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宸握住她的手，“楚怀仁这两日一定会约我们两个见面，到时候，就是试探的好时机。”
慕清芷点头。
如果楚怀仁真的是楚天筠的父亲，让楚大哥认祖归宗，不但能轻而易举的化解老太君的怨气，而且能让楚大哥从此有个归宿。
楚怀仁虽然有些贪生怕死，但正因为贪生怕死，所以为官多年，倒也还算清廉。
这样一位位高权重，在政绩上没有太多污点的人，做楚天筠的父亲，也不是不行。
楚怀仁的行动，比慕清芷预想的还快。
第二天早上，楚家的管事，就带着礼品，登门拜谢。
顺便提出想与南离宸一述。
说是要向王爷畅谈朝廷最新的官员任免之事。
“他未免太迅速了吧？”慕清芷咋舌，“我以为他至少会调查，慎重考虑两天再约我们。”
“你以为楚相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南离宸道，“恰恰相反，昨夜本王的暗探收到消息，楚相的亲卫全部出动，分别在慕家，摄政王府和食味小坊都踩了点。”
慕清芷：“……难怪昨夜慕家到处都有野猫在叫春。”
“娘亲还让春意出去赶猫呢！”
“敢情不是野猫，是楚相的人在我慕府翻箱倒柜啊？”
南离宸笑道：“正是，昨夜景煜也说摄政王府野猫叫春频繁，不过那些人不是景煜的对手，被他出手点了好几个，矗在房顶上吹了一晚上的风，天亮了穴道才解开。”
慕清芷：……
天香楼。
楚怀仁早早就等在雅间，见到南离宸与慕清芷前来，立刻迎了上去，“王爷，慕姑娘，请上座。”
南离宸与慕清芷也没有寒暄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楚怀仁居然也不打官腔，不说客套话，坐下来才喝了两口茶，就开门见山的说道：
“请王爷和慕姑娘助下官一次，那楚天筠，是我失散多年的孩子，是不是？”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他昨夜调查真相，南离宸故意让人把夜魂调查的卷宗摆在最明显的位置，楚怀仁的人，根本没费多少力气，就把卷宗带回去了。
楚怀仁此刻已经几乎肯定，楚天筠就是蓉娘和他的孩子！
他也明白，这一定是南离宸授意手下透露的信息。
于是他迫不及待就派人约了二人。
南离宸与慕清芷相视一眼，慕清芷开口道：
“楚相既然开门见山，那我们也不兜圈子了，我们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蓉娘去了哪里，楚大哥又为何会被我父亲收养？楚相又为何不知情？”
楚怀仁闻言，眼神都黯淡了下来：
“想必二人也调查过了，老夫原姓郑，为了攀附前左相楚家，才入赘，改了自己的姓。”
“蓉娘，是老夫在乡下的发妻。”
楚怀仁看向窗外，眼里似乎有着憧憬，“年少之时的夫妻，还真是让人怀念啊！”
“蓉娘当年大着肚子前来西都找你，为何你拒不让她入府？”
楚怀仁眼神黯然，“当年老夫新迎娶银珠，楚家势大，老夫怎敢……并且，银珠其实对此没有反应很激烈，只是说给蓉娘先安排一处别苑住下，待生下孩子后，再迎入府中。”
慕清芷嘴角一抽，“我看楚夫人不似那大度之人，楚相当真如此相信令夫人的话？”
毫无疑问，被楚银珠横加阻拦，蓉娘是甭想进门了。
楚怀仁惭愧道：“老夫当日一无权势，二无人生经验，与银珠也是新婚夫妻，对她品行不甚了解，当日银珠那么说，老夫觉得她贤惠大度，还颇为高兴，立刻就答应了。”
“蓉娘性子温柔，她不在乎我是不是能迎她入门，高门大户的规矩，她也不习惯，于是也同意了，在南县一处别苑住下养胎。”
“后来呢？”
“后来……银珠的性子在蓉娘养胎期间，已经表露无遗，她脾气冲，蛮狠，与老夫的志趣不和，老夫每次在银珠面前受气后，就会越发想与蓉娘团聚。”
“老夫前去南县探视蓉娘的次数越来越频繁，银珠与老夫的争吵也越发激烈，一直到蓉娘生产那一天……”
楚怀仁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一天恰好雷雨交加，银珠与老夫争吵，老夫想去南县，却听说西都到南县的路塌方了，无法前往。”
“大雨下了三天三夜，老夫算日子，那几日正是蓉娘生产之日，心中焦急万分，却寸步难行。”
“就在大雨的第三天，雨停了，老夫正差人紧急备马想前往南县，谁知……别苑的丫头却来了。”
“丫头说，三天前，蓉娘生产，正好碰上南县一带的秦岭山上闹土匪，土匪闯入了别苑，洗劫了财物，还把蓉娘给杀了！”
楚怀仁说到这里，老泪纵横。
被秦岭的土匪杀了？
慕清芷与南离宸对视了一眼。
南离宸缓缓开口道：“蓉娘遇害一事，本王在调查时也有所了解，但是，本王调取了当年南县的卷宗，那段时间，并没有闹劫匪的奏章。”
“你是说……”楚怀仁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满脸的不敢置信，“没有闹劫匪，那杀害蓉娘的劫匪，是哪里来的？”
“楚相当日年轻，初入高门大户，初登官场，想不清楚其中原委，情有可原。”南离宸直视着他的脸，“但这么多年以来，楚相就从未想过再调查当年的真相吗？”
他高大的身躯缓缓前倾，拉近了与楚怀仁的距离，楚怀仁甚至在他幽深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清晰的倒影，心脏狠狠一缩，颓废的倒在了椅背之上。
“王爷说的没错，是老夫懦弱！”他不由闭上了眼睛，“丫头说蓉娘被杀，尸体都被土匪砍烂了，老夫急匆匆的赶往南县，只来得及看一眼蓉娘，那具尸体已经血肉模糊，根本无法辨认……”
“那你是怎么确认那是蓉娘。”慕清芷忍不住质问，“她也是与你十分亲近之亲人，你不会没有确认就下葬了吧？”
楚怀仁脸皮微抖，“老夫当日心情悲恸，加上从未见过如此残忍的杀人手段，她身上有老夫赠送的玉佩，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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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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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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