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耘阳而言,侄子成为了太孙,文家几十年内安全无虞,他们要做的就是稳住北襄州,在时间推移中缓慢的收复当地百姓的心,让两地交融,真正的融为一体,让北襄州彻底的安稳下来。
距离回去还有一个来月,但文绵绵心里已经不舍了起来。
“日子怎么就过的那么快呢?”
现在转头再来想想这才发现她已经来了好多年,不知道什么时候适应了恭桶;适应了洗头要看天气,还得要花半日的功夫;也适应了看天过日子,天黑就睡;适应了没有科技与狠活的各种美味......
不晓得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是土著了。
再回首,儿子都当太孙了,感觉要不了多久自己都可以被抬出去了,明明也才二十多一点的年纪,感觉都要老了。
想想都觉得玄幻。
耘阳笑道:“已经不短了,我和你哥回去路上还要一个多月,前前后后的,我们近乎一年不在,这已是足够的久。”
文绵绵没在说话,只是躺在躺椅上看着头顶的云卷云舒,好一会儿才侧首,“我说要去北襄州看看,就这情况只怕去不成了,不能欣赏到你执掌一方的飒爽英姿。”
“那你是挺遗憾的。”
耘阳笑道:“不过你现在是太孙的母亲,肩膀上的担子比以前大了许多,我还指望着你和六哥能稳住局势,这样我和你大哥在北襄州也要容易许多。”
文绵绵笑了,笑的无奈,她的目标就是躺在金山银山的是混吃等死,结果混着混着就把自己混的这么累了,简直事与愿违。
耘阳起身,打趣道:“太孙的母亲,你快收拾收拾进宫去吧,太孙该要找你了。”
文绵绵起了身,方嬷嬷说已经收拾妥当,深吸了一口气的她开口,“进宫吧。”
她前脚一走,后脚鼓足了勇气来找她的姜淑扑了个空,得知她进宫去了神色极为复杂,只能转身离开。
华旌云在宫门口等着她的王妃,两人一路到了东宫,看着那宽敞华美殿宇一阵失神,没有以太子妃的身份住进来,居然是太孙的母亲,啧啧啧......
“王妃,您和王爷住在偏殿,奴才带您过去。”
正殿要太孙才能住,文绵绵表示她懂。
与此同时,有小内侍跑的飞快前来,在华旌云跟前一阵汇报,华旌云朝他的王妃眨了眨眼,随即开口,“我出去一趟,晚上可能就不来了。”
文绵绵心领神会,“忙去吧。”
华旌云点了头,转身就走,出了东宫脸上又恢复了成了谁欠我三百万两不还的模样,快步朝着宫门而去,内侍来说了,他大哥和二哥正朝宫门去。
他要去逮人。
紧赶慢赶的看到了两人,停下脚步后两个深呼吸,而后面无表情大步向前,并且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兄弟两个,原本听到脚步声的华旌昌和华旌胜都转身停下脚步了,且已经开了口,“六...”hτTΡδ://WωW.sndswx.com/
‘弟’子还没出口华旌云已经当做没看到他们一般已经超过了他们,脚步不停。
两人四目相对,华旌胜冷哼,拔高了声音,“老六,这是儿子出息了所以哥哥们也看不到了?”
华旌云一副被迫停下脚步的无奈样,转头朝拱手,“大哥二哥。”
华旌昌上前,“老六啊,你不是和六弟妹要一起住到东宫吗,这是做什么去?”
不说还好,一说华旌云的脸更臭了,“住不惯,回我的王府去。”
这话简直充满了怨气。
华旌昌和华旌胜瞬间就表示心领神会,要是换了他们,可能也住不下去啊。
怎么说呢,本来料定自己能住进去,结果也真的住进去了,不过是沾了儿子的光,真的是想想就憋屈。
华旌胜面露讥讽,“不管怎么说也是住进去了,多住两次也就习惯了。”
华旌云负手,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两位兄长若是得闲,晚上一起吃酒?”
华旌昌挑眉,打趣,“怎么,想借酒浇愁?”
华旌云冷笑,“去不去吧,我藏了两坛子顶好的酒,想着......”
