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乌库的祈求,法玛斯毫不犹豫的拒绝,在穆纳塔和坎瑞亚最强盛的时期,守护地脉的老草神、黄金、法玛斯三人一起,都只是堪堪打败天理和魔神的联合军队,逼得天理亲自下场,降下神罚。
逃回穆纳塔的法玛斯打碎了天理降下的几根寒天之钉,控制住在国家中蔓延的瘟疫和诅咒,链接地脉,阻止城市下陷和破碎,筋疲力尽的他乐观且努力维持着穆纳塔的运转,时不时和忠于自己的国王之手开些黑色幽默的玩笑。
但战败的王,就不完全是王了。
遭受瘟疫和诅咒折磨的人开始反抗法玛斯的统治,然后他又被突然冒出头的摩拉克斯按着捶。
而现在,法玛斯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再次对抗天理,除非……
七神齐聚。
“唔...惩罚与裁断,将失去天空的恩赐,一切生机都将走向尽头...覆灭,冰雪...”
当世界被青空坠下的长钉贯穿,连庇护的银白古树也要黯然失色。
被拒绝的乌库眼神中带着失望,突然跪倒在地,抱头痛吟,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
法玛斯扶着阿贝多,走到了乌库的身边,按住了他的脑袋,渡了一丝神力过去。
“这能让你好点……大概。”
金光笼罩着巨大的霜铠丘丘王和红衣少年,一如当时,芬德尼尔的大祭司法鲁希抚摸着乌库的头顶,授予他记事者的职责。
耀眼的光芒开始向雪山周围扩散,法玛斯的声音在光芒中变得飘渺且宏大。
“虽然没办法帮助你重建芬德尼尔,但,你们可以看看雪国最后的繁荣。”
在光芒的影响下,阿贝多和乌库都陷入了某种幻觉之中,原本枯萎银白古树开始恢复,所有的冰雪全部消失,草坪和花朵重新覆盖在脚下。
首先是远天渐渐蔓起的金红,一座雄伟的城堡的出现,在塔楼的最尖端,芬德尼尔的狮子王旗翻卷如海潮,呼啸烈烈的风声,渡来朝阳壮美的华光。
阿贝多呆呆的看着眼前壮丽的景象,乌库激动得流出眼泪。
他们的耳边仿佛响起了园丁剪子轻柔的拾掇声,采购女仆匆忙的脚步声,豢养客卿附庸风雅的吟诵声,士官操练的呼喝声。
“这是…”
阿贝多努力睁大眼睛,询问法玛斯。
“千年之前,芬德尼尔的王都。”
芬德尼尔的王城,以金与白为主调,拔起千座宫宇亭台,直刺碧盈盈的云霄。
宫阁深处是一座花园,高大的银白古树撑开天地,无数的生命栖于顶端,数不清的枝杈从主干上交错蔓生,荣生的树叶在风里低吟浅唱。
平静的午后,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在内湖边拉着一只风筝,留着金发,末端扎着浅色的绫绸,在天光下起伏。
名为伊蒙洛卡的少年侧身坐在银白古树的树枝上,歪着脑袋看一本名为《穆纳塔传:起源》的插画故事书,他比起乌库见到时更加年幼,光着脚丫,橘色的短发在风中飘扬。
当公主从树下经过,就听到头顶一声脆生生的呼喊,有若春风拂去,冰棱破碎。
“生日快乐!月辉的公主!”
