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伞拢着兄与妹。
——哥哥啊,你终于不再作漂泊之人了。
时隔多年,他们兄妹二人的第一次这么平静相处。
这迟来的道歉软化了江雅所有棱角,神威低头觊着她的脸色,他眼神很好,把她惊讶、难以置信,到确认事实眼瞳紧缩都收入眼底,再看她睁大眼,晶莹的眼泪在眼里转了又转,不肯眨眼让泪珠掉下,睁地眼都红了的样子。
——就像一只倔强的、眼红红的小兔子。
那倔强中带着无须明言的委屈,是他过去每一次推开妹妹、伤到妹妹累积起来的证据。
神威冷质的瞳孔微动,若不是江雅愿意原谅他,又怎么会对他露出另一面表情?
毕竟她的冷若冰霜、封闭情感的表情,曾经有多少次是专门给他看的,数都数不清。
神威舌尖抵上尖锐的犬牙,他有几分失神,一声叹气脱口而出。
这声叹气传到江雅耳里,她忍不住眨了下眼,盈眶的泪水一下溢出,在灰扑扑的脸庞上冲刷出一道明显的水痕。
少女抬手一摸,摸到一手湿润的灰迹,撇过头小声嘀咕着:“笨蛋大哥……”
神威没有听清:“嗯?”
已经长成少女模样,比起神乐更柔和的眉宇,神威发现自己的小妹更像年轻时的母亲。
侧着脸的轮廓像极了他抢过来的那张照片——是那家伙带他们母亲宇宙到处游玩时候那家伙偷拍的,照片上看向驾驶舱外的女子,凝视星海的眉目沉默静美,嘴角微抿。
江雅此时偏头平复情绪的模样几乎跟照片上的女子重叠。
擦干泪,少女凝视终于愿意回家的叛逆老哥,思绪万千,一时半刻不知道开口说什么,结果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句:“……欢迎回家。”
橘发的青年今天好似很不在状态,晃神中的他又没听清:“什么?”
再重复一次那样的话,这似乎让江雅感到很难为情,她微睁着眼,满脸控诉,分明写着:‘你居然没听清’几个大字。
兄妹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江雅忽然带着些报复性的力道一头撞进面前的胸膛,把人带的一个趔趄。
毫无防备的,神威闷哼一声,他只感受到心口忽然遭受一重击,差点把他撞出个内伤,就像承受了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一般。
神威:???
但很出乎他意料的。
江雅没有再故意折腾,反而是一句话,闷闷地从他胸膛前变扭地传来。
——“欢迎回家,臭大哥。”
柔柔的。
钝钝的痛。
在心口细密蔓延。
欢迎回家……
又是欢迎回家。
确实,没有什么比欢迎回家更适合他这个离家出走的漂泊之人了。
跟神乐他们那一场激烈、两败俱伤的战斗似乎又浮现眼前,这样相似的话,不同地点、不同时间,甚至不同世界。
她们果然是亲姐妹呀,说话都这么有默契。
说不清也无法形容的柔软情绪一波接着一波,心脏好似被一双手揉捏住,神威难免又神情恍惚起来。
他此时深刻意识到,神乐和江雅现在不只是长得像不像母亲的问题。
他的妹妹们,本身就是母亲在世上留给他最后的珍宝。
此后再没有了。
虽然有点不理解自己居然还有心情想有的没的,青年盯着近在咫尺的柔软发旋,上一次他们靠这么近的时候,他的小妹还很小一团,比现在更幼小,一只手就能托起,轻得他不敢多抱,生怕自己习惯了神乐生龙活虎的力道一不小心伤了她。
现在江雅直接靠在他怀里,神威才实在感觉到,最小的妹妹也已经有他胸口这么高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
真的太快了。
神威露出遗憾的神情。
虽然还想再多摸摸江雅的小脑袋瓜,但是他这次穿越时空的目的只是找到人,启动的能量根本不足以让他在另外的时空停留超过二十分钟。
靠着跟江雅体内同源、来自徨安的阿尔塔纳一个个世界共鸣定位,效率十分快速,只要找到正确的世界结晶就会发烫。
先前那些世界呆着的时候,还觉得要等二十分钟挺长的,可现在二十分钟一到,神乐那边估计已经启动机器把他带回去了。
神威:啧。
所以,不用江雅一个个提问,神威飞快地把事态交代了一遍,他回想了下没有疏漏后,似乎记起了什么,忽然神情微妙地掰起手指:“……除了在黑市花的钱,武士先生那条街上那个人类老头、带着狗的两个奇怪地球女人,还有武士先生的大魔王老师,如果不是他,找你的进度也不会一下子加快这么多,我把你账户里的钱都调出来给他们当报酬了喔~”
江雅沉默了一瞬:“…………应该的。”
不过,武士先生的大魔王老师?
