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夙点头。
这细微的声响,确实像蛇。
何况,刚刚呼延耗屋里就那么多蛇。
忽然,枭绝道:“呼延耗屋里的蛇,不正常,应该是人为。”
“我也这么人为。”白夙赞同:“看来,除了我们,还有人要他的命。”
“不过~”
白夙顿了顿:“能这么快就找到呼延耗住的厢房,应该是我们和亲队伍里的。只是,这队伍里究竟是谁想杀他?”
枭绝敛了眸。
这一时,还真没头绪。
这时,阿崽动了动糯唧唧的小身体,往白夙怀里又钻了钻。
白夙赶紧对枭绝做了个嘘声,示意枭绝灭灯睡觉。
枭绝扫了眼小奶团,灭了灯在白夙的外侧躺下。
一夜宁静。
果然。
第二天一早,白夙就看见了呼延耗。
呼延耗除了脸色还有些惨白,已无大碍了。
白夙看向跟在凤阳身后的葛长青。
葛长青似感受到了注视,正好回头,冷飕飕的看着白夙,就像一条阴鸷的蛇,悄悄的盯住猎物。
收拾好行装,队伍又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每日的脚程虽不快,但匈奴,北梁,南岳本就都相邻,十余日便到了邺城。
邺城,是南岳最北面的城池,往西北是北梁,往东北便是匈奴了。
一出邺城,漠北的荒芜和冰天雪地扑面而来,别说夜里找不到客栈住,就连顿热饭都吃不上。
崎岖的道都冻上了,风雪呼呼的刮着,队伍被吹得东倒西歪。
凤阳都病了。
其实,一进漠北她就蔫了,第二天就彻底病倒了。
若非有葛长青,凤阳怕是要病死在半路了。
不止凤阳,很多宫女,甚至包括侍卫也都病了。
毕竟,漠北不是南岳,环境实在恶劣。
天色渐黑,队伍开始扎营。
呼延耗看着病恹恹的南岳宫女,侍卫,鄙夷的用鼻孔哼气:“南岳人就是娇气,不就是被风吹了,就跟要死了似的,废物。”
“可不是嘛,这刮风下雪再正常不过了!”
匈奴兵附和。
呼延耗眯了眯眼:“那贱人怎么样,是不是也快病死了?”
呼延耗的匈奴兵带头,走在队伍最前。
白夙则始终在队伍的尾巴。
所以,自从进了漠北,没客栈可住后,两人就没照过面。
匈奴兵道:“自从进了漠北就没见过她,怕是病得下不了马车。”
呼延耗冷笑。
凤阳公主有葛太医,那贱人也没带郎中,肯定是要病死了。
只是~
呼延耗眸光阴鸷。
病死就太便宜那贱人了。
“哇,阿崽扔的好远啊!”
忽然,一阵欢笑声传来。
呼延耗和匈奴兵看过去,就见白夙跟着小团子边扔雪球,边跑过来。
两人正打雪仗呢!
哪有半丝病意!
这一大一小哼哧哼哧跑来,又跑去,灵活的跟狐狸似的。
哪是第一次进漠北,简直就是回家了啊!
瞬间,呼延耗阴沉着脸看向方才的匈奴兵。
匈奴兵慌了:“这几日,属下委实没看见她,所,所以,就以为~”
这时,白夙就着个雪球扔了出去。
嗖!
那雪球迎着寒风大雪,硬是被扔得老远老远,远到都没影了。
匈奴兵蓦然闭嘴了。
这距离的一半,他都扔不了!
他是有病,才会觉得这女人病得下不了马车,这他娘的可不比他结实。
“骨都侯吃肉,喝酒。”
匈奴兵赶紧将肉干和烈酒递给呼延耗。
呼延耗接过,扯了口肉干又灌了大口烈酒,脸色这才微微缓和些。
“骨都侯放心,这冰天雪地的,就算那贱人没病,但也绝不会好过。”匈奴兵赶紧替补道。
呼延耗扫了眼周遭那些个南岳宫女,侍卫,一个个正啃着都冻成石头的饼子,尤其那些个宫女,一口啃下去,牙都崩血了。
呼延耗冷哼了声。
他们自幼在漠北生活,当然知道路途中该带什么。
哪怕寒风凌烈,但肉干配烈酒,那就是一种享受。
可对这些娇生惯养的南岳人就不一样,他们连进荒漠该带什么都不知道。
饼子?