今天是法鲁希大祭司的女儿,公主的十三岁生日。
伊蒙洛卡跳下树枝,来到公主身边,这位异邦的少年与公主相遇,并一见钟情。
公主穿上了最正式的华服,在银白古树之下,接受生日祝福,苍翠山岳的国境中充满欢欣,山之国度最好的诗人来到古树下,轻声歌颂。
“永不凋败的银白之树啊,贯通大地,公主的美貌与才德将如月光般皎洁,我们的家园啊,沙尔芬德尼尔的幸福一定会永远存续……”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直到半年后,寒天之钉从天而降,崩裂为三,余波粉碎了用地脉之力支撑着家园的银白古树。
自那天起,大雪再也没有停过,不出一周,山中之国已被厚厚的一层雪被覆盖。
法鲁希大祭司尝试聆听天空的启示,但无果,不得回应,那位神使也没有出现。在所有人的期盼下,法鲁希动身前往峰顶。
“老身将再次登上峰顶,寻求指引,下山时,女儿的第二幅画应该已经完成了,第三幅画,若是冰雪消融的图景就好了。”
风雪让上山的道路异常艰辛,祭司艰难地沿石阶攀爬着,他觉得,逃离龙卷魔神,辛苦建立起来的乐土,不能就这么湮灭在风雪里。
大祭司最终登上了朝向天空的祭坛,却没能听见天空的声音,也没能返回。
公主按照父亲最后的要求完成了第二幅壁画,山顶的王都已经修建完毕,甚至还有一处专门祭祀神使的祭坛,但这一切都在风雪的笼罩下黯然失色,
新栽的果树没有成活,这片土地上所有的庄稼、果蔬都已停止生长,极为恶劣的生存环境,已经变得和冰原一样寸草不生。
现在,还是孩子的公主命人摘下了所有果子,计划着仓库里的粮食要如何分配,才能尽可能地延续大家的生命。
危难时刻,芬德尼尔的人们都在尽自己的智慧,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放热的遗迹之烛,四处可见的火堆。
护古国的银白古树余波之中毁灭,公主取下最完整的一截树枝,祈望给古树续命。
但这一截树枝实在太短了,根本不足以为古树续命。
而想要银白古树复生,必须找到新的古树,然后将这一根枝条嫁接上去,才有希望。
但想要找到全新的银白古树,就意味着要离开芬德尼尔,去到那战火纷飞的外界去。
这个时候,伊蒙洛卡站了出来,他愿意去到外界,为这美好的国度带回生的希望。
公主以星银为骨,铸造出能斩开风雪的神器,雪葬的星银。
她对他说:“这里的第四幅画是为你准备的,待你归来之时,你的形象会永远留在这面墙上……为了这副壁画,为了大家,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祈祷着你的归来。”
就这样,勇士伊蒙洛卡带着国家最后渺茫的希望,踏上自己的旅途。
如果故事是童话的话,那结局一定非常的美好。
公主站在风雪之中,久久的伫立在壁画之前,她不知道该如何画出这第三幅壁画。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绿茵和蓝天了,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绿,什么样的蓝色来绘画出父亲想要的冰雪消融的景象。
而伊蒙洛卡也很久很久没有回国了。
国度中,人们纷纷控诉着的胆小懦弱的伊蒙洛卡,风雪之中的憎恨言语控诉着他的逃亡。
但公主却用自己的歌声安抚着国民,悉心的呵护着有关于他的一切记忆。
时间渐渐流逝。
公主也被风雪吞噬。
“等他回来,一切都会恢复过去的样子吧?但是,太冷了,我已经不行了。”
生命的弥留之际,公主看着雪白的苍天。蜀南文学
“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一直看着我们丑态的乌库。还有……伊蒙洛卡,如果能再见你一面就好了……”
这最后的愿望只能随着风雪飘浮于高天之上,再无实现的可能性。
而在很久之后,勇士伊蒙洛卡结束了自己的旅途,带着从坎瑞亚嫁接而来的古树回归。
当他回到曾经的国度时,迎接他的只有在山间回响的余音和那风雪中国民的恶毒诅咒。
漆黑的污血从大剑的剑刃上滴落,沉重的双脚踏上已变得陌生的雪径,步入曾经的雪国王都。
勇士跪倒在了地上,从未湿润过的双眸在此刻渐渐的布满了雾气。
他抬起头看着天空,看着那悬浮在天空中的岛屿,将来之不易的古树树枝,插在了公主的以剑为碑的坟前。
“就连这里也没有留下值得我守护的事物了吗……”
“天上的你们,只是想要看到生灵涂炭的惨状吧…既然如此,就以钢铁与血的歌,给你们消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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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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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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