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静虚禅师讲经结束,众僧散去,他才不急不缓地前来拜见皇帝。
他面容虽已老去,但态度不卑不亢,眉眼间的风华如同能够洗去这世间一切尘埃。
皇帝双手合十见礼:“大师无需多礼,朕此次前来,是想请大师入宫为太后讲经。”
静虚含笑同他讲了一会经,杨舜钦听得云里雾里,眼见已是晌午,不由得腹中饥饿,只不知如何开口。
那大师凝视少年片刻,笑道:“时近晌午,不如先用膳后再由我为陛下讲经。”
灵严寺内的素斋早已准备妥善,皇帝下意识地给杨舜钦夹菜,察觉到有外人在侧,这才故作平静地收回手来。
静虚微笑着,眼眸中是看透一切的澄澈。
顾言初难得有几分羞惭,淡淡道:“大师似有话要说。”
静虚念了句佛号,徐徐道:“陛下命数不久,若此时入我佛门,兴许还能有片刻转机。”
天下何人胆敢说皇帝命数不久,这话一出口,周围伺候的宫人立时都大惊失色跪倒在地,独有杨舜钦脸上带了几分薄怒:“大师此言何意,陛下正当盛时,何来此说?!”
静虚微微诧异,目光在少年与皇帝身上瞧了片刻,怅然道:“原来陛下尘缘未了,此生注定是与我佛无缘了。”
若是换了从前,管他是什么得道高僧还是奇人异士,能当着顾言初的面说出这种话来,轻则鞭笞重则身首异处,最想隐瞒的事情被别人轻而易举地在杨舜钦面前说出,饶是现在宽宏大量的皇帝也觉得面上有些难堪。
可皇帝毕竟是皇帝,沉默片刻后自嘲般笑了起来:“想不到大师目光如此清明,只是大师这样说,不怕朕怪罪于你?”
静虚含笑:“陛下方才虽在屏风后听我说经,对佛理也甚有研究见解,可我瞧得出来,陛下是不信神佛的,自然也不好为难我。”
这顿斋饭吃完,自有人接静虚禅师入宫为太后讲经。
杨舜钦陪着皇帝回宫,后者并没有坐轿子,只是缓慢地走在宫道之上。
“舜钦想问什么就问吧。”
少年只觉得五味杂陈,静虚所言非虚,他近些日子常年在殿内闻到的中药气息也并非只是顾言初一时染病。
“陛下这病多久了?”
顾言初淡淡答道:“年少时朕便知晓,兴许是娘胎里带来的罢。”他顿了顿,又说道:“朕年幼时曾有相士言朕活不到天命之年,如今看来,他说的倒也不错。”
杨舜钦暗自心惊,顾言初自登基后突变的态度和心境都找到了缘由,可他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少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跟在皇帝身后:“陛下为何不告诉臣此事?”
顾言初驻足片刻,唇边笑意仿佛天边清冷的月光:“若是朕以此要挟,舜钦便会对朕以真心相待吗?”
还未等杨舜钦回答,他便懒懒地答道:“如此的施舍,朕不想要。”
早春的月光静谧地洒在宫城的每一块地砖上,少年生硬地答道:“臣自以为该有知情权。”
“你现在知道也为时不晚。”
杨舜钦呼吸微微窒堵,他望着面前男人的背影,轻声道:“太医是如何说的?”
顾言初亦不再瞒他:“太医劝朕平心静气,少理政事,这样还能再有些年头,若是仍如现在这般,只怕朕是见不到今年的秋菊了。”
莫大的恐惧没过杨舜钦心头,如同无边海潮将他整个人淹没,少年几乎要站不稳,有些不可置信地走上前去,也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这怎么可能!我不信,你……你怎么会……”
在原著中顾言初从文开头活到了结尾,怎么会这样猝不及防地身亡……
望着少年发红的眼角,有一瞬间的感动涌上心头,顾言初安静地想着,无论如何,自己在他心中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男人伸出手去,屈指轻轻弹了弹少年额头:“凉州战事暂歇,过几日桓知便能回京。有他陪着你,你也能开心些。”
杨舜钦缓过一口气来,硬生生憋住眼中的泪,轻轻应了声是。
顾桓知回京的那一日,京城下着丝丝寒雨。整个京师仿佛都笼罩在薄薄的烟雾之中,有种别样的温柔。
彼时临近清明,京城外踏青郊游的地方搭了几处戏台,伶人们穿着舞裙锦袍,伴着玉箫竹笛,在台上演着一幕幕的悲欢离合。
杨舜钦坐在席间,听那伶人婉转的曲调唱着世事无常的词曲。
“朝阳不再盛,白日忽西幽。去此若俯仰,如何似九秋。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
顾桓知本不解少年为何瞧上去满腔愁绪,待杨舜钦转头看他,轻声问道:“你是何时知道陛下病症的?”
他微微一怔,苦笑道:“原来你是在为皇兄感怀。”
少年抬起头去瞧那戏台上的伶人:“我与他好歹君臣一场,况且他继位不过一年有余,顾家的江山尚未稳固便遭此变故,对你来说也绝非善事。”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顾桓知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舜钦说得不错,你我还是得早些准备才是。”
这话说得未免有些残忍无情,可杨舜钦也清楚,让顾家的江山延续下去,想必也是顾言初本人的愿望。
“你打算如何做?”杨舜钦问道。
如丝的细雨中,男人的凤眸里闪过片刻绝情:“且不说皇兄尚未立嗣,就算他此时立我为皇太弟,只怕也已仓促,难免会有别有用心之人窥伺神器。”
他口中所说的人,自然是那些同父异母的弟弟们,甚至还有同样被封王的叔叔。
杨舜钦突然想起许久前在灵严寺的塔内顾桓知俯瞰京城的眼神,和现在没有什么不同。
如今想来,少年不禁有些许怀疑,待顾桓知登基之后,自己又该以何种面目自处?
似乎察觉到他的迟疑,男人神情松缓下来,轻轻拉住杨舜钦的手低语道:“舜钦放心,无论何时,我都会待你如初。”
杨舜钦凝视他半晌,露出一个笑容来:“我自然信你。”
事到如今,他还能相信谁呢?不过赌上一回顾桓知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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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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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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