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倾翻在地,瓷杯摔得四分五裂,玻璃窗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出一个大窟窿,寒风夹着雨丝灌进来,带着呼呼的风声,像是凄凄惨惨发狂的野狼。
天气预报说这是一场阵雨,稍后就会过去,可阿天在窗前眺望了半天,也没看出这雨什么时候会变小。
把碎片用袋子装好,阿天贴了一张便签,上面写着“小心碎玻璃”几个大字。
阿天站在门口,弯腰瞅着稀碎的门锁,轴承已经断掉了,他拨了拨,心想这真是烂得透彻。
阿天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你……”
“儿子呀,你回家了是不是?嗨呀!这雨真大,多穿点衣服,爸爸在机场,马上就要登机了,晚饭你自己看着弄吧,对了,井楼街不是新开了一家西班牙餐厅吗?老爸建议你去试试。”耳边传来“嘟”的一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阿天挠挠头,叹了口气。
男人大概以为他是要问东问西吧,其实不是的,他只是想问这里的锁该怎么办而已。
这么大的雨,不会有师傅愿意出来换锁的。
阿天愣愣地望着那些残破的家具,剥落了一大半的粉刷墙,以及墙下大片大片的白灰,忽然觉得自家这惨烈的景象比被强盗抢了好不了多少。
一直忙活到晚上十点,阿天才勉强腾出个可以睡人的地方。
窗边雨滴弹跳,噼里啪啦作响,阿天坐在书桌前,台灯雪白的光照亮在写满了密密麻麻方程式的数学习题册上。
他看着习题册,也不动笔了,就坐着发呆。
深夜零点三十五分,闪电撕裂夜空,水声刹那间沸腾,雨果然越来越大了。
天气预报真是没一次靠得住的。
咚咚咚!
不知道是谁敲响了他家的大门,
门锁已经坏了,无论如何都关不上,所以他把茶几推进玄关里,绑了一根绳子在茶几腿和门把手之间,调试了好一阵,大门总算是“关”上了。
至少看起来和没坏是一样的,喷了一层黑漆的铝合金大门也紧贴着门框,从外面看根本发现不了。
阿天特别谨慎地确认了好几次——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换锁只能等明早,他家应该没这么倒霉刚好被危险人士盯上。
他家在一个老小区里,地方偏僻,平时几乎见不到外人,住13层,顶楼,楼里没装电梯,上行就靠一双腿,就算有闲人乱逛也不至于逛到这个高度来。
“儿子,开下门,我和你妈回来了。”是老爸的声音,阿天松了口气。
阿天打着哈欠,也没力气回应老爸了,踩着拖鞋踱步过去。
家里只有阿天一个人,所以他只开了自己卧室的台灯,客厅里黑漆漆的,像蒙了一层黑纱。
阿天借着身后卧室的光线,走到客厅灯光的开关前。
下一刻,一道庞大的枝形闪电横空而过,雷声隆隆,比之前所有的雷声都要大,震得玻璃窗直发颤。
电光照亮了整个夜空,夜空下的城市一片惨白。
所有楼宇的玻璃窗都在这个瞬间发亮,如同森林里无数只野兽的眼睛,它们挤在一起叠得很高。
阿天下意识缩了缩肩膀。蜀南文学
阿天耳边全是金属窗框震颤的嗡嗡声,卧室里的台灯“啪”的一下熄灭了,阿天的视野黑了下来。
伸手不见五指。
难道是电压不稳定?这么大的雷,不会停电吧?
阿天感觉有点糟糕。
他摸黑按下了开关,像是回应他心头的糟糕一般,灯光没有亮起,他仍旧被笼罩在黑暗里。
“儿子,开下门……”
门外传响了老爸的声音,阿天正想说爸你踹一脚门就开了,就望见一丝昏黄的光线从门口泄露出来。
是楼道的应急灯,只有断电时才会自启动。
悬吊在茶几与门把手之间的绳索绷得紧紧的,茶几腿跟地面相互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大门正在被拉开。
笔直的光线渐渐伸展成不规则的楔形,而门上扒着一只干枯的手,一层薄薄的脂肪挂在手背上,仿佛等待风干的豆皮。
那只手的五个指甲盖居然是青黑色的,如同五枚镶嵌进指骨中的燧石,旋涡一样吸住了阿天的视线。
“儿子,开下门……”
冷风顺着渐渐洞开的大门滚滚流泻,穿入客厅凉得刺骨,阿天心里一跳。
他老爸的手应该不是这副鬼样子吧?
