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出什么事情了?您现在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她吸着冷气,强忍着崴了脚的疼痛,急匆匆的就要出门。
喀莉莎听见电话里的动静,担心的不得了:“我没事儿,没有事儿,延宝儿你不要着急,我……”
她欲言又止。
闻延急得不行:“您就别安慰我了,我……”
这就过去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喀莉莎破罐破摔一样的语气给打断了:“我只是想同你说,我,我要同许常未领证结婚。”
似乎这话一说出来,她的压力小了很多,后面倒是越发坦然:“就在下周一,之后我们要出去蜜月旅行,可能……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不回去,你一个人在家里,要好好照顾自己。”
闻延直接愣在原地。
“延宝儿,你要照顾好自己……”喀莉莎不放心的再次开口:“要不,我让人过去看看你,刚刚你是不是摔到哪里?我听见动静很大……”
“没事!”
闻延回过神来:“我没事!”
她就是太惊讶了。
什么情况,两个人怎么突然就到了扯证的地步。
前段时间不还是互相嫌弃的样子吗?
“妈妈……”闻延犹豫着喊了一声,随即压低了一些声音:“您跟我说一句实话,您是被老师威胁了吗?还是您被他绑架了?他被人举报,是不是就是因为做了骗诱无知妇女的事情?”
“小兔崽子,你胡说什么呢!谁骗诱无知妇女!我最多也就是色诱!”许常未暴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喀莉莎怒骂了人一声:“你吼什么呀,吓到延宝儿怎么办!”
许常未立马就乖了,在一旁赔着小心,软言软语的各种赔罪道歉,哄着喀莉莎。
喀莉莎有些嫌弃的让人走开,随后换了個地方继续讲电话。
闻延听见了关门的声音,然后才又听到喀莉莎的声音:“延宝儿,是我先提出要与他领证结婚的,他没有拒绝反对,我们便一致决定先与你说,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们也可以不领证的,只是以后大概会生活在一起,要是你不喜欢他,我可以再另外买一套小房子与他搬过去住。”
她的声音里透着紧张,却格外的坚定。
“妈妈跟老师在一起,会开心,是吗?”闻延忍不住的问。
她其实明白,喀莉莎再婚,同她不该有什么关系,她也不该有立场去阻止,何况,她也希望喀莉莎幸福。
可心里还是会有一些异样的情绪,一种说不上来的心酸感。
“是的。”喀莉莎道:“和他在一起,我会多一点轻松与快乐。”
“和爸爸在时一样?”闻延努力平静的问。
喀莉莎却否认:“不,这是完全不一样的,延宝儿,你爸爸在我心里的位置是不一样,我也知道这对许常未来说并不公平,可你爸爸就是无人可以取代的!”
那,为什么突然就要结婚了呢?
闻延很想不通。
喀莉莎笑了笑,走到窗前,拉开窗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奇妙,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人说了‘莪们结婚如何’他当时就欢喜的像个孩子,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你爸爸的影子……延宝儿,你,你懂那种感觉吗?我感觉他们好像一个人,我,我无法克制自己。”
她轻笑了声:“这种感觉,我之前也有,就在我说出结婚吧那句话时,他突然出现在我临时下榻的民宿小院,那样无所顾忌、像个莽撞的愣头小伙子一般喊我的名字。”
“他那时站在光里,我一时恍惚,总觉得又回到了你爸爸不厌其烦、不知疲倦,哪怕我们早已确定关系,他也一日复一日向我表白索爱,仿佛每一天我们都是初相识般的时光……此后情绪就一发不可收拾。”喀莉莎微微有些哽咽。
闻延大惊:“所以,老师只是爸爸的替代品?”她此刻想到了无数的替身文学,不免有些为许常未心酸不值:“这对老师或许并不公平……”哪怕他本人可能甘之如饴。
“不,不是的。”喀莉莎说:“我没有把他当做替代品,我很清楚的知道他是许常未,那只是一种感觉,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总之,我很确定,我此刻想同他领证结婚。”
她笑了一声:“明明他的颜值并不在我审美,我也早就看习惯了他诸多样子,实在难以心动,可那天,他沐着光时的样子,着实让我心动……明明脸还是那张脸,人也还是那个人,我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大相同了,好像那一瞬间,不在我审美上的人,突然就被划进了我的审美范围。”
喀莉莎有些深情的微笑着:“我依旧还是不喜欢他这个模样类型的男人,可我喜欢他。”
闻延好像忽然就懂了。
她从前养过一只猫,偏偏她极度厌恶猫这种生物,却对那只猫有无限的耐心与纵容。
后来她也时常感慨自己是不喜欢猫,只是喜欢ta而已。
“或许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闻延松缓下来,真心实意的开口:“妈妈你能开心就是最好的。”
两个人又隔着电话说了诸多悄悄话,喀莉莎确定闻延是真的不介意才彻底放松下来,同人开了许多玩笑。
末了,闻延才又问:“那老师被举报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已经不在京城了?”
