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怀疑过贾赦跟他二妹的死有关系。当时他买通了几个荣国府的男女仆人,细细打听过他二妹死前的情形。
那一日林如海和他四妹,以及贾赦一家都进了府。
从传出来的消息看,林如海二人是为了请求贾母答应婚事,二妹正是因为嫉妒而死。他却总觉得没这么简单,毕竟就在前一天,二妹还动用他的人对付了四妹,误杀林如海爱妾。
——他从来没有打消过对这二人的怀疑,此前种种示好,不过虚与委蛇罢了。
但贾赦一家出现的时机也未免太巧了些。
荣国府二房分家之后,贾赦一家除必要外,极少回府。当日贾赦、贾琏和凤丫头三人一起回去,着实可疑。
且他问了好几个人,竟无一人知道这一家回府是为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很多时候,放在明面上的理由可能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原因则被掩盖了起来。
毕竟他与二妹曾经杀死贾赦的长子和元配,又陷害他与嫂子通奸,此等仇怨,若被贾赦知晓,他焉能不报?
故这次将朝廷的火器作坊一锅端的时候,他不仅带回了那些工匠,还把贾赦这个工部侍郎也一并带了回来,好打探当时的真实情况。
虽然他并不认为,贾赦在这个火器作坊中的作用,真有那些管事们说的那么大。
这贪财好色的老小子,懂个屁!让他继续管着火器作坊,他连里面几个刺儿头都搞不定;好不容易做出来几样东西,还炸了膛!
不过,王子腾试探了很多次,贾赦对当年之事,似乎果真一无所知。
这两天他正琢磨着,贾赦这么个老东西,能给真真国换来什么好处——呃,人是没用了点,可好歹也是林如海的原内兄嘛,换不了什么大的好处,小的好处能换些也不错。
比如他们新研发出来的那个电灯就挺好。
也是林如海不知道王子腾的打算,如果知道,一定会骂他“想屁吃”。电灯可是三皇子的的大功绩,岂能转手就送给敌对番邦?那不是“资敌”么?!
贾赦可没这么大的面子。
何况,王子腾之前提出的两个交换条件,朝廷都果断拒绝了。
——好吧,“明宇”换王子腾妻儿这件事儿,皇帝本来想答应的,但王子腾夫人得了小姑子王紫凝的提点,坚决不同意去番邦,反倒带着女儿一起主动要当“污点证人”,戴罪立功。
朝廷为了将来讨伐真真国时师出有名,肯定要成全这母女二人的拳拳爱国之心啊。
反正就是王子腾想从朝廷这边换好处,几乎没有可能,战争,在所难免。
王子腾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再加上他本就嫌弃贾赦,见明启这么要求,便同意下来,也算废物利用吧。
贾赦年轻的时候,跟着宁国府的二哥贾敬,没少出入义忠亲王府,还在府里混了个官衔,说起来,他也算是义忠亲王嫡系。
正因如此,当年刚刚继位的皇帝才会趁着“盗嫂”之事,剥夺了他的爵位传承权,给了贾政,并让贾政的女儿元春入宫。
为的就是兵不血刃地将荣国府拉到自己的阵营中。
打死贾赦也想不到,原本早就“坏事自戕”的义忠亲王没有死,倒是他二哥贾敬李代桃僵。
而真正的明启,躲了十几年之后,竟跟他一起成了真真国这个边陲小国的阶下囚。
抓他们来的,还是害了他一辈子的大恶人王子腾!
这个世界太魔幻,贾赦这些日子,总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剧烈的冲击。好在他人老皮厚,为了保命,心里的愤恨仇怨那是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只用装了大半辈子的那副昏聩老面孔,糊弄仇人。
此时听到明启要见他,贾赦也只好赶走怀里的真真国美人儿,整整衣冠,跟着来人过去。
毕竟都是阶下囚,这还是二人第一次在异国相见。
“臣……拜见殿下。”见到原本意气风发的义忠亲王成了个清癯道士,贾赦不由流出两行浊泪。
明启也被贾赦吓了一跳。
他回到宁国府后,住的时间不短,自然知道荣国府已然分家,且贾赦升任工部侍郎,贾政出任儋州学政之事。
也从林如海那边得知,当年“盗嫂”一事贾赦乃是蒙冤,如今升职,既是皇帝对他的补偿,更是他彻底倒向皇帝阵营的标志。
毕竟贾赦负责的,可是国之利器——火器。
因此,他还以为贾赦如今应是时来运转,老当益壮。谁知这家伙蹉跎多年,显然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不到六十岁的年纪,竟有些像古稀老人。
明启的声音便也有几分伤感:“十余年不见,恩侯也老了。”
贾赦信誓旦旦地说:“承蒙殿下不弃,贾赦虽老,仍愿为殿下所驱驰。但凡殿下有所差遣,赦……万死不辞!”
才怪!
贾赦可不傻,自然能想到明启此时找他,定是与王子腾达成了某种默契。他如今全家都跟林如海夫妇的利益绑在了一起,自己也被皇帝赏识,重新找到了人生的价值。
他是有多想不开,才会跟旧主和反贼厮混!
此时虽有感慨,但该怎么做,贾赦心里还是门儿清门儿清的。
这样说,不过是想着忽悠明启,打入敌人内部,为朝廷打探些重要情报。来了两个多月,他已经跟这边的间谍组织接上头了,不怕情报送不回去。
只不过,贾赦也不知道,明启对他的底细可是了如指掌,自然知道他是皇帝的人,答应得越干脆,越说明他心里早有计较。
明启要的,便是他的“早有计较”!
王子腾乍一说时,他确实有些信了,但仔细想了想,才觉得其中疑云重重。
别人不知道他父皇的身体状况,他清楚得很。
那老头能跳着脚骂他半宿,哪有几分要死不活的样子?何况,老爷子知道了他的各种荒唐事,也能很快便接受,这心理承受能力,又岂会因为老四不同意换他就气死?
不过是故意做一场戏,好既不答应王子腾的无理要求,又保他平安罢了。
父皇也真是用心良苦!
明启本就没有造反之心,想通了之后,便决定将计就计。让贾赦去粤海传话,正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王子腾……到底还是离开京都太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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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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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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