后半截话故意没说,但已经让两人联想到了那酒的用处。
“既然如此,那就去尝一尝老六的美酒。”
华旌胜表示,他要看看老六怎么把美酒当成苦酒喝下去。
就这样,三兄弟出了宫直接去了安南王府,路上华旌昌还提议将另外三个一起叫上,“都是兄弟,有酒一起喝。”
此提议正和华旌云的意,人不齐他怎么表演呢?
收到了消息的华旌真和华旌钦眼泪花花都开出来了,“我不想去。”
老大最近以刺激老二为乐,老二也是阴晴不定的,一张口就是阴阳怪气,老六更是脾气火爆性情大变,现在他们三个人凑到了一起还能有好?
兄弟两个的府邸现在就隔了一堵墙,从隔壁过来的华旌钦说了,“我不想去,但不去更恼火,他们三个随便拿出来一个我们都得罪不起,别忘了,我们现在还靠着大哥二哥混日子啊。”
“要是他们两个翻脸不认人以后不带我们玩儿了,父皇可是说过东枢没有逍遥王,全都得要干活,咱们的日子还怎么过?”
华旌真生无可恋的站起来,“走吧走吧,这日子真的是过不下去了。”
就这样,兄弟两个如丧考妣的出了门,下车的时候看到华旌晖也刚刚到,不过人家华旌晖可比他们从容多了,打过招呼后信步进了大门,看的兄弟两个又是一阵叹气,这个是在外当土皇帝的,也有底气。
啊,他们也想当土皇帝,也不晓得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两人一进门安南王府的门房就关了大门,本意是华旌云不愿意被打扰,落在兄弟两个的眼中那就是今晚插翅难逃!
清风前来,“两位王爷,里面请。”
两人差点没哭出来,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饭厅里,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已经摆上了桌子,一旁的柜子上摆着几坛子酒,气氛算不得融洽,先一步到了华旌晖已经落座,两人一进门兄弟四个的目光就落在了他们身上,两人一个哆嗦,扯出笑来,“大哥、二哥、三哥、六弟。”
华旌昌点头,“来了就坐,站着做什么?”
“哎,坐,现在就坐。”
两人小心的坐下,看着几位大佬散发出来不和谐的气息更紧张了,华旌云端起跟前的酒杯,面露嘲讽之色,“这酒不错,十年陈酿,兄长们都尝尝。”
华旌昌端起就被放在鼻尖闻了闻,而后浅尝一口,笑道:“能被老六藏着的酒,滋味的确不错。”
华旌胜也是一口入喉,朝几人笑道:“这酒若是大喜的日子喝,滋味将更胜一筹,现在喝起来带着一丝苦味,可惜了。”
来了来了要打起来了,华旌钦默默的端起酒杯默默的品尝一口,觉得这酒苦,那是真苦,更想哭了。
华旌晖没有参与到去年的争夺当中,自然没那么多感慨,“我到是觉得不错,入口醇香带着回甘,果真是好酒。”
华旌云扯出一抹笑来,“二哥说的有些道理,这酒当然是好酒,就是喝的时间不对。”
“听说二哥府上藏了一批雪酿,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兄弟们尝尝?”
华旌胜又是一杯酒入喉,“和你说的一般,时间不对,没得浪费了美酒。”
华旌云笑问:“难道二哥还觉得有时间对的时候?”
“喝了吧,不喝越来越苦。”
华旌胜自己执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又是一饮而尽,“再苦也没六弟的酒苦。”
华旌云笑了,笑意不达眼底,端起酒杯对几个哥哥说了,“哥哥们赏脸,一饮我这苦酒。”
众人苦酒入喉,那是万般滋味在心头,华旌云是摆明了要灌醉大家,一杯接一杯的让大家喝酒,他自己没少喝,颇有要把一切苦恼全都喝下去一般,一连几杯下肚后大家都觉得有些晕,华旌晖说了,“要我说你们的酒是一点都不苦,就算苦也是苦不过的我的酒。”
“我那不叫苦,都馊了。”
华旌昌朝他举起了酒杯,“父皇可答应让你带人走了?”