“是啊,他呀,任性胡来的很……听说人家举报他作风有问题,当即气的拍桌子走人,之后就打听了我在哪里落脚,连夜打车过来,手里还拎着我们在京城时常吃的那家油条糍耙和津城的玫瑰糕。”
喀莉莎说起这些时,声音里不自觉的透着满足:“我当时还问他为何不乘坐飞机或者火车,他说直接打车会更快一些,少了许多周转,我吃到早饭时,温度刚好适宜入口。”
闻延正想感慨爸爸恐怕赶不上这份用心的时候,就听到喀莉莎语气颇多感慨:“你爸爸从前也是这样,傻愣愣的,好像吃一顿温度刚好的早饭,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般,总是有诸多折腾的精力。”
闻延:……
忽然就觉得老师好惨,完败的样子。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确定许常未没什么事儿,喀莉莎也不是被绑架了,她便也放下心来,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除了日复一日的自学高中知识,她也时不时会去那两家店看一眼装修进度,跟设计师探讨一下些许细节之处。
又委托人去办了一些工商所需要的手续,连同询问施俊的案子。
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施俊被释放了,因为被认定不构成刑事犯罪。
闻延对此怨言颇多,严正提出交涉,并一纸诉状,将人告上法院。
安钧得知此事不免打电话劝说她别太斤斤计较,免得惹得一身腥:“……反正你也没获得什么实质性伤害,那些画也没有传播出去,你再闹下去,怕是要人尽皆知,更何况那施俊一看就是个极端人格,万一惹急了他,危险的不还是你自己吗?”
“什么叫没获得实质性伤害?”
闻延冷声质问:“你是觉得性骚扰无足轻重无关紧要吗?你是不是还觉得,女孩子碰到这种事情就应该忍气吞声、半点不要声张,更别提给自己讨回公道!你是不是觉得讨回公道才是罪过?碰到这种事就只能独自一个人在深夜里备受噩梦困扰、撕心裂肺,难以让创口愈合。”
“我当然不是觉得无关紧要,只是你毕竟是女孩子,这种事情闹大了对你又没有好处……”安钧叹了口气,很是语重心长的规劝着人:“旁人就算听见了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去抨击男人如何,反而会指责是你不检点才招惹来祸事,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你想解释都解释不过来,我只是不想让你以后陷入那种困扰。”
“那我就谢谢你了!”闻延冷淡道:“不过,我一向认为同思想歪斜的人不必讲道理,需要讲道理的,必然是能听得懂道理的。”
“懂道理,就不会颠倒是非的跑来同我说胡话!”
她挂了电话,决定未来几天要对安钧的电话一律拒接。
对她的态度,喀莉莎同许常未是十分支持的,并且还很上心的一直跟进着事情的进展。
安钧打不通闻延的电话讲不成道理,连老师也陪着她胡闹任性,不免在与苏项闻通电话时,说了诸多抱怨。
苏项闻沉默了许久,久到安钧都已经近乎于默认他是认同自己观点的。
就听见他说:“我觉得闻延做的没错,错的不是她,坏人也应该得到惩罚,付出代价!”
安钧:……
“你们一个个说的倒是轻松,想过以后吗?先说这事儿不见得会胜诉,闹开后的影响就足以是毁灭的,流言蜚语能杀死人!你是想让闻延社会性死亡吗?”安钧也有点生气了。
苏项闻坚持:“社会就更不该让一个受害者死亡了,如果真的那样,错的也是社会,不是闻延,被变态觊觎窥探本就不是她的错!”
