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看尸身根本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千听还是从尸体头发上的羽落王后的专属发簪辨认出其身份。

  奇怪的是,那一瞬间,她没有伤心,反而出奇的淡漠冷静,她默不作声的将尸体打捞了起来,平平整整的将其摊开。

  这时候,三个身影顺着河边而来,高大的身躯,还有那熟悉的六只翅膀——正是新晋王后的得力助手。

  千听当然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杀人灭口罢了。

  她的身份摆在那里,羽落一族最正统的血统,她在一朝,那个三流血脉的杂种儿子,永远登不得大雅之堂。

  为首的羽落面容之上很长的一道疤,身上壮硕的肌肉线条分明,更引人注意的就是他身上深浅不一的疤痕,都是他为新王后开辟道路的证明。

  西惑,他是那个女人藏在背后的一根带毒的针。

  长时间的嗜血生活,使他走过来的就带有一身的血腥气,泠冽令人胆寒。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不哭不闹,甚至也不见任何的害怕,抿着唇没有只言片语,挥手示意身后的两人,然后转过身。

  “西惑。”千听出声喊住了他。

  高大的身躯一顿,缓缓转身。

  千听知道这人雷厉风行,像一只傀儡一样只会机械的完成王后的命令,但是她想活,身上背负的仇恨太多了,就这么死去,她不甘心。

  稚嫩的声音带着坚定,传进了西惑的耳朵里。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如果我能在内圈活下来,你能不能放过我?”

  西惑侧了一下目,小姑娘想活很正常,但是她没有直接求饶而是换了一个说法倒是很让他意外。

  千听直勾勾的盯着西惑,等着他的回答。

  西惑蹲下了身,声音厚重有力:“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答应你?”

  “如果我能活下来,我敢肯定的说,新的羽落王朝将由我建立,我是天定的王,如果我活不下来,你也一样能够完成你的主人的命令。”

  “天定的王…………”

  西惑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倏尔眼神变的犀利:“你要弑父?”

  千听不答,但是眼神表明了一切。

  西惑心下吃了一惊,面上不动声色:“我为何要给你这个机会?”

  千听一字一句道:“天定的王,你们杀不死。”

  “我在赌,我究竟是不是。”

  她也是豁出去一切了,幼时经常受到鞭打,不管多么严重的伤,她总能恢复过来,所以她用这个在赌自己的命途不会终止在这里。

  千听铮铮然的气势让西惑犹豫了——

  过了很久,西惑终于起身,背着手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换个王也不是不可以。”

  而后领着那两人缓步离去。

  千听看着他们的背影,视线转到了母亲的尸身上,而后追了上去,扯住了西惑的衣摆。

  西惑眉头一挑:“改变主意了?”

  千听摇摇头,冷声问道:“我的母亲,是你们杀的?”

  西惑遥遥的看了一眼那边的尸体,实在抱歉,刚才他没认出来那是原来的王后,摇头道:“不是。”

  “知道了,谢谢。”说完,千听让开了身子。

  等到西惑他们走远,千听才坐回了母亲的尸身旁边,取下了那根发簪。

  发簪,乃正妻之物,可惜母亲空有身份,却无权力,处在王宫也是饱受欺凌,如今更是惨死在羽落族的边界。

  千听一直坐到了晚上,夜幕降临,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就开始活络了。

  她一个人在这里很危险,简单了处理了母亲的尸体,而后揣着发簪就钻进了不远处的灌木丛,进入灌木丛,算是彻底脱离羽落族的地盘了。

  内圈生物颇多,在这片灌木丛里,千听才算是开了眼界。

  原本饿的没有力气的她想随便找个地方睡一会儿,便就地用藤蔓盘了一个窝,刚躺下去,就有东西在戳她。

  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睛后,正对上一个牛头梗俯视着她。

  牛头梗道:“躺的舒服吗?”

  千听愣愣的回答:“还行。”

  “哦,谢谢夸奖,我的尾巴睡着肯定舒服,但是现在能起来吗?”牛头梗洋洋自得了一下,又正着脸起来。

  千听看了看身下做好的窝,不理解,指着道:“这是藤蔓。”

  你是动物,怎么能长出植物的尾巴?

  牛头很自然的接道:“我知道啊,但是也是我的尾巴。”

  说完将千听拉了下来,而后摆动了一下臀部,什么都没有发生——

  过了好半晌,眼前的窝突然抽动的如同海浪般一波接一波扬起。

  牛头梗摊手:“不至于骗你。”

  仿佛见到了新大陆,千听被惊讶到了。

  牛头梗见怪不怪,一边整理自己的尾巴一边问道:“你是羽落族吧?”

  羽落族在外树敌无数,一听到这话,千听立马警惕起来。

  看到她的神情,牛头梗就知道自己说对了:“还真是,不过你怎么会一个小孩在外面?”

  问了之后,牛头梗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千听,全身上下脏兮兮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眼里透露出明了。

  “离家出走?”

  千听也没有否认,就当是离家出走吧。

  沉默间,令人尴尬的“咕噜”声清晰的传进在场人的耳朵中。

  牛头梗“扑哧”笑出声,乐呵呵的问道:“饿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

  千听难得的红了脸,牛头梗上下的摸摸自己的口袋,等了半天,千听还以为他能摸出来什么好吃的东西,结果摸了个寂寞。

  两手空空——

  “要不……你要实在饿得慌的话,吃一截我的尾巴?”牛头梗试探性的问道,说罢,还怕千听不好意思,直接掐断一段嫩绿的青藤,递到了千听的跟前:“很甜的,刚长出来的,别不好意思。”

  千听震惊直冲脑门,连连后退:“不用了,你疼吗?”

