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岑松放低锦旗,露出自己的脸。
“看看,这是什么?”,顾岑松以庄重的语气咏叹道,“这是你我维护社会正义的见证!”
缅因猫嫌弃地瞟了他一眼,转身跑回厨房继续吃小黄鱼。顾岑松没在意缅因猫的眼神,他喜滋滋地把锦旗反复看了几遍,想着把锦旗挂起来。
从厨房走出来的顾妈见到大儿子手中的锦旗,奇怪地问道:“你这锦旗哪来的?自己找师父做的?”
“才不是,别人送的。”
“粉丝送你锦旗干嘛?新的流行?”
顾岑松闻言感觉被他妈冒犯到,表情严肃地把锦旗上的字给她看。
“弘扬正气..见义勇为?”,顾妈一字一句念道,挑了挑眉,手里的锅铲指着满脸写着“快夸我”的大儿子。
“你到底做了见义勇为的事,好好跟妈说清楚。”
顾岑松的笑容渐渐凝固,意识到自己的见义勇为的危险系数有些高,要说了他妈肯定不会轻易揭过这一茬。见义勇为当事人在抓耳挠腮地想措辞糊弄顾妈,另一位当事猫正吃着第二条炸小黄鱼,乐悠悠地搁一旁看戏。
结果还是没糊弄过去,但顾岑松只说了事情经过的大概,一点也不提自己制服歹徒的细节,为了转移顾妈的注意力,他甚至还拉缅因猫下水:
“帅帅特厉害!”,顾岑松极力夸奖猫儿子那惊天动地的一脚,“直接把人给蹬地上去了!简直是牛牛他妈给牛牛开门牛到家了!”
“真的吗帅帅?!”,顾妈果然被震住了,她弯下腰抱起缅因猫,高高举起,“你好棒啊!”
缅因猫晃着脚,大尾巴习惯性围着自己的下半身,偏过头凉凉地向顾岑松扔了把眼刀子。顾岑松当没看见,拿着锦旗比划,在考虑把它挂到哪里比较好。
思来想去,顾岑松把正义的锦旗拎进自己的卧室里挂在比较显眼的地方。锦旗上写明了受赠人也就是他的名字,顾岑松盯着锦旗看了会儿后找来一支记号笔,在“顾岑松“的旁边添上“顾帅帅”。
完美。
再画上一个猫咪的爪印,顾岑松满意地点点头。
“哥哥,吃饭啦。”,奉母之命的顾岑竹扒住门框叫道,“妈妈说再晚一点,炸鱼都要被猫猫吃光了。”
顾岑松果断把笔扔到一边,走过去揉揉弟弟的头发,弯下腰搂着小孩的肩膀:“那我们得赶快过去。”
兄弟俩刚开始吃饭时,缅因猫光吃炸鱼已经差不多饱了。看着一桌的好菜,他忍住打嗝的冲动,有些后悔过早嘴馋。炸鱼毕竟多油,为了解腻,缅因猫拍拍顾岑松的手臂,爪子指向永远清淡的小白菜。顾岑松颇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手里筷子往碟子里一夹,这夹上来的菜叶少说有三四片。
常铭心说我不要这么多,只要一片就行。
缅因猫立马摇头,赶紧伸长爪子拦住顾岑松的动作不让他碰自己的餐盘。
“少了?”,自家猫什么德行他能不知道吗?顾岑松故意问道。
果不其然,缅因猫一听这话满脸不乐意,朝顾岑翻白眼,蓬松的尾巴左右甩动。
猫的抗拒意味显而易见,顾岑松见好就收,最终往猫的餐盘里放两片白菜叶。
“小竹子这周过得适不适应啊?在班上有没有交到新朋友?”,顾妈抽出纸巾顺手给缅因猫擦擦嘴,笑着问小儿子。
顾岑松闻言也提起了兴趣,本要离桌的缅因猫停下动作,蹲坐在原位。
“嗯....我同桌大名叫何继白,小名叫白白。”,顾岑竹开始一点点向家人描述起他的新朋友。
“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好玩!”,脸颊上有点点雀斑的小男孩一边扶好下滑的眼镜一边从书包里掏出几张照片,热情洋溢地给新同桌分享他上周末的美好时光并进行强烈的安利,“这是海盗船,这是摩天轮...你一定要去这个新开的游乐园看看!”
