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殿下出生前,乃至于是老主公出生前的事情了,殿下平日里看起来也不像是关心政务和家族历史的样子,想必知道的不多吧。”
“朝比奈氏出自藤原北家,平安时期就来到骏河志太郡朝比奈乡,以地名为苗字。在三代目(今川范国)受领骏河时,朝比奈家就开始追随今川家了。五代目(今川泰范)时期,朝比奈家在宗家和远江今川家的内乱中崭露头角,成为了今川家的家老之一。六代目(今川范政)为幕府攻入镰仓平定上杉禅修之乱,朝比奈家战功显赫,深得家督赏识。”
“后来六代目受命替幕府监视镰仓公方,六代目派遣的目付正是朝比奈家,朝比奈家也就此成为了今川家的笔头家老,势力强大。乃至于六代目欲行废立之事时,朝比奈家竟敢站出来反对,成功拥立七代目(今川范忠)上台。七代目投桃报李,给朝比奈家赏赐颇丰,朝比奈家一时风光无两,在家中也是说一不二的第一家臣。据说连七代目做重要决断时,都必须要与朝比奈家事先商议。”hΤTpS://WWω.sndswx.com/
“然而,后来八代目(今川义忠)意外身死,老主公和小鹿范满陷入家督争夺战,当时朝比奈家的家督正是先父(朝比奈泰熙)。先父想效仿当年朝比奈家拥立七代目后进而大权独揽的故事,毅然再次插手家督纷争,支持分家的小鹿范满。据先父所说,当年小鹿范满才华横溢、英武果决,先父认为他必将是栋梁之才,所以才决定支持他掌握家中实权,架空了老主公(今川氏亲)。”
“后来的故事,想必殿下您也知道了?”朝比奈泰能干笑了两声,随后使劲摇了摇头,似乎是想把不快的记忆从脑中甩出去,“那小鹿范满因为天赋而骄傲自满,招致今川家在远江和骏河连连败北,家臣们的不满与日俱增。早云公归来拥立老主公夺位,朝比奈家作为小鹿范满的支持者与老主公开战,却被打得大败亏输,朝比奈家死伤惨重。”
“虽然在朝比奈家表示降服后,老主公宽恕并接纳了我们这一侍奉今川家多代的谱代家臣,但朝比奈家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了。我们不仅失去了家督的信任,还损失了大量的武士,被减封了成片的土地,在今川家中的话语权被早云公所取代,笔头家老一职也被迫和三浦家轮流出任。”
“朝比奈家遭遇如此惨痛的衰败,族内自然也是群情激奋。以族叔(朝比奈俊永)为首的诸多武士对先父(朝比奈泰熙)表示不满,认为先父在家督争夺战里站错了队才招致此祸,要求先父隐退。后来老主公转封先父去远江筑城时,之所以在骏河留下了一部分族人,就是因为朝比奈家当时内部的矛盾非常严重。先父害怕这些人一旦也跟随去了远江前线,随时可能叛乱,所以才不敢带他们。”
“然而,把朝比奈家转封去远江,看似是对朝比奈家的信任,让我们担当桥头堡一职——但在当时的族人眼里,这却是老主公的驱虎吞狼之计。他们认为老主公不信任朝比奈家,所以要把朝比奈家从世代经营的领地上赶走,迁去人生地不熟的远江和气势汹汹的斯波家开战,还要面对完全不服气的远江国人——怎么看都是老主公想进一步消耗朝比奈家的实力,把这个在家督争夺战里的反对派彻底耗干。”
“无论是斯波家输了,还是朝比奈家输了,老主公都是渔翁得利——斯波家输了除外敌,朝比奈家输了除内患——这就是当时朝比奈家族人的看法。”
“他们的怀疑其实也不无道理。在和斯波家绵延多年的战斗里,朝比奈家不断流失着宝贵的人丁,诸多分家先后因为战争而绝嗣,曾经盛极一时的朝比奈家也在永无止境的战斗里快要流干血液。当时以族叔(朝比奈俊永)为首的少壮派族人意见彻底忍无可忍,一度发动兵变,要求先父率领朝比奈家背叛今川家,加入斯波家一边。不过先父并未答应,仍然选择忠于今川家。”
“接下来说的话,主公听过且过,不要放在心上,也请不要告诉别人。”说到这里,朝比奈泰能却顿了顿,抬起头来凝重地看了眼今川义元,随后自己又笑了起来,连灌了好几口酒后结结巴巴地道:“就当做是一个醉鬼的一片胡言乱语吧。”
“实不相瞒,当时我年纪也不小了。作为先父的嫡长子,在族里也是说话算话的人物了。当时的我啊,年轻气盛、桀骜不驯、谁都不放在眼里,比族叔那些少壮派还要少壮派,我就觉得今川家和老主公他娘的是不是该死的垃圾玩意,凭什么这么压榨我们朝比奈族人的血汗?每次族中的评定会议上,我都是第一个冲锋在前,要求先父赶紧反他娘的,别给今川家卖命了,回头打进骏河,打回我们朝比奈家祖传的领地。”
朝比奈泰能的话让今川义元吓了一跳,倒吸了一口凉气后,看着朝比奈泰能的眼光都变了。朝比奈泰能似乎早就料到了今川义元会有这样的反应,便朝他摇了摇酒葫芦,笑道:“都是醉话,醉话,当不得真。”
“不是说酒后吐真言吗?”今川义元低声吐槽了一句,“没想到备中守还有这样的过去。”
“那都是骗人的,酒后都是说胡话的。”朝比奈泰能干笑着搪塞了两声,随后继续道:
