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抽搐,苏娆玉指直指这一格一摞书架。
密密麻麻。
随即意识到云霁看不见,直接走到云霁对面一屁.股坐下,十分自在,一点不拿自己当客人。
“你这书房怕是把整个云宫多半的藏书都给搬来了吧!虽然只是让我读,可按照一年三百六十天算,一天我读两本,也得至少十年。”
话间,直接拿过竹几上杯盏给自己一盏茶。
月砂壶一直温在小炉上,热气腾腾,萦绕白雾。
一口抿。
暖了心肺。
刚用过晚膳,现在正好有些渴。
“随便看,能看多少是多少,只要能达到我的要求,我觉得你何时能出师了,便可停下。”
云霁只如此一语,也径自摸索过一盏月华杯盏,也准备给自己斟一盏茶,苏娆见此,眉梢微微一拧,直接从云霁手中拿过来杯盏。
“还是我来吧!像你这么个精雕玉琢的瓷玉人儿,要是再磕着碰着烫着了,二哥非得吃了我。”
茶水入盏,层层水雾,杯盏却一点不滚烫,而是暖玉之温,云霁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如此精贵。
虽然杯盏不烫,可茶却很烫,苏娆顺带吹了吹,才拉过云霁的手放到他手中,小心着可别烫了。
如此纤纤柔荑再次握住他的手,云霁心口一股莫名暖流,好似六月的艳阳映照了心头。
暖了心扉。
嘴角含笑再次浅浅加深一分,整个人似乎愈发温润如玉。
落雪都能被其倾融。
云霁这一变化,苏娆这时却完全没有察觉到。
读书的事解决了,可云霁安排的时间也是问题。
“云霁,读书随便看,可你将我一日时间全部安排上,我要是有事呢!二哥他们虽教导我,可也让我有自己的自由闲时去做自己的事。”
苏娆再次讨价,她来云王府又不是真的让云霁来管教的,如果不是为之后能与云霁顺利合作,暂解她现下困局,她可不会如此耐心。
云霁一口抿茶,放下杯盏后,才又缓缓道:“如此安排,也只是为了尽快给我们彼此清静,我并非禁锢你的自由,你若有事离开,随时都可以,只要我安排的作习未曾耽搁。”んτΤΡS://Www.sndswx.com/
书房内,一息静谧。
云霁的回答苏娆没有挑刺的地方,得霁月世子作夫子其实对她也只有利而无害,待她再次出现在世人眼中,她如何变化都是霁月世子的功劳,是霁月世子教的好,毕竟名师出高徒。
苏娆颔首,那她也就没问题了。
点完头,再次意识到云霁看不见,刚要开口,云霁先问了,可还有其他问题,若再无,那便开始吧!
将竹几一旁所放置的‘记平叙事’递过来。
苏娆顺手接过。
记平叙事,讲述的是她所来这个古代从古至今所记载的所有野史,很多在正史中不会出现或者完全与正史记载背道而驰的古史记载。
也就是一本野史书。
苏娆从第一页翻起。
这个未知的古代世界与她所知秦皇汉武的古代虽然并非是同一时代,可有很多东西却是完全一样相通的。
比如这字体,繁体篆文,再比如纸帛宣纸。
只是如此纸张书册也就贵胄之家能用得起,更多还是竹板所制竹简,就像云霁手中拿过的竹简书卷,木竹经过好几道工序制成书简。
可循环利用,直到竹简削的过薄不能再用为止。
苏娆的声音一如在望禄寺那夜,清亮艳丽。
绕绕心尖。
书房内,烛灯燃燃,轻声作响,柔和的光芒投落月华竹榻间那对坐的两人身间,窗棂上映出他们的迤逦身影,在外瞧去很是温馨。
云凌和云风并没有把守在书房外,而是在一楼,虽然不知他们世子周身气韵,可只从那窗棂投落出来的影子上,两人都知他们世子心情很好。
因为今夜那扇窗棂未曾被打开,亦没有眺望向大将军王府方向的那道寂寥,那把绘画有红衣公子的折扇与那方绣着那个‘娆’字的艳红手帕亦没有出现在他们世子的身上,而是被锁入了匣子,尘封在了暗格内。
依素亦看着,她的心情,比之云凌和云风的安静,更多出对苏娆的怜惜与心疼,小姐是用了多大得力气才能让自己做到如此从容,将那蚀骨的仇恨深深埋藏在心底不敢触之的黑暗处。
清风居内如此和谐,可此刻,琅京外六十里处的林间小道上却滚滚暴风雪,寒冷的冬日,夜间更是寒风呼啸,吹得面庞颤栗抖动。
身着红衣的女子,那副容颜,柔魅中带着比这夜色寒风还要寒的冷意,眉宇间似凝出着寒霜。
可哪怕如此冷若冰霜,也难以掩她如此祸国殃民的一副妖颜,柔魅妖骨,画皮又画骨。
浑然天成的魅惑,勾了心魂失神,只甘愿拜倒她妖魅风骨之下,甘为傀儡,任其驱使。
可在她对面,那一身墨袍,衣摆哗哗呼刮,漠感的目光,气息寒冽扑面,整个人似一头即将暴怒的狂暴雄狮,此刻正在蓄力爆发,完全未曾被眼前这个魅骨女子再勾了心魂。
女子看着对面如此气火冲天之人,突兀嘴角上扬,纤长玉指挽过身前一缕秀发,轻轻打了一个圈,寒冷夜风吹得她艳红衣袂翩然。
眼波流转,笑色魅韵。
“苏昱陌,你想把苏娆那丑女塞给本皇子的哥,你做梦吧!本皇子绝不会让你奸计得逞。”
苏二那双漠感的眸内,骤然迸发出层层寒戾。
“我说过,你若再敢穿女装…”
一道反光,月色映出,剑动,狂风骤起大作。
云穆靖倏然警惕,女子柔魅消没,长剑亦出。
整个人身上竟出现一股锋芒,男子气概现。
刚柔并济。
一声冷哼:
“本皇子长这么大还没怕过谁威胁,就你还想管本皇子穿衣睡觉,苏昱陌,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话间,亦身形动。
溘然,长剑碰撞的声音。
铛…
林间小道,风动身起。
不远之地,灿艳的火把将整个军营照耀的亮堂如白昼,也映照出云动风起间的寒戾席卷。
军营之地,那些鼻青脸肿的将士们一个个伸长着脖子,有的更甚踮起脚尖跃上习武校场。
只为能看清林间小道这边现在是个什么风向。
“啊呀呀,真是糟心的紧,那七皇子他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居然跑到军营又来招惹俺们将军,他这一来,这最后遭殃的不得又是俺们,俺现在这屁.股墩儿还疼的厉害着呢!”
一个粗犷的声音,军营里的一群糙汉子们,却像一群八婆一样,絮絮叨叨的吵吵声起。
“就是,好好的皇子不做,非得如此男扮女装,娘气的像个娘们,一次次招惹我们将军。”
“哎,喂喂,你们说…”话语微微一息停顿。“有没有可能这…这七皇子是真瞧上了俺们将军。”
这一语,如此突兀,蚊子般细小。
军营之地蓦然寂寥,静谧的只能听见火把燃燃的啪响声。
“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大晚上不去睡觉,是不是嫌骨头酸爽的还不够,还想再体验一遍。”
面无表情的呵斥声传来,军营门外一哄而散。
苏寒整个人沉着,目光落向林间小道愈发凌厉的交战上,浓眉拧起一分,握紧后背刀柄。
七皇子真不会是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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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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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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