嗯?
坂田银时的老师……
是那位吧?
大魔王……
她想到偶尔那位来到万事屋后,坂田银时的傻样合集,还有桂小太郎被锤进地板的惨烈事迹,顿时露出微妙的神情。
虽然是地球人,但那位的身份锤一个夜兔还真的不是什么问题,毕竟是一手交出三个剑道大家,还活了不知道多久的阿尔塔纳变异体。
神晃是肯定不会伸出援手的,就算神晃愿意,神威也不会接受;在不缺胳膊不少腿的情况下,神乐乐得看戏,说不定还在一旁带着坂田银时一起开嘲讽。
至于其他人……
如果阿伏兔大叔上前帮忙,那说不定旁边地面又会多一棵夜兔植株,然后就没有别的人了。
总之就是改变不了被锤的现实。
哥哥,你这可悲的人缘啊。
江雅提醒神威:“你把他喊作大魔王被他知道了的话…………说真的,没人能在他眼皮底下去把你挖出来的。”
时间已到,神威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起来,他帮江雅拉起斗篷上的兜帽,假装没听见。
看他不作正面回答的反应,少女抽抽嘴角,露出看透一切的死鱼眼,这家伙绝对是已经被锤到地里过了吧!
估计还是那种兴致冲冲过去挑衅,结果被锤进地里去完全行动不能,甚至只露一个脑袋瓜在地面上那种吧?
脑中竟该死的有画面了。
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松阳三三:是正解呢,小江雅:)
某兄长自说自话:“我走咯,不要太想我哦~”
“阿诶——不要假装没有听到啊喂!我当然没有太想你……”
只是偶尔才想一下而已,江雅傲娇地抬起下巴。
“哈~”
神威的轮廓已经模糊了,似乎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只能听到他带笑的清朗嗓音。
“哦,差点忘了说,我走之后稍微会有点后遗症……”
最后的话音飘散在空中。
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能有什么后遗症?
就在江雅还在思考后遗症是什么,把自己浑身检查了遍,也没发现异常,只好先把这个事情放到一边,先从树林走出去,然后就看到了一幕让她十分不理解的画面。
三个少年围着炼狱杏寿郎,一人揪一节衣裳料子,拿眼泪啪嗒啪嗒像下雨一样,哭的不能自已,就好像遇到了什么人间至悲的事情。
夜兔不禁向青年投去疑问的目光,而青年只朝她露出苦笑。
“小雅!”
灶门炭治郎第一个注意到她出来,紧接着一道金色挡住她的视线,带着聒噪的一大段话向她扑过来:“哇,雅雅!呜呜呜呜幸好你在!哇呜呜呜,如果没有你在的话炼狱大哥呜呜呜……”
“俺不要炼狱大哥死哇!为什么呀?!”带着头套的少年也没落下,窜过来一把抱住她的小腿,眼泪从野猪头套里飙出来。
恍惚间,左右便围上灶门炭治郎与我妻善逸,腿上绊着一只猪猪,呜哇呜哇的魔音穿脑而过,少女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忽然沦落到这地步,只能头疼且无奈地一声一声“我在”、“我在呢”、“大哥当然不会死”地安抚起三个少年。
被三人撒开手的炼狱杏寿郎多少松了口气,另一边被转移了的三人一人一句话,江雅也很快就拼凑起他们表达的意思,也顺便弄懂了神威说的后遗症是指什么。
现在,除她之外,在场的四人刚才忽然脑子中多出一份记忆,而这份记忆有九成九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同位体。
也就是说,这段记忆中的故事,极大可能是另一个世界真正发生过的事。
啊……
她那个笨蛋老哥过来,是把他去过的平行世界的信息也给带过来了吗?
就是不知道的为什么他一走,这份信息也能留下来。
这后遗症不严重但是……
江雅看向炼狱杏寿郎,这位在少年们忽然多出来记忆中会牺牲的青年,不知为何仿佛没收到记忆的负面影响,还是那副豁达开朗的神情。
阳光穿透云雾落下,青年周身带着一股蓬勃向上的生机,头发在日光下近乎耀眼,这时,他仿佛对注视有所感觉,忽而与江雅对视上,然后露出一抹笑,一双眼睛因为沾染了笑意看起来格外的温柔。
那双金红色的眼睛中就像承载着阳光。
一个人越是好,就越是难以假设或想象失去那个人的可能。
一想到另外一个世界这温暖炙热的火炎会熄灭,即便不是同一人,少女也不免产生难过的情绪。
更何况少年们这突如其来的记忆显然刻骨铭心,要不然也不至于伤心成这样,在少年们停不下来的眼泪中,江雅眨了下眼,又眨了眨。
这么哭也不是办法,尤其某两位的鬼哭狼嚎,吵得她脑壳嗡嗡响。
江雅抿了抿嘴。
我妻善逸:“呜呜呜呜……”
江雅蹙眉。
嘴平伊之助:“俺不要呜呜呜……”
最后,江雅眼疾手快抬手捂住灶门炭治郎的嘴,接着轻轻点点某人腰间的伤,衣服上湿润的腥色沾到她指尖,她忍不住凑近问:“不疼吗?”