“先父每次听我说这种话,都会臭骂我一顿,让我断绝这种念想。可你也知道,那个年纪的年轻人轴得很,哪会听劝?我根本就是全当耳旁风,有的时候甚至连风都没有。后来父亲年纪越来越大,身体每况愈下,离我接班的日子越来越近,族中上下似乎都已经认定了一个事实:等到叛逆的我继承家督之位后,就会和族叔一起反叛今川家,打回骏河去。先父看在眼里,每次劝我到最后劝不动了,都会长叹一口气。”
“只可惜我当时没有察觉到父亲的情绪。”朝比奈泰能自己也是长叹了一口气,神色瞬间落寞了下来:
“后来父亲死了,报给今川家的说法是病逝。但其实不是,父亲是切腹而死的,而且是最痛苦的十文字切,没有人介错。”
今川义元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朝比奈泰能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父亲给我留下一封遗书,以他切腹来告诫我,永远不要叛乱,永远不要背叛今川家。”
“为什么?”今川义元被朝比奈泰熙的举动震惊到了,“令尊对今川家会很有感情吗?听备中守的描述,令尊的朝比奈家可是被家严迫害得不轻啊,而且令尊最早还是小鹿范满的支持者,和家严之间也没什么信任可言吧。”
“是的,没错,父亲在遗书里说了,他自始至终都怨恨着今川家,怨恨着老主公。”朝比奈泰能毫不避讳地承认下来,随后顿了片刻,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今川义元,沉声道:
“但他最痛恨的,是傲慢的自己。”
“父亲说,他年轻时也是和我一样的心比天高,自认为自己也是武功盖世、勇冠三军。既然朝比奈家的先祖可以靠着插手家督继承而位高权重,那他自然也可以。所以他超出了本分——超出了一个家臣的本分,做了逾矩之事,干预家督继承——最后给朝比奈家带来的却是无尽的灾难。”
“在那之后,父亲反省了很久。反省为什么自己会失败,为什么势力庞大的朝比奈家会失败,为什么天才一般闪耀的小鹿范满会失败——败给那个没有什么特点、没有什么才能、名不见经传的老主公(今川氏亲)。后来他终于想明白了,想明白了那个道理。”
“平庸不会招致灭亡,傲慢才会。有才就会傲慢,傲慢就会轻敌,轻敌就会脱离本分去追求那些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天下之大,人外有人,哪怕你再有才,也总会遇到比你更强的人。哪怕你就是最强,但周遭的敌人也绝非善类。就好像战场一般,一旦你高调地走到战场中间,周围的明枪暗箭就防不胜防,哪怕你武艺超群,也早晚有失手的那一天。”
“所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谨慎地坐在战场周围的角落里,守好自己的本分。不争不抢、安分守己——是在这乱世里延续家族的唯一办法。不守本分的人,哪怕能抓住机会一飞冲天,最终也只是会更加狼狈地摔碎在地。”
“父亲怕我听不进去劝,怕我上台后像年轻时的他那样,像小鹿范满那样,因为傲慢而不满于做家臣的现状,再次去追求本分之外的事情,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所以,决定以死为我留下忠告,要我一生一世安于本分,也要教导我的后人,万万不可有非分之举。老老实实地当今川家的家臣,不立镇主之功、不行逾矩之事。这样只要今川家尚存一日,作为羽翼的朝比奈家就能得以存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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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旭奈(あさひな)和朝比奈(あさひな)读音相同,因为我有着标题名必须是2个字的强迫症,所以就用了旭奈来代替朝比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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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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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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