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斋大师啊,这杯酒,信虎我是必须要敬你的!”
武田信虎被敬了好几轮酒,仿佛已经喝得舌头都大了,说话也不利索,但还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到了太原雪斋的桌案前要敬酒,“这门亲事,当年就是大师你主动牵头说下来的!要是没有大师你啊,我哪能抱来这么几个可爱的孙辈?”
“左京殿下啊,贫僧可是已经不胜酒力了。”太原雪斋平日里虽然也是喝酒吃肉,但酒量却谈不上好,便拉过坐在自己下手位的朝比奈泰能挡酒道,“要不,就请咱们备中守殿下陪左京殿下痛饮?”
“旧闻朝比奈备中好酒,千杯不醉,乃今川家里第一酒鬼!”武田信虎于是有扶着桌子来到朝比奈泰能桌案前,大笑着举杯道,“来!你来!”
“左京殿下有命,在下岂敢不从?”朝比奈泰能最喜欢的就是这热闹的酒会,刚才就已经一杯一杯喝得不亦乐乎。看到牌面最大的贵客亲自离席来敬自己,更是来了劲头,给自己直接拿起了一坛酒,“左京殿下厚爱,在下可不敢拿酒杯与您对饮!您一杯,我一坛,方才对得起左京殿下的身份啊!”
“好!是条汉子!”武田信虎豪迈地哈哈大笑,把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而朝比奈泰能则双手捧着酒坛,仰脖对嘴就“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等把最后一滴酒水也灌入喉咙里后,满面酒红的朝比奈泰能才畅快地把酒坛子往桌案上一拍。
“好酒量!”武田信虎见状乐得不行,竟然也拿起一坛酒,想要和朝比奈泰能对饮。喝得痛快了,便随手把衣襟也解开了,坦胸露乳地豪饮连连。
“左京殿下,还请注意礼数啊。”终于有些看不下去的寿桂尼冷声提醒道,“屋内还有女眷在。”
“啊,亲家母在乎这些干什么?”武田信虎似乎真的喝高了,对寿桂尼也没用敬称,而是大大咧咧地一边摸着嘴角的酒水一边道,“咱大老爷们,干什么害得跟个羞答答的大姑娘一样?怎么爽快怎么来!你们一介女流啊,就是不懂我们爷们的快乐!”蜀南文学
“乱暴之言。”寿桂尼脸上带着愠色,语气不善地低声道。还没有全醉的今川家家臣们见状都紧张起来,害怕两人起了冲突。
“怎么?我们爷们喝酒还要尼姑管不成?”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武田信虎发觉寿桂尼语气不好后就直接火冒三丈,居然非常无礼地对寿桂尼发难道。
“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左京殿下教出的女儿在今川馆内也是这番德行。”寿桂尼似乎是估计两家同盟的脸面,不便直接指责武田信虎,便把火气对着银杏撒去,指桑骂槐地道,“作为今川家正妻,却不肯以身作则。反倒是终日懒惰、不思进取,甚至违背法度。”
“母亲?”银杏可谓是身在席间坐,锅从天上来。一贯性格直爽的她可受不得这种委屈,直接怒目而视道,“这是什么意思?”
“好你个老尼姑,还挑起我家女儿的不是了?”武田信虎本就在气头上,被这样一说也是挂不住了,直接把酒坛往地上一摔,指着寿桂尼就骂道:“骏河的武士各个都像娇滴滴的姑娘家一样文弱,捧着个礼数当成什么金科玉律,堕落如此还好意思说我们甲斐源氏?我们把女儿嫁给你们那也是看在你们来求的面上,看在你们今川家快被灭亡的面上,现在你们还蹬鼻子上脸了?看不起我们山里人?”
“住口吧。”从宴会开始到现在一直滴酒未沾的冈部亲纲霍然起身,大有一副冲上来和武田信虎搏命的势头——冈部家和武田家之间欠着多少血债,冈部亲纲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主家为了利益和武田家同盟,冈部家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但看着武田信虎在今川家的宴席上借着酒劲撒泼,倍感受辱的冈部亲纲又哪里还忍得住?一旁的濑名氏贞小心地伸手想要拉住他的衣袖,却被他一把甩快。
“怎么?还是鸿门宴不成?”武田信虎不屑地瞪了一眼冈部亲纲,又看向寿桂尼,骂骂咧咧地道,“谁还看不起谁呢?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女儿给我的来信里什么都说了,你这老尼姑天天就知道挤兑我女儿,找我女儿的麻烦,你们是看不起我们甲斐武田家吗?以为我们嫁出去的女儿好欺负不成?”