“儿子,爸爸和妈妈回来了……”
阿天听见一声慈爱的呼唤,是老爸的嗓音,觉得熟悉又陌生。
“呀,原来你没关门吗?真粗心……”
大门被彻底拉开,地面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阿天紧盯着黑暗里那束光照来的方向,瞳孔骤然一缩。
一个脑袋微笑着探了进来,是一张熟悉的脸,满头黑发里夹着几根灰白,眼角有五六丝淡淡的鱼尾纹,脖子下是笔挺的西装,手里提着公文包,干干净净。
这是刚从公司下班的中年人才会有的打扮,也是阿天老爸通常的模样。
阿天睁大了眼睛。
一道暴雷炸裂,带着轰隆隆的巨震,仿佛擂鼓敲击胸膛,门外走廊雨水飘飞,水滴敲打在锈蚀的铁栅栏上,止不住地奏鸣,无比清脆。
“儿子,你怎么了?”男人语气疑惑。
“我,我,那个……”阿天有些手足无措。
是他疑神疑鬼了?大半夜自己吓自己……
可男人的手确实不像正常人的手,他老爸的手虽然粗糙,却也不是那副可怕的模样。
奶奶说老爸高中毕业后就进了铁道局工作,每天风吹日晒,吃住都靠着刚硬的轨道线,很少回家,后来辞职创业,自己开公司,慢慢注意起了形象,应酬确实辛苦,不过再辛苦也没烈日下顶着高温,沿着各条铁轨徒步行走搞维护辛苦,因此身体也养好了许多。
阿天不自觉地低下了头,男人的皮鞋恰好滑入视野。
应急灯暗沉的光线洒在皮鞋上,阿天看清楚了,皮鞋的侧边满是鲜红的泥泞,红得让人心慌,空气中隐隐飘散着铁锈味,阿天几乎窒息。
那真的是泥巴吗?阿天忍不住胡思乱想,心里有个念头跳闪。
“啪嗒!”
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黏糊糊的,烂泥一样碎成一滩,阿天抬起头,看见男人用手掌盖住了左边半张脸。
他右边的嘴角咧开,扯出半个微笑,“儿子,不早了,回房间睡觉吧,爸妈要睡了。”
“爸……我妈,人在哪儿啊?”阿天猜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他感觉好害怕,又不敢乱跑,更不敢乱说话。
他战栗地望着男人捂脸的手,那只手的皮肤实在是太干枯了,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扯下来一大片。
他老妈呢?为什么他没听到他老妈的声音?两个人不是都回来了吗?
这个人……真的是他老爸吗?
“你妈,不就在这里吗?”男人抬起另一只手臂,指着自己的胸口。
“哪里?”阿天的语气微微发颤。
男人张开嘴,似乎要耐心解释,一个响亮的饱嗝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阿天闻到了腥臭的气味。
“心里。”男人吧唧着嘴,伸出舌头舔舐嘴唇。
阿天懵了。
这是什么浪漫的情话吗?还是中年人的冷笑话?他在对谁说?老妈?可老妈人呢?在场的分明只有他们两个人啊!
“天天,你也是在我心里的呀……”男人温声细语。
惊惧在阿天心底一点点滋生扩散,霉菌般蔓延开来。
“啊!”
阿天惊叫着迈步狂奔,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掉了。
他一边惨叫一边哭丧着逃出了大门,仿佛一头发疯的犀牛。
深夜的楼道里回荡着少年的求救声,没人应答他。
男人站在门口,遥望着远方的夜空,无动于衷。
他收敛起笑容。
暴雨如注,明亮的电蛇在天际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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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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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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