呵!
这到王庭还有二十余日的路程,连啃二十余日冻饼子,得去半条命。
这贱人肯定也是带着饼子。
那就让这冻饼子好好磨磨这贱人。
“阿崽饿了是不是?我们现在就去吃饭饭!”白夙柔声抱起阿崽,往自己的帐篷走。
呼延耗眯着眼踱步过去,并让匈奴兵捧着酒囊和一大袋肉干也跟着,随后坐在白夙帐篷的不远处。
贱人受苦,他怎么能错过。
他不仅要看贱人受苦,还要让这贱人看着他吃肉干,喝烈酒。
白夙扫了眼不远处的呼延耗,开始做饭。
霍刀已经生好了火,搭了锅具。
白夙拿出面条下进煮沸的锅中。
这些面是她火炸过的简易版方便面,最易保存。
呼延耗瞧着,不屑冷哼。
这贱人是要把冻饼子用水煮煮。
呵!
软倒是软了,可那东西是人吃的吗?
寡淡无味。
白夙一边煮着面,另一边将冻住的调料放在另一个锅里蒸了蒸,原本都冻成冰渣渣的调料很快就化开了。
白夙知道路途远,所以多备了几种料。
有肉酱的,菌菇的~
料包化开的同时,面也煮好了。
“阿崽,你想吃汤面还是拌面?”白夙问挨着她的小阿崽。
“阿崽要拌拌的面面,加上肉肉!”阿崽指着肉酱道。
“好!”
白夙宠溺的答应,将面捞出来,浇上肉酱。
肉酱本来就香,被热水一化,又搅拌开,瞬间,那独属于肉酱的鲜美味道散了开去。
“好香啊!”香味飘过来的瞬间,匈奴兵本能道。
呼延耗瞬间扫了过来,匈奴兵吓得慌忙闭嘴。
但那肉香味一个劲的散开,还使劲往呼延耗的鼻孔里钻。
呼延耗用力的清声,想要将那香味都清出去似的。
“想要吃什么,你们自己调啊!”白夙对枭家护卫道。
霍刀和护卫们早就垂涎欲滴。
昨儿个吃过一回。
那味简直就是从天上来的,好吃得舌头都不要了。
瞬间,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抢面,拌料。
有喜欢拌面的,汤面的~
往那面汤里倒上肉酱,菌菇,再放上葱蒜,这一拌,那葱蒜的香味瞬间四散。
和肉酱,菌菇拌菜不同。
葱蒜的香味那就是勾子,闻一下,哈喇子就下来了。
那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咕噜!
呼延耗咽了下口水,这嘴里的肉干简直就是嚼干布似的,又硬又没味。
“去,给我端过来!”呼延耗一脚踹在那匈奴兵上。
匈奴兵赶紧去,但,很快两手空空的回来了。
“面呢!”呼延耗怒问。
小兵吞吞吐吐道:“她说,一千两一碗!”
“他娘的,抢劫啊!”呼延耗怒骂。
这时,白夙端着碗拌面,笑盈盈的走过来:“真不要啊,这面可好吃了呢!”蜀南文学
说着,白夙吃了一口。
那肉酱带着葱蒜,看着就好吃。
小阿崽也哼哧哼哧的过来,滋溜一口接着一口:“这肉肉可真是又香又好吃!”
呼延耗恶狠狠瞪了眼白夙,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气得将手中的肉干都扔了。
凤阳也闻见了香味。
确切的说,是被这味香醒的。
她的病虽无大碍,但整个人还是蔫的。
连日来的饼子早让她饥肠辘辘,尤其被这味一香,肚子都叫了起来。
但她不是呼延耗,要脸
只是蜷捏着手,望着远处一片欢声笑语的白夙等人,眼里恨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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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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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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