“散了吧,送客。”寿桂尼直接长身而起,一抖袈裟,头也不回地往内室退去。
“两位都请息怒啊!”太原雪斋见状干嘛起身,一边示意今川义元却安抚银杏,一边自己则迎向了武田信虎,“左京殿下还请消消气,我们尼御台的脾气一向是急了点,我先送您回屋休息,咱们明日再喝!”
·
今川义元陪着银杏一路走回寝室,但银杏却是一言不发。直到了门口,今川义元才发现银杏竟然已红了眼眶。
“我知道母亲一直看不上我,觉得我这不好那不好,但我也无所谓。可是有必要当着我父亲和这么多家臣的面,当面数落我吗?明明是她和我父亲闹不愉快,为什么要迁怒于我?”
银杏的声音有些低沉,不似往日地活泼:
“这样一点都不痛快,真的很没意思,我一点都不想和她住在一个屋檐下,每天都心烦。”
“银杏……”今川义元出言想要宽慰,银杏却是直接摇头:
“先生,不干你的事,我只是生母亲的气。”
“那我们就先歇息吧,睡一觉就好了。母亲也是在气头上,明天应该就消气了。”今川义元陪着笑脸解释道。
“这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吗?母亲每天都在挑我的刺,从早上醒来到晚上睡觉。”银杏深吸了一口气,“我真是……”
“今晚你就睡外面吧,别进来了!”银杏走入屋内,随后狠狠地把门在身后拉上。屋里的两只猫咪被巨大的声音惊醒,都开始喵喵叫了起来。
“不是说‘不干我的事’吗?”门外的今川义元苦笑不止。
“那我总得找个地方撒气不是?怎么说也是你的母亲,你就挨训吧!”银杏倒也实在,在屋内高声抱怨道,“那也是没办法呀。”
·
灰溜溜地走下天守阁的今川义元,刚好遇上了把武田信虎送回客房的太原雪斋。
“老爷子,今晚和你挤一屋凑合一下吧,我被银杏撵出来了。”今川义元哭笑不得地摇头道,“母亲和我那岳丈也真是的,大庭广众之下吵起来,最后反倒是我遭殃,真是没办法呐。”
“哈哈,你觉得他们吵起来了?”太原雪斋顿了顿,别有深意地低声道。
“嗯?”今川义元闻言一愣。
“你岳丈是在甲斐那破地方戎马半辈子统一一国的人精,而你母亲冷血到为了家族利益连儿子的性命都可以不要。你觉得他们两个,会为了一时之气,当着今川家那么多武士的面吵架?你觉得他们两个连这样的情绪控制能力都没有吗?还是说,你难道觉得御台殿是一个把礼数看得比家族利益重要的人?”
太原雪斋的话让今川义元陷入了沉思。
“母亲是有什么计划吗?”今川义元思索良久后,隐隐有了些预感。
“不,是你岳丈先出招的,御台殿不过是见招拆招罢了。”太原雪斋摇了摇头,随后又话锋一转,“你想想,自银杏姑娘嫁过来以来,你母亲是不是每天都在找她的茬?”
“是啊,都快把银杏烦死了,婆媳关系也闹得很僵。”今川义元谈起自己“三夹板”的悲哀日子,忍不住长吁短叹道。
“如果为师和你说,御台殿这四年来和银杏琐碎的争吵、这四年来刻意塑造的糟糕婆媳关系,都是为了今天这一刻,你会想到什么?”太原雪斋把话藏了一半,意味深长地道。
“啊?”今川义元这次彻底呆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演起来逼真,不容易露馅。”太原雪斋看到今川义元那懵比的样子,便满意地大笑起来,“而且就连为师我,也不敢说参透了御台殿的全部用意。咱们还是看着就好,别画蛇添足了,等着御台殿继续拆招吧。”
就在师徒二人闲谈时,寿桂尼拄着手杖,缓缓地从走廊的另一侧靠近。
“母上。”“御台殿。”今川义元和太原雪斋见了寿桂尼,赶忙拱手行礼。这才发现寿桂尼的脸上哪还有半点愠色,分明冷静得可怕。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有这么多人在场,若是传出去,外人肯定以为今川家和武田家的同盟岌岌可危,对我们不利。”寿桂尼冷声开口道,仿佛刚才的争吵不是她激化的一般分析道,“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再让我们所有参加宴会的今川家重臣们统一口径,对外都说是这个原因。”
“什么理由?”今川义元出言问道。
“作为接待役的冈部元纲伺候不周到,给武田左京上了发臭的鱼肉,招致武田左京不快,大闹宴席。”寿桂尼三言两语,就决定了第二大重臣家中嫡长子的命运,“此番罪过,主家本想令其切腹。但看在冈部家竭诚奉公多代的面子上,饶其性命,予以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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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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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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