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医生仔细看了CT片和报告,偏头对叶春景道,“骨头没问题,应该就是肌腱筋膜拉伤和皮肤撕裂伤,我说你……”
医生声音莫名一滞,视线落在叶春景的手上。
从进门开始,叶春景的手一直紧紧攥着柳湄的手腕,一刻也不曾松开。
柳湄注意到了医生怪怪的眼神,俏脸倏然一红,手挣了挣,不但没能挣脱,反而被他攥得更紧了些。
医生扶额,别过了视线,“我说小老弟,你膝盖上伤得这么厉害,怎么能浸水呢,而且居然还泡热水澡?人摔伤了,第一步消毒,碘伏就行,家里要是没有,用盐水也能对付,然后不碰生水,第二步,冷敷。你连这点常识也没有吗?”
医生边说边写病历,语气里满是责怪。
“要是你事先像我说的那样去做了,也不会严重到不能走路的地步,懂了吗?”
叶春景撇撇嘴,“谢谢医生,我记下了。”
心里却偷偷腹诽,我上过《体育卫生》专业课好吧,这些常识怎么可能不知道?
值班医生将病历递给柳湄,“去交钱,拿药。”
柳湄接过病历,看向叶春景,手腕动了动,示意他放开自己。
叶春景却从高脚椅上挪下来,在医生百思不得其解的眼神中,迈着僵尸步,牵着她往外走。
柳湄蹙眉,红唇抿成一条直线,出了门便压着声质问,“叶春景,你干嘛要折腾自己?”
叶春景回眸对上她的眼神,表情卑微而讨好,“湄湄,我这不是怕你不要我了,扔下我不管了嘛。”
柳湄抻了抻眼皮,竟然无言以对!
叶春景紧紧盯着柳湄,其实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原因:怕她去买毓婷。
交了钱拿了药,两人回到骨科急诊。
医生为叶春景进行了局部麻醉,用弯头剪刀剪去破皮烂肉,仔细消毒、清创、上药后缝合了伤口,给他包扎好,叮嘱道,“这几天伤口不要再碰水,换药可以自己动手,10天后来拆线。”
两人谢过医生,携手往外走。
医生的视线一直追着他们紧握的手,摇着头笑了笑。
柳湄抬腕看了看腕表,“快9点了,饿了吧?”
放在往常,叶春景指定贱贱的说出诸如“我只想吃你”这样的土味情话。
但是。
最近这些天显然不大适合说这种话。
十分钟后,两人打车到了一家网红餐厅,离酒店很近。
这时候已经过了饭点,食客并不是很多,两人选了个临窗的位置,叶春景挨着柳湄坐下。
柳湄一边给殷勤打电话,一边偏头看着叶春景,眼神里满是怪异,“坐对面不好嘛?”
叶春景俯首点菜,咧嘴笑应,“还不是怕你跑掉。”
电话很快接通。
“殷勤你在哪儿呢,吃过了没?”
“柳姐,我在海滩上耍了一下午,累成了狗,现在瘫床上呢。”
“过来宵夜吧,离你很近的,两三分钟的路。”
“不不不,还是不要了,柳姐我不想当灯泡啊。”
“别贫了,快来,我把位置发给你。”
殷勤到的时候,菜已经上齐了。
小姑娘坐在柳湄的正对面,脸红红的,视线分毫不敢往叶春景那边岔,拿起一根烤串送到唇边,嘴像剪子一样一点一点的往里剪。
叶春景的眼角余光留意到她的举动,嗓音里带着一点笑意,“殷小姐,你们柳总平常待你很苛刻嘛?”
殷勤正像鱼儿吃食一样将肉串含在口中,吃又吃不进去,抽又不能往外抽,她可以断定只要一抽,绝对能带出拉丝状的口水来,只得用唇裹住肉串,凤眸垂视,窘迫的摇了摇头,喉咙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柳湄偏头白了叶春景一眼。
叶春景视若未见,继续对殷勤道,“嗯嗯?什么意思?你也觉得她很霸道嘛?”
殷勤卷起眼皮,抬眸,弱弱的摇摇头。
叶春景轻笑出声,“那你干嘛这么拘谨啊,搞得你自己就像个太后面前的小太监似的?”
柳湄拧眉,黑瞳锁紧他的视线,“叶春景,你也太离谱了吧,还小太监?”
殷勤见她成功的吸引了叶春景的注意,飞快的把肉串塞进嘴里,使劲嚼了两下,囫囵咽了下去。
“才没有!柳姐平常对我可好了!”她终于可以腾出口腔来辩护了。
叶春景眼神温和的看着她,“其实我是想说,你在上司面前表现得不能这样紧。明天你们跟四季青公司谈判时,如果你还是放不开,不单对方会误认为柳总为人苛刻、马列主义待人自由主义待身,而且你起不到参谋助手的作用,担子全压到了柳总身上,那肯定要影响谈判效果。”
得,话里话外就是偏向柳湄,生怕她受累,这狗粮撒的也真够隐晦的。
殷勤不自然的瞥了柳湄一眼,视线对上了叶春景的眼神,只一瞬就像被烫着了似的拨转到一边。
“不是的,我、我其实挺放得开,就是在男生、帅气男生面前特紧张……”
她脸上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加深,柳湄也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她的拘谨,笑道,“看来我真不该强迫你来吃饭,我只是怕你一个人出门在外觉得孤单。”
殷勤笑意灿然,像一朵盛开的红牡丹,“柳姐,我们想到一块了,我就是怕你有这个想法才硬着头皮过来的,你男、男朋友太帅了,看到他我心里就感觉慌慌的。”
柳湄的视线转向叶春景,红唇微勾,“是嘛?”
殷勤眼里亮亮的,明明是看着柳湄的眼睛,但所有的眼角余光却都堆积到叶春景的脸上,“柳姐姐,这么多好菜,怎么不来点酒呢?”
柳湄哦了一声,“好啊,我说怎么感觉差了点那个意思。”
话落,偏头看着叶春景道,“要两瓶红酒吧?”
叶春景断然拒绝道,“不行,你这些天都不能喝酒,我也不能喝。”
柳湄一惊,“为嘛?我现在特别想喝,殷勤也想喝,我们是多年的酒友了!”
殷勤也诧异的看着叶春景,搞不清是什么状况。
叶春景迎着柳湄的视线,与之对视,“湄湄,你真不知道吗?”
柳湄削肩耸起,一脸无辜。
叶春景压着声提醒道,“你在……你不记得了吗?”
柳湄的表情愈加困惑,“你到底要说什么嘛?”
叶春景的薄唇几乎要贴着她的耳垂,湿热的呼吸倾洒在她的脖子上,“湄湄,你在备孕……”
柳湄的脸倏的一红,错愕的看着他的眼睛,红唇动了动,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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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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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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