华旌晖摇头,两人酒杯轻碰而后一饮而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这是一朝踏错,满盘皆输,要不是兄弟们照拂,都不知道现在什么样儿。”
“你们都不知道我刚去朝阳城的时候,那地方连块好地儿都没,总觉得走到哪里都有股子尸臭味......”他嘴角浮现一抹苦涩,“我那王妃白日忙个不停,晚上就躲在被窝里面偷哭。”
那时候的朝阳城满目疮痍,荒凉萧条至级,让他想逃。
“......好在六弟妹来信提议每年都要举办全城祭礼,以最盛大的摆场带着全城的百姓去祭祀那些在战争中亡故的人,修建祭祀专用庙宇,让百姓的心得到慰藉,并在祭祀上鼓励他们代替亡故的那些人活着,也幸亏大嫂二嫂每年都让慈善会送一笔银子给我......”
“比起我,你们还在京城舒舒服服的当王爷,已经好很多了。”
说着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这酒一点都不可以,好喝。”
华旌云夹了一块肉放进自己的碗里,面无表情,心里想着:三哥你这头开的真好,正合我意。
华旌晖的话勾起了华旌昌和华旌胜的回忆,两人可是亲自参与了那场战争,见过了那些泯灭人性的事,也见了那堆积如山的尸体,闻到了充斥在鼻尖的尸臭味,听到了那能让天也悲戚的哭声......
半晌后华旌昌说了,“老六,你矫情了。”
“修睿是你的儿子,就算是你,多年以后那位置也还是修睿的,和兄弟们相比,你已经好了太多。”
“你有丰厚的家产,有六弟妹那样的妻子,一双可爱的儿女,很快又会迎来新的孩子,你不应该为了已经不属于你的东西整日怨天怨地。”
华旌云端起酒杯仰头掩饰心里那忍不住的笑意,大哥实在是好助攻啊,只要大伙儿再劝说他两句,他就可以顺坡下驴,然后‘醉了’口吐内心话。
放下酒杯看向华旌昌,大哥,你继续啊。
大哥没继续,因为二哥开口了,“除了我和大哥你们都没看到当年朝阳城的惨状,那样场面这辈子我都忘不掉了。”
目光幽幽的看向华旌云,“你们没看到,那是毕生的幸事。”
他继续说着当时看到的惨状,说着那些想起来都觉得内里翻江倒海的画面,“......有些人崩溃到大哭大喊,有人崩溃到自残,最后的那一战大家都哭着杀红了眼......”
那一幕幕的惨状和最后的悲勇让他现在都忘不掉,酒意有些上头的他说了句,“我也不怕你们知道,我曾经想过要是文大将军没有就好了,后来想,要是没有他我可能也会被肢解后下锅吧?”
“那一身的战功背后我无法去想都经历过什么......”
他扭头看着华旌云,“老六,我可以怨父皇不公,你怨什么?”
“你一路走来都在得好处,你没资格怨。”
华旌云起身给几位兄长每人上了一壶酒,还给华旌胜倒了一杯,二哥你说的真好,继续说。
对面几杯酒下肚的华旌真已经有些晕,也不知道想到什么都红了眼圈,看着华旌云道:“二哥说的对,你有什么好怨的,就说父皇给咱们兄弟封王,大哥二哥就不说了,那是浑身的本事和功劳,多少年鞍前马后?三哥也是费劲了心思,你凭什么啊,就娶了个媳妇你就当王了,我和你五哥多难,多难啊。”
他一说华旌钦的眼圈也红了,到了这个份儿上哪里还管那么多,“可不是难,这几年我们是风里来雨里去啊,你晓不晓得因为要盯着抢收粮食,下着雨我还要骑马赶路,我摔下马滚到水沟里,弄了一身泥不说爬上沟渠又摔进了马粪里,那种狼狈你感受过没有?”
“我和你四哥的委屈,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这才让父王松口让我们和你们一样,你在矫情什么?”
“风风光光的当你王爷,当商部尚书,被所有人恭维着,你什么都不懂。”
华旌云......
四哥五哥你们说的也很好,请继续指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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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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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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