“.......”,顾岑竹还不习惯小太阳一样的新同桌,对方源源不断散发着“咱们虽然才第一天认识但我们已经是一生一世的好哥们”的热情,社恐竹子已经紧张地咽了好几次口水,他惊慌地发现自己的沉默压根是一种另类的助燃剂,只会让新同桌越发来劲儿。
小名为白白的小男孩确实很白,白白的头发是自来卷,比方便面略胜一筹,他情绪一上头就坐不住,扒着椅子的靠背左摇右晃地说话,他话痨得宛如家里的唠唠,也许更糟,唠唠起码有时候会无话可说。但哪怕顾岑竹不吭声,白白也能自顾自地开启一个话题又结束一个话题,然后...循环往复。
为什么?顾岑竹不理解这位何同学的脑回路,依照往常的社交经验,只要他不搭话,来找他的小朋友大多数会不再跟他说话。
顾岑竹难得用怪异的眼神去打量一个人,新同桌的行为模式完全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但顾岑竹说到底不可能一直不吭声,长时间里忽视他人是非常不礼貌的,于是顾岑竹憋出几声“嗯”、“好”、“对”这类的单字。
何同学是给点颜色就能造彩虹的社交达人,他压根不在意同桌有多敷衍自己,起码同桌还会回应他,还会回应就代表着有希望,这世上没有他何继白想交还交不了的朋友。
“你是不是因为害羞才不爱说话?”,何继白鼓励地拍拍顾岑竹的肩膀,一种“我早已看破你”的肯定语气说道,“我哥好像你,也是不爱说话。”
这个“哥哥”诡异地让顾岑竹有知己的感觉,他忍不住问道:“你的哥哥也在这所学校吗?”
“是啊,他上高一,等会儿下课我带你去找他怎么样?”
计划赶不上变化,何继白带着顾岑竹去找他哥时扑了空,不过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至少何继白知道了他哥的新同桌是个非常活泼外向的女孩子,这让何继白有一种相逢知己的感觉。
“何崇是你哥啊,他的性格跟你差得也太多了吧。”,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感叹道。
“漂亮姐姐,我哥就是闷葫芦,但他人很好的。”,何继白生怕他哥的同桌有什么误会,变着法夸他哥,“成绩倍儿棒,乐于助人,长得也帅,你看我的脸就知道了,虽然嘴不甜,但做事实在啊,是我家那的街坊邻居嘴里人人称道的好孩子!”
“小弟弟你不去说相声算是埋没了。”,高梦没忍住笑,伸手从桌洞里掏出几颗包装漂亮的糖果塞给他们,“听你这语气,赶着像是要给你哥相亲似的。”
何继白毫不客气地把糖全塞顾岑竹的兜里,继续扒住窗沿跟高梦唠嗑:“相亲这事儿还是太早了,反正我哥容易害羞,他不说话就是在害羞。”
顾岑竹见何继白滔滔不绝地快把他哥的底裤给掀了,他简单地换位思考一下,感觉自己要是何继白他哥的话,会恨不得钻条地缝逃跑吧。
“...小白..你怎么在这?”
一道难掩颤抖的声音虚弱地响起。
顾岑竹回头一看,是一个高瘦的男生,同样带着眼镜,脸上也有些雀斑。
“嗨!老哥!”,何继白欢快地朝他哥挥挥手,指了指一脸无措的顾岑竹道:“介绍一下,这我新认识的好兄弟,顾岑竹。”
顾岑竹:“........”
看起来快要晕倒的何崇勉强地对顾岑竹点点头,注意力仍集中在他弟身上,气若游丝:“...你不要缠着别人说些奇怪的话....”
