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呢?”红缇松穆问守在门口的红缇芯。
平时经常跟在红缇百雅身后的女弟子,红缇芯道,“门主,夫人还在……公子那里。”
红缇松穆无言,他回房坐了一会,还是坐不住,于是拿起刚刚路过厨房时拿的糕点出门。
门口的红缇芯问,“门主,您不休息吗?”
“不了,我去真予那里看看。”
整一路,红缇松穆都走得很慢,他看着身边来来往往对他行礼的弟子,不由得开始思考,自己的儿子与这些弟子的差别在哪里,可是想了一路,直到走到红缇真予的庭院门口,他依然想不出真正的差别究竟在哪里。
推门进去的时候,红缇百雅正在给红缇真予擦手。
红缇松穆放下糕点,走到红缇百雅身旁,把手放到她的肩上,“这些事就让其他弟子去做吧。”
红缇百雅轻轻吸了吸鼻子,轻声道,“没事,这些事我还是能为他做的。”
红缇松穆去拿她手里的白布,“我来吧,你去休息。”
红缇百雅不肯,把手挪开,“我自己来。”
红缇松穆只好作罢,但他没走开,就站在床边看着。
红缇百雅擦得很细致,擦完了手,便去擦红缇真予的脖子,但衣服的领口碍事,红缇百雅便把他的上衣拉开。
红缇松穆看着,忍不住道,“随便擦擦就好了,明天逆枫大师就给他做法了,等他醒了,他自己能打理好自己的。”
红缇百雅没理他。
又过了一会,眼看红缇百雅擦完脖子还想往下擦,红缇松穆再道,“差不多就行了,我给你带了糕点,刚做好的,还是热的,你先过去吃点。”
红缇百雅往下拉了拉红缇真予的衣服,“你看,他身上留了很多的伤疤,应该是以前留下来的。”hΤTpS://WWω.sndswx.com/
红缇松穆无言。
“特别是后背,我早上看到的时候,都不知道那些伤疤都是什么时候留下的。”红缇百雅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白布,“他受伤的时候从来不会跟我们说,有时候听话,叫他做什么,就是拖着一身伤他也会去做,有时候任性,没给他事干还十几天不见人影……”
红缇松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都过去了,别再想了,你一整天没吃东西,先过去吃点吧。”
红缇百雅摇头,继续道,“我们给了他最少,却对他严苛,我们还险些亲手毁掉他,你知道吗,这些天我一直在想,真予是不是太懂事了些,不管是在门内还是在门外,他总是自己把事情处理好,什么都不跟我们说,就算受着伤,回门了还假装像个没事人一样,有时候我在怀疑,究竟是他太懂事,还是他对我们太失望……”
“你别瞎想,真予只是在外磨砺得多,凡事看得比较开罢。”
“是这样吗……”红缇百雅低低道,“以前长老们不让我们管他,现在可以管了,我却不知道应该怎么管他……”
“夫人……”红缇松穆欲言又止。
“今后就让他好好待在红缇门吧。”红缇百雅看着红缇真予苍白的面容道,“我自己带他,内力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可能真的太大了,我带他,他要是有不对劲的地方,我好开导他,让他不至于像这件事一样这么乱来。”
红缇松穆并不同意,“夫人,以后还是让夫子带他吧,真予长大了,要是还一直跟在你身后,可……可成什么样子,他自己也不一定愿意,我看还是让他跟其他弟子一起上讲堂。”
“上讲堂?”红缇百雅抬头看他。
“嗯,上讲堂,他以前没上过讲堂,很多东西他是欠缺的,现在他没有内力,不如让他去讲堂跟夫子学习,治治他那份浮躁,学一学打架闹事之外的东西,顺便……也让他多跟其他弟子接触,也许接触多了,找到新的乐趣,就不会再乱来了。”
红缇百雅觉得在理,便点头道,“好,那等真予恢复,我就去找夫子说说这事。”
“师父,我们背这么多钱干什么?”宙云提了提背上像石头一样的包裹,屁颠屁颠地跟在厄散身后。
“去积德。”厄散踹开城中民巷第一家的木门,大声喊道,“有人吗?!”
屋里的灯亮了起来,厄散从宙云身后的大包裹里抽出两袋金子,整了整衣裳站在门口等人。
屋内的人提着灯小心翼翼地走出来,“是,是谁啊?”
厄散上前,问,“老头,你家前几天是不是有人出事了?”
那提着灯的老人家奇怪地打量厄散,“你到底是谁啊?”
宙云在厄散耳边小声道,“师父,他们家门口挂了白布,应该是有丧事的。”
于是厄散把两袋金子塞到老人家手里,正儿八经地弯腰作辑,“对不起,这次是我徒弟造孽,害了你的家人,我替他给你赔不是,希望你原谅我徒弟。”
宙云震惊地看着弯腰的厄散,他这个师父向来蛮横自傲,今天竟然会给普通百姓低头道歉?往常他可是那种吃饭不付钱被追打两条街还不会认账的性子啊……
今天居然……
老人家看着手里的两袋金子,愣愣地问,“这……你们……”
厄散弯腰不起。
宙云上前道,“不好意思老人家,前几天,因为我师兄犯事,导致冷尼国城中的不少百姓丧生,今晚我们是来道歉的,这些金子就是我们给你们的补偿,还请您老收下。”
得了,事情说明白了,厄散起身直接离开,造访下一家去。
老人家完全没反应过来,宙云也来不及等他反应了,赶紧去追厄散,路上,宙云好奇问,“师父,您这是准备挨家挨户补偿受害者的家人吗?”
“嗯。”
“师父,可这是师兄的事啊,您这样,值得吗……”
厄散只道,“我不想你师兄太难过。”
宙云沉默,他看着厄散的背影,忽然意识到红缇真予对厄散的重要性,他以前经常听他师父骂红缇真予,以为他师父逼他练功,希望他有朝一日超越红缇真予的期待是因为讨厌红缇真予,真想有一天去教训红缇真予,可如今看来,不过是厄散太在乎红缇真予这个徒弟,所以希望通过这样的办法向红缇真予证明自己的能力,好让红缇真予无悔跟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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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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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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