温热的掌心贴着唇,赫发少年赫然瞪大湿漉漉的眼睛。
好近。
大脑断线了一秒钟,另一种情绪把他从那份记忆带来的不甘、痛恨的负面情绪打断。
太近了。
在这个距离下,对方睫毛有多少都清晰可见,甚至眼瞳里的情绪变化都一览无遗,少年有些失神,眼前的这双蓝眸就像灿若星斗的宝石,情绪变化时,浅如蓝天,深似大海,而现在这片天海只倒影出他一人的模样……
灶门炭治郎只觉得心跳好似漏了一拍,接着凌乱地不成样子。
“我说,你不疼吗?”hτTΡδ://WωW.sndswx.com/
江雅又问了一次。
“诶!”面对她的提问,灶门炭治郎磕磕巴巴回答,“……不疼,不、不是……等等,还好……”
糟了,脑袋开始像浆糊一样!
江雅很想揪一揪他脸上的软肉让他知道什么是疼是痛,但看他这迷迷糊糊的小脸,又舍不得下手,只好摸摸他的脸颊肉,怜爱道:“你还是别说话了。”
灶门炭治郎:…………
灶门炭治郎安静地站到一旁把自己当壁花。
乖巧、委屈、很想说话.jpg
灶门炭治郎:盯——
江雅硬着心肠收回视线。
咳。
接着,她低头看向她腿上的挂件,眯了眯眼,半分不心疼地一拳捣在他脑袋瓜上,试图把腿上挂件赶走:“炼狱大哥不是好好地在那吗?去抱他呀!我不是说了很多次不要抱我的腿吗啊?”
嘴平伊之助抬起头,蓦地打了个哭嗝,不理解自己为什么突然挨了这么一下,宽面条一样的眼泪莫名其妙就流了下来。
见她面露凶色,再看看自己此刻一而再再而犯的抱腿行为,嘴平伊之助用脑袋思考了两秒,把想要控诉的话咽回肚子,带着宽面条似的眼泪,顺着江雅的话转移了抱腿目标。
心虚。
而在另一边的我妻善逸吸了下鼻子,他注视着猪猪泪奔而去背影,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种预感马上就实现了。
因为江雅已经把视线落到他身上:“善逸啊,我知道你突然接受不了,哭这么久是不是累了啊……”
我妻善逸十分怀疑这段话的真心,且有证据。
那狐疑的眼神明显地不能再明显了,江雅也懒得铺垫。
“要不然你歇歇,我怕你不小心……”
她欲言又止、欲止又言:“总不能让祢豆子陪你一起摔吧?”
这份无情终究暴露无遗。
我妻善逸听了脸黑下来:“我就知道!”
一眨眼间,金发少年就已经擦干泪,躲到炼狱杏寿郎身边,扯开粘人的嘴平伊之助自己靠过去,委委屈屈又悲愤交加地开口:“炼狱大哥!我已经整理好心情了!我们快走吧!我在这个没有人间真情的地方呆不下去了!!!”
炼狱杏寿郎有些好笑地摸摸我妻善逸的脑袋瓜。
江雅一耸肩,不能怪她的,刚才好声好气地哄他一点用都没有,自然只能换种用方式,至于对他们与对炭治郎的态度差别……
老实说,她一直不都这样吗?
——况且以后只会更双标。
我妻善逸酸地仿佛一只柠檬精:我听得见!
江雅:诶嘿~
我妻善逸悲愤:诶嘿是什么意思啊!
耳不听为净,是为上策。
拉着炼狱杏寿郎跟嘴平伊之助,我妻善逸撒开丫子就往隐组织待机的方向跑去。
看他那急匆匆的背影,江雅伸手假惺惺作出挽留状:“诶,不哭了吗?要不然再哭一小会儿?”
我妻善逸头也不回地沉痛道:“祢豆子,你不要信她!我才不会把你摔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箱子里睡的迷迷糊糊的祢豆子眼睛睁开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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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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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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