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祠堂。
方尘端坐在祠堂正中的太师椅上,等待着黎四海将还魂法术做完。
约莫过了一炷香左右,那摆在停尸板上的青黑男人,脸色逐渐恢复红润,几根手指也微微抖动起来。
“醒了醒了,真醒了!”围观邻里纷纷惊呼!
趴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潘氏,紧握着胸前衣领的右手,也终于是舍得松开了。
早已候在一旁的武家老太,更是老泪纵横。
“我的儿呀,你吓得为娘好苦!来人,速去取饭菜糕点来,我儿肯定饿苦了。”
正当这时,围在祠堂口的人群一阵人仰马翻。
方尘侧眼看去,一个铁塔般的汉子,从门框里挤了进来。
这汉子身高七尺还有多,军甲掩盖下的一身肌肉虎彪彪的,光是那条小臂,怕是就有方尘大腿粗细。
那汉子像头野牛一般,两步拱到停尸板前,一把就将刚刚苏醒的武大搂了起来。
“哥哥!你可曾安好?小弟出差涿城,听闻噩耗,一路跑死八匹马,终是赶了回来!”
“那杀千刀的狗杂种,竟敢造谣你死了!且待小弟回去撕烂他的嘴巴,再来与哥哥吃酒!”
说罢,那汉子将武大一把杵回停尸板上,掉头便要走。
武大倒吸一口冷气,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汉子的甲带。
“碎城勿要冲动,为兄像是做了个梦一般,方才弥蒙间,便醒过来了。”
武碎城咻然回过身来,额头上两把黑绒绒的西瓜刀猛然一跳。
“如此说来,哥哥是死里逃生?”
“醒过来便好,醒过来便好!”
武碎城一把拿起停尸板上的武大,像是抛个绣球一般,从左手颠到右手,开心得像是个几百个月的孩子。
方尘在一旁看得连连摇头,要是再让他欢喜片刻,这武大怕是又要重新招魂。
“施主,这位武施主方才醒转,还是先让他修养几天的好。”
武碎城正跟哥哥开心玩耍,冷不丁瞟见一颗光头。
他当下便一把将哥哥掷回了停尸板上,回过头来,额上已是青筋暴起。
“你这没胆秃驴,也配进我武家祠堂!”
他倒是一副气吞山河的模样,可怜停尸板上的武大,被他这么一掷,翻着白眼差点儿没喘过气来。
“阿弥陀佛……”
方尘还未继续开口,黎四海已经挡到了他面前。
“武统领好大的官威,你大哥生魂被山鬼所迷,要不是方尘大师浴舍命相救,你怕是只有回来烧纸的份!”
武碎城面露疑惑,只得往一旁的老娘看去。
“你这痴儿,方尘大师为救你哥哥,险些都丢了性命,还不快谢谢人家方尘大师!”
武碎城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知晓了果然是方尘救下他大哥一命,当即就撩起战袍行了一礼。
“以后方尘大师,便是咱武家的恩人,谁若是想动大师一根汗毛,先问问洒家的铁戟答不答应!”
武碎城说得情真意切,一旁的黎四海却是酸溜溜的开了口。
“哟,想你堂堂扬州城防副统领,三百来斤的汉子,也净会说些虚的。”
“扬州城谁不晓得你武家颇有资产,大师那寺庙都已经漏风漏雨了,也不见你……”
武碎城一拍脑门儿:“嗨呀,倒是忘了这个,这便让人去修缮一番,砖用最好的青砖,木用最好的杉木!”
黎四海还想接着敲诈武碎城,方尘却是一步走了出来。
“不可不可,出家人以心悟佛,如此金屋银柱,怎生使得?”
“怎生使不得!大师若是嫌弃,便将洒家这颗脑袋拿回去,顶我大哥一命!”
说罢,武碎城竟是真的拔出腰间佩刀,就要脖子上砍去!