“何崇,你弟弟简直是兄控啊。”,高梦笑嘻嘻地看着他同桌从脖子到脸一通红,“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弟弟我做梦都能笑醒。”
但这看起来是个噩梦,顾岑竹想道。
所幸上课铃及时解救了何崇,何继白也见好就收,拉着顾岑竹火速窜离高中部。
这小孩是自来熟啊,自来熟可太克社恐了。这是常铭的第一想法。
当这小孩的哥有点惨啊,这是常铭的第二想法。
听完顾岑竹的话后,顾妈和顾岑松欣慰地笑了笑,叮嘱顾岑竹要好好和人家相处,多和人家说说话,顾岑竹都一一应下。
没一会儿,顾妈受小儿子朋友的安利的影响冒出一个点子来安排这个周末。
“我们这周末出去玩怎样?”
“去哪?一家子都去还是就我们几个?”,顾岑松没什么意见,他要有工作安排的话闫姐会提早跟他说,这周末他有空闲的时间可以花在家里。
“当然是一家子都要去。”,顾妈思考几秒,越想越觉得应该多弄几次家庭活动,保不准以后就更不好找时间一起出去玩了。
“爸有时间吗?小溪回来一趟倒是不费劲,万一他周末有其他安排呢?”,顾岑松不想给他妈泼冷水,但确实各自的空余时间不好统一。
“我问问。”,顾妈明显不想放弃大伙一块去的打算,她转而去问小儿子的意见。
“先不管爸爸和哥哥,小竹子,跟妈妈说说周末想去哪玩儿?”
“我们可以去热闹一点的地方,就像白白说的游乐场?”,顾妈循循善诱,她希望小儿子能暂时放下博物馆之类的回答,毕竟那确实是个比较严肃的场合。再者,由于早期的自闭症,她的小儿子非常讨厌吵闹的环境,家都不怎么出更何况去游乐场,后来就算症状好转,顾岑竹也对人群密集的社交环境比较抵触,从没有主动提出要去哪里哪里玩,他更喜欢也习惯呆在一个安静的空间里。
童年没有游乐场的参与大大小小算个遗憾,顾妈还是希望小儿子能去体验一下,哪怕他确实对此不感兴趣,更何况感不感兴趣只有去过才知道嘛。
“好啊。”,顾岑竹自觉答应过同桌会去游乐场玩,心里也被同桌那天花乱坠的吹捧勾起了点对游乐场的兴趣。
绕着沙发走了几圈权当消食,缅因猫步伐轻悄地钻进顾岑竹的房间里。小朋友正坐在书桌前写作业,缅因猫跳上桌子看了会儿平摊在桌上的练习册,默默算出第三道选择题的答案。
“猫猫。”,顾岑竹朝缅因猫笑了笑,从抽屉拿出一颗奶糖拆给他吃就继续投入进作业里去了,小孩甚至没有空出时间去摸摸猫的毛。
专注力很不错嘛,常铭一眨不眨地盯着心无旁骛的顾岑竹。
缅因猫抖了抖耳朵,不怀好意地走到练习册上趴下来,硕大的身躯几乎把练习册挡得严严实实。
顾岑竹不得不停下笔,他摸了摸猫的脊背,静静等了会儿后发现猫并没有离开的意愿。
“猫猫?”,顾岑竹疑惑地眨眨眼,贴在猫的耳边小声地说道,“我做完作业就可以和你一起玩了,你先起来好不好?”
能拒绝外界的诱惑,此子定成大业也。
常铭赞赏地蹭了蹭小孩的脸颊,起身蹲在台灯旁继续看着小孩做作业,没过多久他又得出一道选择题的答案,甚至慷慨地伸出爪子指了指那道题底下的B选项。
顾岑竹顺着猫的爪子看向B的答案,提笔却在括号里填上D。
“猫猫,这道题答案是D,不是B。”,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常铭:“........”
