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吴家公子,渝州城响当当的纨绔子弟,店铺选址自然不会差了。
新店的地址就在城西街十字路口的一处楼旁,右侧则是一处赌档叫大开坊,左侧则是鼓楼。
这是整个渝州城最为繁华的地点,平时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因为街对角是衙门档口的缘故,还能看见几位身穿缁衣,手拿钢刀的差人来回巡街。
“哟,这不是吴二公子嘛,稍个身,这里面脏,别蹭旧了公子的衣裳。”
工头见吴明礼过来,点头哈腰的应承。
“别叫公子,叫东家。”
吴明礼腾开袖口,指着王轩,又道:“从此之后这位是大东家,我是二东家,出门在外都长点眼,别叫错了。”
“小人知道了,大东家好,二东家好。”
工头应和两声,带着王轩二人走进屋内。
这是一处前店后屋的门市,门脸是两层的小楼,占地约有五百平米,内嵌扶手楼梯直通二楼。
此刻,工人正在搬着座椅柜台等用具。
一位身着长衫、头戴文人巾,正埋头捧着书简,看的格外认真,就连毛笔的墨汁滴在身上也没有半点察觉。
“吴秀才,公子来了。”
身旁小肆唤道。
“什么?”
吴辅成惊慌失色,连忙把手头的书简笔墨藏在柜子里头,拿出一方算盘,装模作样的敲敲打打。
吴明礼敲了敲柜台:“吴秀才,就别装了,谁还不知道你这个腐儒,整天捧着五书四经,都要钻书里去了吧。”
吴辅成抬起头,四方脸板成一块,只是下巴沾上的墨迹,看上去有些滑稽。
他抬起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公子,你说我可以,但请不要侮辱圣贤。”
“行、行、行……”
吴明礼连忙应付,他可知道这位远房表亲的性子,要再说下去,非得计较几个时辰不可。
“这位是王先生,以后叫大东家就行。”
“这位叫吴辅成,是我家的远房表亲,前些年中了秀才,投奔到府上,现在充当个算账先生,帮着我上下打点。”
“你先介绍下这家店吧。”打完照面,王轩负手道。
“七月底开工,做工已朝过三旬,总计六十五日,上下花费三千二百七十二两纹银,其中材料花费一千八百九十二两半,人工花费一百二十一两,地皮……”
“打住,不用说这些。”
吴明礼自幼便对算术没有半点兴趣,一听那些数字便头疼。
“你就跟我说,还需要多长时间便可。”
“少则七日,多则十日,必定竣工。”
吴辅成心中一算,张口回答。
人才啊!
王轩多瞄了眼这位算账先生,在古代能把账目理顺的如此清楚,可是极其难得。
看其对账目烂熟于心的模样,估计早就对过不知多少遍明细。
这样的人才,当账房先生着实可惜了点。
“各家名刺可否发往?”
“早就收到了,王、赵、李、闫等多家已经送来回帖,开业当天定会前来道贺。”
“就是……”
吴秀才面露难色,沉吟一会道,
“公子,还有半月便要开张,这店铺里还没有各房伙计。
就连店名还未定下。还请早些定好店名,我好找城北的金匠人订下牌匾。”
“名称嘛…”
这可给吴胖子难住了,他肚子虽大,但胸无点墨,要说青楼名字,他张口能说出十七八个。
可给店起名,纯属是狗咬日头-白费心思。
“不如我说一个店名如何?”王轩站出说道。
“那是极好。”
一听这话,吴胖子满口答应。
王轩站起身,扫着还略显杂乱的屋子。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万事应当谦虚谨慎,不可出尽风头。
俗话说伯仲叔季,便起一个仲字,寓意万事顺心如意,事业财源广进。”
王轩走了一步,起了一个字,又连走两步道。
“至于第二字,白糖此物高洁如雪,雪字放在这里最是恰当,故为雪。
而按照旧例,糖业门前要多为膏字,我看就叫仲雪膏吧。”
“好!这名字极好。”
吴胖子率先拍手称快,
“就叫仲雪膏,三两银子一两糖的仲雪膏,不会化的仲雪膏嘞。
这名字起的极好,便这么定了。”
“好,既然两位东家定下来,我这就准备牌匾去了。
不出十日,这仲雪膏便会在渝州城开业。”
吴秀才告退离开。
店里只剩下王轩两人,坐在后院的石桌上。
看这个出自二人之手的杰作,吴胖子已经能想到开业当天,生意兴隆的场面了。
这时,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大汉,身旁还带着一位大约十二三的孩童。
“钟木匠,有事吗?”
“回二东家的话,这孩子说是要来我们店里当伙计,还请两位东家定夺。”
“知道了,下去吧。”
吴胖子挥了挥衣袖,看向了这位孩童。
脚踩一双千层布鞋,身着粗布短衫,头上两捋发丝落在鬓角,露出一张脏兮兮的小脸。
此刻,他正抱着一把木剑,瞪着两个滴溜溜的大眼睛看过来。
“就是你要当伙计。”
“对,就是俺。”
“你要当伙计做什么?”
“赚钱,买剑!”
王轩放下茶杯,瞥了眼这瘦小男孩,他格外执拗的双眼,格外倔强,死死抱住怀里的木剑。
“你要买剑做什么?”
“当一名剑客,真正的剑客一定要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剑!”
“哦?”
王轩来了几分趣味,半调侃半恐吓道。
“你可知道每一位成名的剑客,脚下都堆着无数人的尸骨,你难道不怕死吗?”
少年楞了楞,似乎被偌大的‘死’字吓到了。
可一握紧木剑,便又咬紧了牙关,脏兮兮的小脸格外的倔强。
“我不怕!俺爹说过,江湖才是一名剑客的归宿。”
王轩露出了几分认真,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李吉安,吉祥的吉,平安的安,俺娘跟我说,她要我一生平安吉祥。”
“那你娘呢?”
“死了!”
“爹呢?”
“也死了!”
王轩略显意外,当今世道虽不能说海晏河清,但勉强也算太平。
在这太平年间父母双亡,一般都不会简单。
“怎么死的?”
“去年,被路过的一名剑客杀了。”
李吉安忍住哽咽,眼眶发红,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所以,你才要当一名剑客?”
“对,我要当一名剑客!”
“可当伙计怎么当剑客呢?”
王轩再次反问。
对啊!当伙计怎么当剑客呢?
李吉安如遭雷殛,小手牢牢抓在木剑上,留下深深的抓痕,想了半天也回答不出来。
“跟我来吧,在我店里当个伙计,好好听我的话,一个月二两银子,你很快就能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剑了。”ΗtτPS://Www.sndswx.com/
“谢谢先生!”
看着王轩逐渐离去的背影,李吉安一滴滚烫的泪珠,划过脏兮兮的脸庞,散在了这清风里。
“剑客可不会哭鼻子,先过来,我带你换身干净衣裳,一个剑客这么邋遢可不行。”
“记住了,这是赊给你的,要还的。”
一大一小的两个背影走出门槛,走进了车水马龙的街市中。
若干年后,当剑指河间群雄时,白衣剑客李吉安还是会回想起。
那个王轩带着他去街坊买衣裳的下午。
从此,他穿着一身白衣,一头扎进了江湖的快意恩仇里,未染半点污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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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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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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