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们正在准备晚餐,丰盛可口的食物,正徐徐被端上桌。
“夜少,这……”看到夜司寰是一个人上来的,佣人伸着脖子探了又探,还是忍不住询问,“餐具还要多准备一份吗?”
不是说不关小黑屋了吗?乔小姐人呢?
“我有事要处理。”夜司寰越过人往书房走,“你们过一个小时,去把人放出来。”
走了几步,又改口,“……半个小时就行了。”
关一个小时,他怕她又哭。
“好的。”
···
四十分钟后。
公事解决得很顺利,夜司寰冲了个澡,换了身居家服才下楼。
他本以为,楼下应该是某人“刚刚出狱”,在一群佣人的照看之下,又惊又怕、忐忑吃东西的画面。
但事实上——
餐厅里静悄悄的,佣人各司其职忙自己的事,晚餐的杯盘放得整整齐齐,压根没人动过。
“夜少,您忙完了?”看到他下楼,佣人连忙把他迎过去,掀开了砂锅盖子替他盛粥,“吃点东西吧。”
香浓的海鲜粥,可惜只剩一点余温。
夜司寰疑惑:“她人呢?”
“还、还在地下室。”佣人回答得小心翼翼。
接着她就看见自家夜少眉心一紧,眼底闪过懊恼和无措:“吓哭了,出不来?”
“不是的,她……睡着了。”
……
夜司寰端着海鲜粥下了楼。
透过敞开的门,能看到在里面板床上睡得无知无觉的人。
门是佣人打开的,卡着半小时的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但打开就傻眼了:睡得那么香……这是叫醒还是不叫醒?
当然,最后没叫。
“都下去吧。”夜司寰挥了挥手,“今晚不用再出来了。”
“是。”佣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从来没有被关进夜家的地下室,还能淡定睡觉的;
也从来没有哪代的夜家家主,往地下室送饭的;
这就很……迷惑。
···
地下室内只剩两道呼吸。
一道,清浅无声;另一道,均匀绵长。
夜司寰在旁边站了一会儿,弯腰在那张木板的边缘坐下了。
这个小空间里其实是有灯的,开关在外面,近百瓦的白炽灯,刺眼又伤眼睛。他懒得开灯叫人,饶有兴味地托着粥碗,递到了她的鼻翼下。
鲜香的味道,已在这小小的空间内散了开来。
睡着的人用鼻子嗅了嗅,然后把头偏到了另一边。
好香。
但是她太困了。
一天一夜没休息好,再加上一场情绪爆发,别说是木板床,就是把她扔地上她也能睡着。
况且这地方安安静静、温度适宜,还没有光……
实在太催眠。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夜司寰拨开她脸上的乱发,声音很轻,“睡得着?”
他想碰一碰她的脸,手臂却先被一把推开。
“七宝你自己看电视……”躺着的人眼睛都没睁开,哑着嗓子,不耐地低斥,“我可求求你了,有点狗的样子吧!”
七宝?狗?
夜司寰的眼睛一眯,两指直接捏住她的脸颊,重重把人拧了起来。
“嘶,我昨晚没睡……”满腔的起床气在睁眼的刹那消失,乔非晚倏然清醒,想起这是什么地方,想起他和她说过什么话。
睡着了差点忘了……
因为拿定了主意,就没把他放在心上。罪过罪过。
“昨晚为什么没睡?”夜司寰在听到“嘶”的痛呼时便松了手,捕捉到她的嘀咕,又多问了一句。
乔非晚已经坐了起来,含糊地回答:“和人约架。我今天刚打完架。”关于妖妖的事,关于她自己的经历,她一点也不想分享。
他不是对她有“欲|望”吗?
她也不知道那倒霉催的欲念是哪里来的?为什么心血来潮要潮到她身上?现在她只想让他的想法消失,或者让他的想法换人。
“嘴硬。”夜司寰轻嗤,把海鲜粥往旁边一递,“饿不饿?吃东西。”
“哇,这么好啊!”身边的人接了过去。
夜司寰无声地勾了勾唇角,弯腰去摸地上的蜡烛和打火机,他记得每个隔间木板床的下面,都会放这些东西。
这是给囚禁者唯一的光,最虚无缥缈的希望。
不然把人彻底关在黑暗里,人会疯。
“咔哒!”
火机还没点燃蜡烛,他就听到身边的人说——
“司寰你人真好,我好高兴你看得上我!以后我要天天待在你身边,陪你参加舞会酒会,做你唯一的女人!”
“啪嗒!”
夜司寰刚拿到手里的小蜡烛掉了下去,黑暗中不知滚到了哪里。
他故作淡定地又摸了一截:“我不太参加那种场合,但是……”说到一半,他才回过味来,意识到不对劲。
正好这截蜡烛也点亮了,借着烛火,他看清了那张好奇又期待的小脸。
然后那张脸又凑过来:“怎么样?这种风格的能让你的欲|望消减一点吗?”想这样攀附他的人挺多吧,他应该已经有生理排斥了?
“你拿我做实验?”夜司寰差点掰断了蜡烛。
“那你等等……”
“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夜司寰没好气地打断她,生怕她说出“那我换个风格”,然后再实验一次。
这么一吼,果然安静了。
周围只有勺子和瓷碗的碰撞声,叮叮当当的,在这窄小的空间内格外清晰。
她在喝粥。
夜司寰一直没有转头看她,但隔了半晌,还是先开了口:“我的秘书好像很喜欢你。”
乔非晚一下子抬了头。
昏暗中,她的目光炯炯——
他说“我的秘书”?
“我的”?
于是她立马顺杆往上,满脸期待:“你对她有欲|望吗?”
“……”夜司寰呼吸一窒,只觉得胸臆间的火,一下子就冲到了大脑,烧得大脑一阵钝痛,“你能别把那两个字挂在嘴上吗?”
否则他就是现在拖她进房间,她又能怎么样?
“哦好好,”乔非晚立马从善如流,又问了一遍,“你对她有‘那个’吗?”
夜司寰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某些冲动:“我的意思是,让你去当她的助理,给你这个职位!”什么食堂打饭之类的荒谬想法,她就别想了!
“你明天就来公司报到,正式上班。”再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无可忍——
“没有!我对她一点都没有!”他忿忿起身,“吃完滚出来洗碗!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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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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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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