方尘连忙抬手挡住,同时颂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既然武施主执意捐赠,不如就往贫僧那仙峰寺,捐一座泥塑佛像便好。”
武碎城大手一挥:“那便说好了,修缮寺庙和那佛像都由洒家包了!”
说罢,武碎城转身就要往祠堂外走去。
“一路奔袭赶路,嘴里早就淡出了个鸟来,大师且随洒家去往春风楼,再叫上几个花魁,好好吃它两桌!”
方尘倒是有心去见识一下,可又担心在黎四海面前露了馅。
昨夜里还在舍命殿后,奋不顾身,血洒当场。
今儿个就能在春风楼里,搂着花魁生龙活虎……
且不说违不违背戒律,这身子骨上也说不过去呐。
只有惨一些,这恩,才会重一些。
“噗……”
方尘脚步一软,连连向后退去,一股黑中泛红的鲜血,从嘴中喷洒而出。
本是走在前头的武碎城,身形犹如鬼魅一般,瞬间出现在方尘身旁。
武碎城左手将方尘稳稳扶住,右手已经搭上了方尘手脉。
“好生古怪的脉象,怎的一动不动,像是死人一般?”
方尘脸色惨白,低声说道,
“昨夜中了女鬼奸计,被她占了先机,为了不让伤势扩散,贫僧只好用佛家龟息法暂时稳住心脉,才勉强撑到了现在。”
武碎城连连点头,嘴里说着原来如此。
黎四海却是已经眼泛泪光:“大师,此番恩德……”
轻轻推开二人,方尘脚步虚浮的站了起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便是再来一次,贫僧也会如此选择。”hτTΡδ://WωW.sndswx.com/
“大师高义!”
武碎城扶着方尘往祠堂外走去,边走边道:“大师真乃人间活佛,与那些没胆的秃驴,不可同日而语。”
黎四海跟在一旁昂首挺胸,仿佛武碎城是在夸他一般。
“那是自然!”
……
祠堂外。
旱烟老头儿正扛着一块门板立在门外,看他双腮不停挪动,显然是早已等候多时。
他本来是去木匠那儿做了一块门板,想要回家换门来着。
中途听说那秃驴又到了武家祠堂,登时他只觉得咽喉发痒,有些东西实在是不吐不快。
于是,他索性也就不回家了,扛着门板来到武家祠堂,安心等着那秃驴出来。
方尘跟着武碎城他们,刚才走出祠堂门口。
便听得tui的一声,一团青白之物,已然迎面飞来!
方尘嘴角微微翘起,压根儿不去避让。
不料身边一股暗劲袭来,他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侧开两步。
身旁一阵狂风挂过,武碎城已经冲了上去。
只见他大手一伸,旱烟老头儿抗在身前那块门板,像是薄纸一般,瞬间就被洞穿!
那只沙包大的拳头,更是五爪全开,一把掐住旱烟老头儿脖子,就将他连人带门都举了起来!
“老腌臜,岂敢亵渎大师法身!”
旱烟老头儿身高也不矮,可在武碎城手心里,也只能像只小鸡仔一般,胡乱蹬着双腿。
方尘在一旁看得真切,他要是再不上前劝止,这旱烟老头儿的脖颈,怕是就要被武碎城捏作一根面条。
“阿弥陀佛,怨家怨家,当怨自家。”
“这位老施主于我心中有怨,自然是贫僧有错在先,还望武施主能放他一马。”
武碎城也懒得与一个老头儿计较,便将旱烟老头儿一把掷在了地上,这才扶着方尘,往仙峰寺的方向走去。
早先的时候,旱烟老头儿做门去了,来得有些晚,也不清楚发生了些什么。
如今趴在地上,听着身旁人的左一言,右一语,都是在夸方尘如何如何舍己为人,如何如何以德报怨。
特别是这些话里,还夹杂着什么大师活佛之类的,他不禁有些纳闷儿。
“这和尚,当真与那些秃驴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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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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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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