有消失时,何必太在意。”
“可您以前?”
“我太愚钝,害你费心费力,以后不必如此。”
“但……”
唐青还想说下去,眼前金光闪退,暮色四合,李家老宅前院道地上空空如也,青石板上只有唐青一个人面对那白墙黛瓦、飞檐翘角。
茫茫然走进前院穿过中院来到后院,淡淡茉莉花香扑鼻而来。
循香而行,来到李丽的房间。
房间没有关门,里面一盘熏香还在袅袅升腾。
香气馥郁中,隐隐约约见一女子身姿摇曳,水袖轻拂,丽音婉转。
“月朦朦朦月色昏黄,
云烟烟烟云罩奴房,
冷清清奴奴亭中坐,
寒凄凄雨打碧纱窗。
呼啸啸千根琅竿竹,
草青青几枝秋海棠。
呜咽咽奴是多愁******惨惨阴雨痛心伤。
薄悠悠一件罗纱衫,
寒凛凛不能暖胸膛。
眉戚戚抬头天空望,
眼忪忪满眼是悲伤。
气闷闷有话无处说,
孤零零身靠栏杆上。
静悄悄一座后花园,
一阵阵细雨最难挡。
可怜奴,
气喘喘心荡荡,
嗽声声泪汪汪,
血斑斑泪滴奴衣裳。
生离离离别家乡后,
孤单单单身在他方。
路迢迢远程千万里,
渺茫茫不见年高堂。
虚飘飘逼我走上黄泉路,
倒不如让我早点见阎王。
只听得,
风冽冽冽风风凄凄,
雨霏霏霏雨雨濛濛。
滴沥沥铜壶漏不尽,
当琅琅铁马响叮当。
咚隆隆风吹帘钩动,
淅沥沥雨点打寒窗。
叮当当何处钟声响,
扑隆隆更声在楼上。
多愁女犯了多愁病,
断肠人越想越断肠。
……”
唐青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凄美的越剧唱段。
唐青虽说不上为戏迷,但对越剧还是情有独钟,常见的越剧曲目她耳熟能详,听到曲声能够跟着哼唱几句。
可这一段凄凄切切惨惨的越剧唱段唐青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过,瞬时被深深震撼,痴痴地站在门口沉醉其中,泪流满面。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漆黑一片,熏香的幽幽光亮已经熄灭,凄婉的唱腔飘飘而去,一切归于静寂。
唐青茫然四顾,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身在何处?
又过了不知多久,远处一声凄厉的野猫嚎叫惊醒唐青。
“啪嗒!”
唐青按下门边的开关,电灯的光亮照耀李丽的房间。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整理得清清爽爽,只是没有了李丽。
唐青走进房间,见梳妆台上多了一个手掌大的粉红色小匣子,拿起一看,有一根线连接房间里的两个音箱,知道刚才那段越剧唱腔是从这里出来。
她难道知道我今天一定会上来?
熏香刚好点完,越剧刚好唱完,一切的一切刚好圆满?
不,于她或许是圆满,但于我却是伤离别。
唐青开始整理房间。
李丽离开之前应该整理过房间,但只是整理了物件,没有清理地面。
唐青拿起扫把扫地,扫到床边,见棉被还铺在那里,就放下扫把准备把棉被折叠起来先放进橱里,待哪天太阳好,洗一下收起来。
手刚伸进被子的头里,触到一样物件,软乎乎很温热。
唐青愣了一下,抬起头环顾一下整个房间,确认只有自己后,才掀开被子察看。
只见这个物件也是粉红色,与梳妆台上那个小匣子的颜色差不多,但更媚人。
唐青知道李丽穿衣喜欢黑、白两色,但房间里面使用的私人物件全为粉红色。
这个粉红色的物件唐青平时生活中从来没有见过,在李丽这里也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李丽把它放在被子底下。
好奇心驱使唐青去拿那个粉红色的物件,拿起一看,面红耳赤,忙丢回到床上。
好你个李杂婆,不知羞耻!
唐青背对大床深呼吸好几下,稍稍平静之后,继续去叠棉被,发现刚才那个粉红色物件下面有一张纸片,忙俯下身子捡起来察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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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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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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