缅因猫抬爪抚顺胸毛来掩饰尴尬,他泰然自若地断开与小朋友的对视,三步并做两步离开了房间。
意思意思哀叹几下自己把初中学的数学扔回给老师的悲哀现实,常铭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往下看,夜幕深沉,仅有几盏暖色的路灯在亮着,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窗户没关紧,从缝里钻进来的冷风扑向常铭的脚,他立马打消了出去溜达的想法。
“帅帅,这么晚了可不许出去哦。”,顾妈刚打通顾爸的电话,走出卧室就看见自家猫雕塑似的蹲在那不动弹,想起猫的种种“前科”,她不由强调道,“白天再出去玩。”
缅因猫敷衍地点点头,张开嘴朝玻璃哈了一口气后抬起爪子按了下映出白雾的位置,玻璃上出现一枚透明的梅花。而客厅里不甘寂寞的鹦鹉熟练地拉开笼子门,施施然飞到缅因猫的旁边,好奇地盯着那枚即将消失的梅花印,也抬起爪子往玻璃上按。
鸟爪毕竟会有些尖锐,哪怕是轻轻划过玻璃也能制造出不受欢迎的噪音,难以忍受噪音的缅因猫的耳朵向后折了折,蓬松的尾巴此刻倒与主人统一战线,不轻不重地打了下鹦鹉的头。
“...那我们就说好咯,明天中午前你要出现在门口。岑溪?岑溪那我也说好了,他周六刚好没课,再说了他离这儿近,乘个高铁也就半小时的事。”
顾妈的语气明显很高兴,她一边说着电话一边无目的地走动,最后停在一猫一鸟那边蹲下身依次摸摸他们的头。
“对了,风卷怎么安排....送到老文那?老文回来了?那完全没问题,毕竟风卷还是他给接生来的呢。”
“帅帅在家呢,前几天常常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外头有啥好玩的,今晚乖了,蹲在窗户那看风景....跑步?他就一小猫咪喊他一大早起来跑啥步,又不是要去参加奥运会。得了吧你,唠唠被你当军犬养就算了,你别来祸害猫,叫你大儿子跑步去还差不多。”
常铭搁一旁听得有趣,听到“军犬”的字眼时他看向仍在扒拉玻璃的鹦鹉。唠唠注意到他的目光,朝他傻不愣登地憨笑几声。
哪怕受过军犬式训练,唠唠还是透着淳朴的憨。
“明天下午一点我们全家出发去游乐场!”,顾妈放下手机,如此宣布道。
缅因猫配合地伸展身体方便顾妈抱,鹦鹉则是应景般吹起了口哨。
“帅帅,你设的密码是什么?”,刚要踏进卫生间洗漱的缅因猫被拿着手机的顾岑松叫住,屏幕里展示的页面就是那个刚注册不久的小说网站,“你过来帮我输一下呗。”
缅因猫抖抖耳朵,似乎没有过去的打算。他朝着顾岑松叫了一声,音调上翘成疑惑的弧度。
“我就无聊,想看会儿小说。”,顾岑松轻而易举地解读出自家猫的意思,理直气壮道:“再说了,注册账号还是用我的手机号,这阅读币还是我给充的,我应该拥有密码的知情权!”
这套振振有词的说法招来缅因猫一个白眼,他撇撇嘴,跳到书桌上掀开笔记本,伸出爪子在字母键和数字键那分别按了几下给顾岑松看。
“好了,你可以去刷牙了。”,利用完就扔属实是被顾岑松给玩明白了,他特意把猫送进卫生间的洗手台上,顺便帮猫挤好牙膏,按开电动牙刷的开关后才走人。
常铭看着在洗手台面上嗡嗡颤动的牙刷,陷入沉默。
算了,他又不是三岁小屁孩,不至于连个儿童版电动牙刷都驯服不来。
这款儿童电动牙刷的外观设计一度遭到常铭的嫌弃,毕竟在牙刷手柄两边加上发育不良的翅膀也是闲得慌。不过既然是“绿恐龙”的形象,没翅膀也确实说不过去。
常铭两爪合力扣住牙刷的手柄将其从洗手台上拿起来,绵绵的颤动感传递给肉垫,他觉得还挺舒服的。为了方便儿童抓握,手柄设计得比较粗圆,也正适合让常铭抓稳,而震动比起成人用的牙刷频率也小多了,毛刷很柔软,常铭咬住牙刷头后就让它自由在嘴里工作,时不时再调整下角度。等到满嘴起了白沫,他关掉电动牙刷把它放进装好水的杯子里,转过身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啊——我死了。
镜中的猫翻着眼皮,张大的嘴巴里正不断溢出白沫,一只爪子直直伸向镜子还挣扎似的弹出指甲,另一只则是捂着胸口。
牙膏是柠檬味,柠檬味的泡沫含久了也会苦。自娱自乐的常铭吐掉泡沫,又漱口两次才完成每日的护牙工作。刷完牙就轮到洗脸,洗脸就简单多了,常铭抽张洗脸巾浸湿后挤干,再往脸上一扔搓一搓就大功告成了。
从卫生间出来后,缅因猫跳上床熟练地走到顾岑松的肚子上趴着,眼睛盯着手机屏幕看。
顾岑松深深喘了口气,支起手臂往床头那挪了挪。别的不说他家猫的个头和体重肯定涨了,现在压得他心慌。
“你..你别压我肚子。”,顾岑松把猫转移到旁边的位置,顺手给他掖好被子,“就在这看成不?”