  “不疼啊,我经常这么干,尾巴能够救一个人我还是很开心的。”牛头梗说的率真而单纯,但是经历过生死大难的千听可不这么认为。

  “泛滥的善良终会让自己陷入无妄之地。”

  “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老成呢?”牛头梗咕叽咕叽,十分自然的将手中的青藤喂进了自己嘴里,口齿不清道:“想那么多干什么,我只知道我帮助了一个人,这个人脱离了困境,那种成就感使我很开心,这就足够了。”

  千听没有再说话了,她和牛头梗注定不是同一类人,她也没必要让牛头梗改变自己的观念,于是,她转移了话题:“你还自产自销啊?自己吃自己不别扭吗?”

  牛头梗一看就是个傻愣的,被带的自然而然的转移了话题,他又掰下来一段青藤,递给了千听:“有啥别扭的,你尝尝,口感还不错。”

  在牛头梗的极力推荐下,千听接过来,顶着牛头梗希冀的眼神,将青藤送进了嘴巴。

  吧唧几口,原本皱着的小脸舒展开来,牛头梗一看就笑了,“我说吧,还挺好吃的。”

  话音刚落他“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

  千听放下青藤,牛头梗挠挠脑袋,摆摆手:“没事没事,经常这样,动不动就痛一下,我都习惯了。”

  千听沉默了一瞬,看了看手里的青藤,又瞧了瞧牛头梗手里的,忍不住问出口:“你先前,经常掐自己的尾巴吗?”

  牛头梗顿了一下,然后仰起头回想过去,最后不确定道:“应该,可能,也许,一天一两次算是经常吧?”

  “…………”

  看见千听无语的表情,牛头梗还以为她是心痛自己老在掐尾巴,连忙拍怕千听的肩膀:“不怕不怕,我感觉不到疼的,而且,它长的很快,一个晚上就长好了。”

  听到这里,千听不由得打断他,食指拇指捻在一起,比在牛头梗面前:“你有没有想过有这么一种可能,你的时不时的痛感正是因为你掐自己的尾巴导致的呢?”

  “啊?不会啊,掐的时候我不疼啊。”

  千听抿了一下唇,又道:“那还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的…………反射弧太长了?”

  两人沉默,牛头梗默默打破了这份沉默,默不作声的又掐了一段——

  “我试试一会儿会不会疼。”

  “…………”你随意。

  等待良久,牛头梗果然神色一变。

  旁边观察仔细的千听扬眉:“是不是疼了?”

  牛头梗憨憨的点头,“确实,你好聪明啊。”

  “……谢谢。”千听不走心的接下夸奖,牛头梗又将刚才的掐下来的青藤递给了她,“那你还吃吗?”蜀南文学

  “……吃!”

  不要浪费,掐都掐了,再说了,口感还不错,正巧她都快饿晕了。不过本着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原则,她还是对着牛头梗说一句:“以后不要随便给人吃你的尾巴,很危险的,万一遇到很坏的人,很有可能他们会把你的尾巴整个切掉。”

  牛头梗还想争辩,千听直接一句话堵死:“我现在就可以当那个坏人。”

  场面再度安静下来。

  晚上牛头梗还是让千听睡在他尾巴做成的窝里,理由是,他觉得千听还挺好的,另加不想动,尾巴太长了。

  千听看着那一个小窝,发出疑问,长吗?

  便也只是只当他懒罢了。

  入夜,红月高挂,灌木林的深处出来突兀的窸窸窣窣都声音,千听弹坐起来,刚起来,就被藤蔓缠住,包围的紧紧实实,强迫性的将她按了下去,隐秘在藤林深处。

  千听动弹不得,但是外头的动静听个真真切切。

  “那个女人不是还有个女儿?听说她女儿是个遭唾弃的,这才连累那个女人也被赶了出来,一开始我还不相信,昨天看到才知道是真的。”

  一道粗噶的声音想起,说话间还带着呲呲呀呀的电流感,这种独有的音色——

  千听瞪大了眼睛,这是穷落族的人。

  穷落族之前是羽落族的附属族,实际上就是内圈里见不得光只能晚上行动,如同鬣狗一样的下作东西,长的也下作,族里面的人没一个好看的,全都满脸黄黑的大疙瘩,声音也不好听,唯一的猎杀手段就是身体可以变作液体,粘附在对方身上,专网脆弱的地方游动,有句话叫啥来着,癞□□掉脚面,不咬人他膈应人。

  如同附骨之疽一般,趁其不备,要其性命。

  但偏偏领头的是个能人,溜须拍马,奉承阿谀做得是炉火纯青,报上了她父亲的大腿,得了“落”字的封号,赐名穷落族,但是后续不知道她那个垃圾父亲抽了什么风,将那头领给杀了,大卸八块,每隔一个月送回去一块尸体,穷落全族上下陷入惊慌。

  这一变故使得他们的内圈地位急转直下,许多之前得罪过的种族对他们,遇到就是一顿胖揍。有些残忍的,甚至痛下杀手——

  因此,没有不恨羽落族的穷落族。

  回到现实。

  那个声音还在说话,恨恨的情绪充斥着整句话:“羽落王是杀不掉,但是这种被驱逐出境的散羽落,让她那样死都是轻的。”

  另一个声音搭话:“还有个小的,你打算如何?”

  也是个男声,粗噶间还有点太监音:“若是能将她找到的话,倒也不急着杀她,先养着,慢慢训练,看着羽落王女成为万人骑的下贱胚子,不是更好玩吗?”

  听到一切的千听捏紧了拳头,身躯气的发抖,青藤善解人意露出一条缝,正好在眼睛那里,两个穷落的样子落入的千听的视线。

  我要杀了他们——

  她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熊熊燃起的怒火快让她原地爆开,这时,青藤退了下去,千听暴露在两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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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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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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