“我没说是她的错!可你们这样固执闹大,只会让人觉得你们强势,你们才是施暴者,从而去同情被你们咄咄相逼的犯人,何况男女之事上,被非议的总是女孩子,她以后嫁人,婆家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怎么看她?”安钧吼道。
苏项闻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声音平静道:“如果是这样的婆家,那还嫁什么,跑路要紧。”
安钧:……
他在苏项闻这里也没有找到认同,最后干脆也就撒手不管了。
只是仍旧跟不少业内好友打听了如何能让对方定罪的重一点,然后偷偷发给闻延委托的律师。
苏项闻挂了安钧电话之后,越想越沉不下心,想打个电话给闻延又找不到立场。
最后只能没头没尾的给人发了条消息:婆家要是嫌弃你,就别嫁了,赶紧跑,有多远跑多远!
闻延:???
她正在早餐店这边处理租房的事情。
因为出了她被泼油漆诅咒,又砸门恐吓这事儿,她租的这间房被查出违建……
房东一大早怒气冲冲的指责她不该招惹是非麻烦,惹了一身骚居然还去报警,害得她可能要面临罚款:“……我要早知道你是这么个麻烦精,我当初宁可让房子一直空着,也不会租给你,平白给我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还让人把棺材摆在了家门,晦气死了!”
房东要求闻延赔偿复原墙面、清理油漆以及修理被砸坏的门板钱,并且不退租金与押金。
“这件事情你是不占理你晓得吧!可不是我违约不租给你的,也怪不得我不给你退押金,这是你惹出来的麻烦,你让这房子被查出违建拆除的,怨不得我的!我也想让你住的,你偏自找麻烦就怪不得我了。”房东理直气壮。
闻延一开始还真就没想到这层顶楼竟然是私人加盖的……
一来,这栋楼总共九层,底下有一排商户,基本上就占了两层。
她们这些住户,是要从侧面的外挂楼梯走到大平台上,然后才能看到单元门。
算是2+7=9层……
谁能想到,这楼原本实际是2+6=8层,多出来的那一层,是房东自己加盖的,她买的是楼下那两套房……
且这一块,总共五栋楼,有三栋都加盖了。
也难怪这房子,门前多了两块台阶,屋门远比去天台的那扇门高了许多,等进屋又变成了下沉两层台阶高度的样子,构造极其奇怪,甚至有点反人类。
不过她多打听了几句,才知道房东被制裁,根本不是因为加盖了这一层出来……
似乎这一层属于历史遗留问题,原本是用来给原顶楼,也就八楼的用户,用来做饭用的。
只不过大多数人,选择把这一层重修砌了一圈,当成了住宅面积。
房东的最大问题是,她把楼下分成了三十多个样板间,违规用电,造成了电起火,正赶上她这边的案子在取证,楼上的办案人员闻着烧焦味儿就去了……
这才避免了一场大火发生。
所以不要房租不要押金还赔钱是绝对不可能的。
房东对闻延的强势态度十分不满:“你一个租房住的,怎么好意思跟我耀武扬威的?不就是一点点钱吗?你看我差这一点?我不差我告诉你!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你这是坏我生意你知道不?你砸我饭碗让我不好过,让我没得饭吃,你也别想好过!要钱?想都不要想!不仅不要想,还要赔我损失!”hΤTpS://WWω.sndswx.com/
她哼了声,理直气壮道:“左不过我有房,我也不怕花时间闹,我看你一个租房的怕不怕闹起来没工作没收入没得地方住!”
说着说着,还人身攻击起来:“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一口气花这么多钱租房子,肯定不是自己的钱吧?之前听说有人找上门打小三,那就是打你的吧?闻延?”
“难怪这么的不知人间疾苦,毁人营生,看来是吃别人的喝别人的,用着别人的钱习惯了。”
房东越说越来劲:“你以为你毁的是我的营生?我告诉你,你害死的,是等下都要被赶出去的那些租户,你害得他们之后要花大价钱再去租别的房子!夺人钱财等于谋财害命你晓得不?你这叫杀人!”
闻延深吸了一口气,拎起旁边的凳子,满脸凶狠。
房东起初还很不以为意,甚至语出嘲讽:“拿个凳子吓唬谁呢?当我是吓大的不成?有本事你来砸,来来来,往这砸……”
她指着脑袋,很是挑衅。
闻延也不应声,拎起凳子哐啷一声砸过去。
“妈呀!”
房东一下子就吓得腿软了,可一看到闻延只是将凳子砸在阳台门上,她又不怂了。
“呵,吓唬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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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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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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