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扫了一眼车站广场,没有去找向洁。
因为鱼,孟时找了向洁许久,在轻雪传媒遇到后,想着把她弄到女团里,把整个直播间端了,把她的根给拔了。
如果之前的C位承诺太空洞,那《极道女团》播出,三个丫头正式出道之后,向洁应该很难再拒绝。
但刚刚看到她因为唱歌被围观被安保询问,满是抽象文化的直播间,飘起最正能量的红旗,只是为了保护她,孟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把鱼的叛逆、说抽象话,归结于她看向洁的直播,就如同一部分家长把所有错推到游戏上面的一样不公平。
鱼这丫头有空看直播,还是作业太少了。
孩子的健康成长是个复杂的问题,人类幼崽的生长周期太过漫长,需要家长付出长久的耐心。
孟时觉得作为鱼最喜欢、最尊敬的小舅舅,自己对她付出的关心还远远不够。
刚刚写完老师布置的作业,拿出手机的鱼打了个喷嚏,丹凤眼狐疑的四下瞄了瞄,默默把空调调高两度。
……
20点检票,发车是二十分钟以后。
这几天,除了搬家到陆老头那里,没日没夜的剪辑《极道女团》,还抽空和帮忙做了《流夏》方言转普通话翻译的杨衣见了一面,聊了许多。
一连番高强度的脑力活动下来,让孟时身心疲惫,拿出手机找了一个溪水雷雨的助眠歌单,带上耳机,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各种杂乱的色彩在梦中此起彼伏,老爹孟愈远不断出现,大声说着听不清的话。
等醒来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才过去两个多小时。
梦里的内容随着清醒迅速褪去,车窗外闪过沿途城镇的灯火。
没了睡意的孟时索性拨通了孟愈远的号码。
两人上次联系还是在阿爷的葬礼过后。
电话很快被接起。
孟时说:“活着呢。”
孟愈远说:“嗯,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这边开篝火晚会,我唱了首歌,蹭了小半拉羊腿,香。”
孟时满是遗憾的说:“刚刚你在梦里逼逼叨叨,我还以为是死哪了,托梦让我去收尸。”
“你能梦到我,我很开心。”孟愈远大笑,周围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风声,以及歌声,“我死哪就烂哪,保证不烦你。”
孟时被气乐了,说:“你这货才是真的活着就图一乐,要是个铁孤……”
他本来想说,你要是个铁孤儿,这么活着就完美了。
可这特么是亲爹,骂他铁孤儿,总感觉是全队去越泉水,血亏。
得,没法交流了,还是继续睡吧。
第二天,九月二十九号,农历九月初一,星期天。
早上五点多,动车减速进了河州南站,下一站就是阳江。
不过孟时背起包,选择在河州下车。
他要去看看刘夏,顺便再和他爹刘建功说件挺重要的事。
从河州南站到盘江工业区,要花了一个小时。
七月十四,中元节前一天,孟时来过一趟,还拍了一个视频。
他把《流夏》的成片送来给刘夏的父亲刘建功看。
刘建功同意了,孟时才把《流夏》,连同来找他的视频一起传到哔站。
孟时和刘建功那一次见面,时间说长算长,说短算短。
他们一起看了九十分钟的“电影”,但话没说两句,刘建功就要去上班了。
当时一起看《流夏》的还有和刘建功一条流水线的几个工友。
陆成康、陆端存、杨衣、楼三,他们一起把孟时粗糙、自我、凌乱的镜头,通过拉线编剧、剪辑、配乐、调色,旁白,字幕,一系列电影工业化操作之后,强行提升到小成本艺术片的范畴。
更是把主题升华到了“关注留守儿童、空巢老人,时代发展对农村的影响”,这个社会层面上去。
而刘建功看孟时笔记本屏幕里最熟悉的老家、最亲的母亲、儿子,出现在镜头里,看了看周围哄闹的工友,显得局促、坐立不安。
然后,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走,四周安静了下去。
刘夏和小伙伴的玩闹,让他们会心一笑。
当刘夏说自己父母在河州赚大钱,马上就要接他去城里读书。
刘夏偷拿奶奶的钱,去买玩具的时候。
刘建功开始抽烟,其余几个工友也默然无语,他们和刘建功有一样的共情。
他们常年外出务工,孩子和父母在老家,打电话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平日里究竟过的怎么样,谁又知道呢。
接下来是刘夏和小伙伴刘浩打架、奶奶拿着鸡蛋低声下气给人赔礼。
刘夏扶着奶奶去看病,帮奶奶推车收花生…
最后刘建功回家,匆匆吃完饭就领着刘夏离开。
老人沿着送他们离开的路独自回去,人在刺目的落日下越走越小。
“孩子在成长,老人则日渐无力。随着年轻人涌入城市,乡村的荒芜无法阻挡。”
“……”
“我们试图留住夏天,但我们同样明白随着时间流逝,夏消、秋至、冬来、春发,不可避免。”
直到陆成康的旁白结束,聚在一起观影的人,依旧没有一个开口说话。
刘建功和他的工友们或许没看明白,说不出来陆成康想要通过片子表达什么,但也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其中的酸楚滋味。
当后期的字幕走到尽头,刘建功用方言轻声说:“生活…太…难了。”
孟时也随他们点了根烟。
是啊,生活太难了,每个人都会遇见头疼的人、头疼的事、头疼的情,活着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往小了说,那段时间孟时内心迷失,蹲在夭山默默注视新世界的矫情,往大了说,“刘建功们”在外拼命奔波养家糊口,只为了一个温暖的家和一个有希望的未来,都是生活的难。
不管是为了自己和家人,人生一路去往归处,总归要体验生活的酸甜苦辣与悲欢离合。
但无论是怎么样,生活不能只是看着,时间一刻不停的往前走,而人要活在当下。
就像刘建功回家领刘夏的那一天,孟时问,晚上留一晚?刘建功答,忙,一天不上班,一百多块钱。hτTΡδ://WωW.sndswx.com/
他不是不想陪老人孩子,他是没的选。
最终孟时对于这一段河州之行视频的剪辑,开始于刘建功轻声的低语,结束于一帮大老爷们对着已经黑掉的笔记本屏幕,长久的沉默,长久的抽烟。
孟时认为自己没法去处理镜头下这样的他们,那是人对于故土、亲人最原始的情感流露,任何修饰都太过苍白。
六点出头,公交车的报站声,把孟时的思绪从流火的七月拉回金秋九月。
而《流夏》走完一整个夏天,有望迎来秋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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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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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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