缅因点点头勉强表示同意,伸爪按了按他拿手机的手,示意下降点高度。
这本小说走的是科幻风,顾岑松直接在总榜上选的。能榜上有名的小说的文笔、情节起码有保证,几行字看下来,常铭被勾起了点阅读兴趣。美中不足的是他与顾岑松的阅读速度有些差距,往往这一页看完,常铭得等五六秒才能等到顾岑松翻页,期间还要忍受顾岑松的碎碎念。
“我感觉这男二不对劲.....我感觉女三要干坏事了.....我感觉主角下一章要被陷害了.....”诸如此类。
你光猜有用?你倒是翻下一章去啊。常铭憋闷地想道。
眼见着要翻页了,顾岑松的大拇指却按下主屏幕键。
“好了,十点多了,该睡觉了。”,把熄屏的手机放到床边的柜子上,顾岑松毫不留恋地关掉台灯闭上眼睛。
常铭:“.........”
常铭:“???”
黑暗中两颗大眼珠子写满了卧槽,被骤然打断兴致的缅因猫阴森森地盯了会儿睡容安详的顾岑松,在如此高压的威慑里后者仅仅砸吧下嘴,抬起手轻飘飘地撸过猫的头就再没动静。
常铭试着睡觉而不是去幻想小说接下来的剧情,但清空大脑向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近夜里持续减温,就算身为披着毛的猫也会感到丝丝凉意,于是常铭又往被窝里钻了钻,没多久被窝的温度对他而言又高了,他干脆从床尾钻了出去,被他放进来的冷空气趁机咬了顾岑松的脚一口。
缅因猫身体低伏,轻悄悄地跳上桌子凑近笔记本电脑。掀起屏幕前他往床上看了一眼,确保顾岑松没有要醒的动静后继续操作——将屏幕亮度降到最低,静音,尽量用身体遮挡大部分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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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猫的夜视能力,就是屏幕黯淡得不成样子,常铭也能看的很清楚。
时间的流动与夜晚同样平静,由于午睡过,常铭没有丝毫困意,不出意外的话,凌晨三点多他就能把这本小说看完。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一个小时过去,看得完全一发不可收拾的缅因猫在心里尖锐地批判主角团的降智操作,他的头被谁拍了下。
常铭:“........”
“我就说这几个人要被陷害蹲大牢。”,熟悉的声音打了个哈欠,难掩困倦地说道。
缅因猫暗道不妙,放在鼠标上的爪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以沉默作为抵赖,顾岑松发出一声冷哼。
“屏幕这么暗你也能看清?”
缅因猫缓缓点头。
“人和猫之间的差别可真大。”,顾岑松感慨道,他斜睨趴在桌上的猫一眼,伸手把鼠标从猫爪下抽开,“愣着干嘛,你跟我保证过什么了,你这又是在干什么呢?”
缅因猫不情不愿地跳下桌子,顾岑松盯着他钻进被窝后才作罢。
大概是因为小说后面的剧情有些无趣,缅因猫也消去了对它的兴趣,挨着顾岑松的小腿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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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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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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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南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顾帅帅和他的影帝铲屎官更新,第 94 章 顾帅帅是只阴阳喵(1免费阅读。https://www.snds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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